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 六年前8
“……”席一早就哭的泣不成声了。
伪装的所有坚强，在看见老鬼的那一刻，全都崩溃。只想好好的，在亲人怀里，好好的大哭一场，将这些天的委屈，伤心，疼痛，全都一股脑的哭出来。
老鬼没有多言，只是抱着她，让她大声的全都哭出来。
听着回荡在屋里的哭声，他的心，也像被人撕开一条大口一样，疼痛。
哭声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席一嗓子沙哑的喊不出声来了，眼睛也终于哭的再也流不出泪。眨一下眼睛，都生疼的厉害。
老鬼将席一抱到**上，又转身，去浴室里洗了把毛巾，帮她擦干净脸。
“先睡一觉，现在我在你身边，不用再怕了。”
席一眼睛红通通的，像兔子的眼睛。老鬼起身，手上一沉。他的衣袖，被一只纤细的小手拉住。老鬼垂眸看了眼，又看向席一。
就见她红着眼，说：“老鬼，明天我们把爷爷接回来好不好？”
老鬼弯腰，手盖在席一头上。沉沉的手，压着额头，有种无比寻常的安全感。老鬼声音轻柔，款款而出，“明天我就去接，别想太多，先睡一觉。”
“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的。”老鬼叹息着说。
“真的会好吗？”
老鬼点头，嘴里只呢喃念叨着：“会的。”
一定，会的。
看着席一睡下，老鬼眸光越发的深沉。
——
夜深时分，一抹矫健的黑色身影，悄无声息的探入警局。在未出发任何警报的情况下，他侧身进入验尸房，打开席老所在的冷藏柜——
当看到躺在冷藏柜里安安静静躺着的人的时候，老鬼还是不自觉心一沉，唇绷得紧紧的，良久，都为开口说一句话，视线也没离开过冷藏柜里的人。
良久后，他才动身，将席老在里面抱出来。
起身，跃到窗口那边。
正准备跳下去的时候，老鬼动作却是一顿。
回头，深邃的眼睛回望了眼墙上似是报警器的红色按钮。凌厉眼睛蓦然一眯——警报器乍然响起，红色警报亮光闪烁，刺透寂静的夜。
老鬼纵身一跃，倾身，跳下窗口。
黑色身影，鬼魅一般移动在黑夜之中，很快，消失在远方。
——
等滕景几人赶到验尸房的时候，冷藏柜只有一个，是打开着的，可是里面尸体空空如也，再也没了。
这个冷藏柜的位置，虽然没写名字，可他记得——前几晚，在宁安路发现的死者！
“这……滕滕队！”警局法医是个刚来不久的小年轻伙子，验尸那晚的事情，已经够让他惊心动魄的了，没见过这种场面。
“慌什么！”滕景低吼一声，显然，他比对方沉稳很多，“今晚有没有什么人进到这里面？”
法医小伙摇头，“没有，我一直在外面办公室里待着，谁都没看见进来过。”
他说话的时候，脸色发白，浑身怕的瑟瑟发抖。
“查一下监控，看看都有谁进来过验尸房。”滕景冷静吩咐道，眼睛深沉下去。
话虽这么说，但已经有种直觉，尸体，找不到了。监控上，也断然查不出什么。
果然，监控上面，一切正常，没有人来过的痕迹，也没有丝毫异常。
冷风从窗户里吹出来，滕景视线转移到开着的那般扇窗户上，他走过去，身子探出窗户，上下左右看了看。
小刑警在后面说话，“这里是四楼，人不可能爬的上来。就算能爬上来，下面全是我们巡逻的同事，他背着个尸体，也没办法悄无声息的离开。”
滕景心思沉了沉，这些，他又岂会想不到。
可是，一具活脱脱的尸体，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那日，无意间撞见的女孩惊慌的面庞，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
那张脸，那个女孩……他有种直觉，那个女孩会像这具尸体一样，凭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
老鬼推开地下室的门，走进去。他一直往里走，直到走到最深的那间房门口，才停下来。
推开门，屋里只有一个水晶棺材。老鬼推开棺材盖，将席老的尸体，放进去。
目光留恋不舍的落在那张已无生气的脸上。老鬼他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心里面明明比谁都清楚的很，死，不代表结束。可是，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泛起一阵酸楚。
这难道就是人类拥有的情感？
真是个不好的东西。
老鬼盯着看了很久，无外乎其他，只是男人之间的不舍情怀，久久充斥在心里。但也并未被感情所左右。很快，将水晶棺材的盖，给盖上。
将尸体，永久保存在这里。
好像，许久之后，席老还会复活一样。
他抱着这样傻傻的念想。
……
多年前，冥王赐予他们**和生命的时候，从未想到过有一天，他们会对其如此不舍和留恋。
他呢？如果真是死的那一天，他又真的会毫无负担的离开吗？
不，他还有席一要保护，他不能死，也不能离开。
是的，席一！所以，他不是不舍得这个世界，不是不舍得这副躯壳，是因为他还有需要保护的人。
——
翌日。
席一脑袋昏昏涨涨的，努力睁开眼，眼睛昨晚哭的肿了，一动，疼的厉害。
她皱紧眉心，睁开一条缝，阳光照进来，刺得眼睛生疼，她本能眯起眼。
望着窗外那一片绚丽的阳光，呆愣的看出了神。
一切看似如此平静，可只有她清楚的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不是一场噩梦，而是真实发生了。
门，被人从外推开，有脚步声走进来。
席一偏头看过去，嘴角苦涩的弯了弯。老鬼在她身旁坐下，眸光无与伦比的温柔，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掌心内有些发烫。
她从昨晚就有点低烧，担心她烧起来，特地用冷毛巾给她敷了会儿，没想到今天还是烧起来了。
“感觉怎么样？”老鬼轻声问。
席一一张嘴，喉咙沙哑的厉害，扯着喉咙问老鬼，“爷爷……”她只能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
老鬼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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