第36章 时疫

原本宫中嫔妃有孕是一件喜事，但是不知何时，宫外竟然出现了时疫。听说传播速度极快，因为没有有效的方子，被染上的人也只能是被别人关在一处等死了。此事事关重大，外面时疫传播如此之广，太医院一时之间也是束手无策，皇上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宫中下人已经开始传言，甄答应和富察贵人这胎说不定都是灾星转世呢！这刚托胎还没出生呢，就带来了这么大的瘟疫，可不是不详之兆嘛！皇后娘娘虽然极力压制流言蜚语的传播，但是虽着时疫日渐严重，这些流言传播的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皇上表面上虽然看似不在意这些流言，但是陵容知道，皇上心里绝对不会是他表现出来的这么释怀。皇上本来是私下说好，要陪着陵容过生辰的，结果如今也是顾不得了。

        这些日子，宫中四处是燃烧艾叶烧酒和食醋的味儿，熏的人头昏脑胀的。大人们都如此了，更别说孩子了，陵容现在带着淑宁无事就呆在延禧宫中，哪也不去了。如今延禧宫的宫人们都被约束着轻易不可出去，即便陵容不约束宫人，他们也是不愿意出延禧宫的。之前一直有传言传延禧宫地气儿好，如今人心惶惶的，他们觉得在延禧宫心里也更踏实些。

        如今宫中也是时疫四起，各宫也是想尽办法避免传到自己的宫里。陵容向皇后提议，如今时疫看不见摸不着的，不如让各宫的宫女再做些面纱。让宫中人人佩戴着，也能在无意中接触了感染时疫的人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做到一层防护的效果。皇后觉得主意不错，就吩咐了下去。至于让各宫的宫人不要出来，让内务府统一送了东西进去，在让内务府的在宫中四处烧艾叶和洒烧酒和石灰消毒。她才不说出来呢！万一那个胆大的买通内务府直接下手，出了事还不是要怪到陵容头上了。

        如今端妃的延庆殿竟然也染上时疫了，就端妃那个久病的身子，若真的染上时疫，看如今的情形，能不能撑到方子出来，恐怕都是个问题。

        有海棠在延禧宫，当然会想办法隔离时疫传播进延禧宫中来了。早在听闻有时疫时，海棠就用这些年的奖分，兑换了能隔绝瘟疫的结界。这玩意儿极贵，她也就够兑换这一个，好在效果好。就是能护的面积小了点儿，最大也就是她们延禧宫和宫外一点点儿了。又担心此时下面宫人杂乱，有人会对淑宁和陵容下手，除了兑换了张方子，又咬牙忍着心痛兑换了两个小巧的香囊。看着个位数的奖分，心中安慰自己，这个不亏的，即便现在用不了，还能以后用的。两个小香囊海棠给了陵容和淑宁，如今宫中都在缝制香囊里面装上防时疫的药材带着，两个小香囊也没什么人在意。海棠把药方拿出后和陵容商量着，该如何使用才合适，才最能最得利。

        “海棠姐，你说莞常在她们现在是不是还在到处找刘畚的下落呢？”

        “她想证明沈答应对假孕的事不知情，就只能不放弃查找刘畚的下落。你是想帮着华妃？”

        “姐姐我不想以后我的儿子做个王爷，还要被坐在龙椅上的那位猜忌提防。一辈子都和我一样隐忍着，讨好着算计着，生死还要被别人捏在手里。我想走那条路，那我们就必须要有人。可是姐姐，母亲帮不了我，弟弟也还小，父亲更是指望不上的。如今既然有这个机会，我就一定要把这个机会抓住。没有比这时候的华妃更需要这张方子了，太后虽说既往不咎，但是姐姐觉得可能吗？一旦前朝出现比年羹尧更好的将领，姐姐觉得太后和皇后会放过她？就皇上对她的那几丝情爱，到时候面对莞常在和沈答应的阻挠，姐姐觉得皇上还会再护着她？到时候那些言官们，哪里还会记得他年羹尧为大清立下的汗马功劳，只怕一个比一个骂的凶。武将本身就会犯一些臭毛病，姐姐觉得那些言官能不能给年家和年羹尧定罪？”

        “你别担心，我原本也是想着以后想办法把那个位子抢过来的。淑宁终归也还是要有自己的亲弟弟，才会一心一意的护着她。你既然决定要拿下年家这条人脉，那我们就把方子给她就是了，反正之前也没少帮她了。”海棠拍拍陵容的肩，安慰着她。

        华妃收到方子和信后，并没有立刻把方子献给皇上。只让人私下偷偷带出宫给自己的哥哥，让他私下悄悄验证一番，并且让哥哥派暗线盯着甄府和沈答应的外家，一旦发现刘畚的踪迹，想办法让他染上时疫。如今别的不好说，但是染上时疫的东西那简直不要太多了。刘畚若是染了时疫，那莞常在就不能带他进宫觐见皇上，至于让人前去问话，病中胡言乱语怎可当的了真。

        华妃如今被皇后交待，负责西六宫的熏艾洒酒消毒的事宜。如今也是忙碌着，还要挂念着哥哥那边的情形，人都憔悴了许多。

        好在，不过一日华妃就收到了哥哥的私信，药效甚好。不过一日，重者已明显有所转变，轻者病发症状已经消退。只消再服用些时日，必定可痊愈，此方是一个极好的良方。只不过他不好直接进献皇上，毕竟宫中御医都不行的话，他们却能搞出了方子来，皇上又该疑心提防他们了。另外刘畚被甄家找到了，他已让人动作起来，已经得手了。不幸的是，时疫太过厉害，甄府的人不小心也感染了。

        华妃见哥哥已经验证方子的效果，便找了江城兄弟二人，把方子给他们。让他们吃透方子后，踏着夜色一路带着二人去往了养心殿。至于甄府的人不幸被刘畚感染了，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如今外面时疫横行，他们自己把外人带进了府，染上也是活该不是！

        当晚便听说，太医院的江太医兄弟二人研制出了治疗时疫的方子，如今皇上已经太医院加紧时间备药，除了宫中要用的一部分，明日派人去宫外各官员府上送药。另外宫外的粥棚也换成了药棚，熬好后，派人又送去京中各处。除了京城，外面那些也发生时疫的地方，皆是停了架上大锅，熬上了药草，分发给百姓。

        随着宫人一日日接连传来的好消息，皇上提着多日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就连不幸被时疫感染了的端妃，也已经在太医的照料下好转。不过端妃原就是久病的，如今又经过一场时疫，虽然好转了，但身子已然消耗太过。加上人本就不年轻了，日后必然要小心将养着，不然恐有性命之忧。

        华妃知道后翻了个白眼，她倒是运气好，这都还不死。若不是听江城兄弟二人说，太医院的那个和莞常在交好的温太医，研制的方子已经有了眉目。她必是不会如此着急献给皇上方子，非等那齐氏没几口气了再拿出来不可。

        莞常在到底还是向皇上说出了刘畚的事，只不过刘备逃窜了这半年了，身体实在是遭不住。再加上甄府被刘畚感染了不少，若不是华妃拿出了药方，甄府现在是个什么情景还上未可知呢！好不容易府里好些了，便急忙让人通知莞常在赶紧把刘畚这个晦气玩意儿弄走。甄府里的人无辜被刘畚感染，在鬼门关走了一圈，都恨不得扒了刘畚的皮，哪里还肯好好照顾刘畚。若不是甄大人和夫人嘱咐一定要治活刘畚，说不定已经让人卷了一张破席子扔乱葬岗了。心里也不禁埋怨起了大小姐，时疫如此严重，竟然还让他们带外人进府，若非宫中太医的方子及时，恐怕这甄府这么些人都要送下边了。

        刘畚进宫是进不了了，他已经是起不来身，眼看着也没多少日子了。莞常在也是着急万一刘畚死了，那沈答应可就真是死无对证了。因此即便现在华妃如日中天，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告诉皇上实情。皇上沉思良久，派人前去问话，结果宫人回来叙说后，皇上望着莞常在不语。

        海棠看到这里后，便收回了可用于追踪的画面。药方终究是她拿出来的，功德甚大，所以她也就被嘉奖了些东西。这个镜子便是其中之一，小毛病就是距离有限，看不了太远的事。

        当晚皇上还是放了沈答应出来，也恢复她的位份以示补偿。至于封号，皇上重新为沈贵人选了“慎”字作为封号。以提醒她，日后行事要谨慎沉稳，不可再行事鲁莽，御下也要慎重，不可再鱼目混珠。至于惩罚华妃，别想了，就刘畚那个要死不死的样子。皇上还愿意听他的胡话，已经是看在莞常在和慎贵人当初之事疑点重重的原因了。如今他已经恢复补偿了沈氏，那和华妃自然也就没有关系了。最后刘畚被皇上赐死，华妃还是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莞常在倒是想耍耍性子，让皇上惩罚华妃，但是她之前犯的错，皇上还记得呢！因此也就不敢再闹情绪了。她跟着苏公公一起去了存菊堂，安抚完眉姐姐后，才自身疲惫的回了碎玉轩。心中想起皇上看向自己时那探究的眼神，心下一片慌乱，又觉得委屈的紧。此事她说的句句都是实情，皇上虽然没说出口，但是她知道，皇上心中对下又了猜疑。不然，也不会在她暗指华妃为非作歹蒙蔽皇上时，提到她之前抗旨偷偷看眉姐姐的事。回了碎玉轩后便闷闷不乐的坐着，她心下烦闷，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打消皇对她的猜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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