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微弱的手机黄光,在幽幽黑夜中,宛若鬼火,盛燕趴在枕头上,双眼紧紧盯着屏幕上的小说内容,手机的蓝光反射到她的眼镜上,折射出缕缕绿色荧光。
“大晚上的都快两三点了,你还不睡觉啊,明天还上不上班了?”夜里起夜的盛家老佛爷,路过女儿卧室门口,瞥见里面有光亮,大声怒吼。
盛燕吓得整个人赶紧往被子里一缩,厚厚的被子,顿时掩盖住了手机的光亮。屏息等了片刻,外面终于传来‘咦,难道是我看错了’的嘀咕声,以及越来越小的脚步窸窣声,盛燕轻拍胸口长呼一口气,心中暗道,终于走了。
长期盯着屏幕的眼睛发涩,盛燕索性将眼镜摘了扔到一旁,躲在被子里看。这是一本名叫《盛嫣》的大女主小说,小说里的女主角名叫盛嫣,出生于显贵世家,祖父太师盛鸿生,父亲工部尚书盛文举,伯父定北将军盛文渊,外祖家是富甲一方的江南米商。作为成国公府三代唯一女丁,盛嫣如同一颗掌上明珠,被捧在掌心。本人又极富才华,善诗文,习长剑,是全西京城当之无愧的闺秀魁首。
在如此环境下长大的盛嫣,被养的傲气逼人,堪比皇子,先嫁嫡后次子为太子妃,后被继位的五皇子逼迫改嫁,自有一番傲骨的盛嫣不胜被辱,遂悬梁自尽。登基为帝的五皇子一怒之下,下令血洗成国公府。
许是因为与小说中的女主角同音同姓,盛燕不禁为这书中的女主暗叹一口气:“本是天之娇女,奈何命运弄人,可怜可怜!”
虽然这该死的作者,硬生生的把这部大女主戏写成了个悲剧,但奈何作者在书中描绘了大批绝色美男,母胎solo三十年,连个异性小手手都没牵过的盛燕,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偷偷yy的好机会,一口气把三十多万字的小说全部看完了。
看完小说的盛燕,眼睛发麻,心跳加速,想着明早还要上班,在心里又把那杀千刀的剥削阶级资本家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却还不得不眯着眼睛订了个闹钟。好家伙,已经快五点了,不吃早饭不化妆打车去公司,满打满算下来,盛燕可以七点四十起,嗯,还可以睡两个小时四十分钟。
将闹钟设好往旁边一扔,盛燕从被子中钻出个头,眼睛瞥向窗户,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最后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是,哇,外面好像天亮了啊
“小姐,小姐,前面就是深山了,太危险了,我们还是不要再往前走了吧。”身穿白衣的‘小厮’暮雨拎着衣摆,跌跌撞撞的跟在一个天青色男装‘少年’身后。
这‘少年’正是太师盛鸿生的唯一嫡孙女,成国公府的七小姐,盛嫣。
只见这盛嫣左手持弓右手拿剑,背后还背着个箭筒,箭筒里插着几只红色尾羽箭矢,随着她在雪中跳跃穿梭,来回晃动。
“嘘!”翻过一棵横倒在地的大树,盛嫣竖起一根手指,身后的暮雨立即停下脚步,用手捂住嘴。
盛嫣上箭拉弓,目标对准左侧的一棵参天大树,没有一片叶子的枯枝上,堆着一掌来高的积雪,在中部靠上的枝干上,分明站着一只五彩鸟。
“咻”,盛嫣放箭,凌厉的箭矢破空,发出低吟,紧接着,那只五彩鸟翅膀扑腾两下,直直栽了下来。
暮雨上前,将那射中小腿的五彩鸟捉了回来。
“原来是只杂毛鹦鹉。”盛嫣瞥一眼暮雨手中的鸟,语气失望。
盛嫣祖母,成国公夫人,喜好养鸟逗乐,曾经养过百灵画眉金丝雀等数十品种,其中尤好金丝雀。盛嫣听闻京郊的苍鹭山有纯种金丝雀出没,声音婉转动人,全身羽毛为淡黄色,没有一丝杂色。便想过来捉了那金丝雀,带回去给老太太逗个乐。
熟料在山中转了一圈,除了几只野兔野鸡,连半只鸟都没遇到,更别说金丝雀了。
“小姐,那这鸟”
“带回去吧,没准祖母教教还能说话。”盛嫣收弓,转身往回走。
天上的雪是越下越大,而且天色渐晚,显然不适合继续在山中逗留。
终于要回去了,暮雨高兴极了。她爱怜的摸摸手中小鸟耷拉的小脑袋,觉得这鸟羽毛油润顺滑,颜色又明艳亮丽,真不明白自家小姐怎么就不喜欢呢。
苍鹭山是座孤山,里面鲜有人迹,盛嫣暮雨二人骑马进山,不久便发现这山中林木茂密,还有不少横树枯枝卧于路侧,显然不宜马匹行进。恰逢偶遇一竹林小屋,便将两匹马并披风等杂物一齐留了下来。
盛嫣暮雨快走到小屋时,天色已经晚了,整个天地间像是披上了一层银灰色的袈裟,雾茫茫的。
“小姐,我们的马还在那儿!”隔着零星雪花,暮雨指着远处的马匹,兴奋道。
盛嫣抬头,果然看见那一红一白两匹骏马,被拴在竹屋门口的大树上,正在低头拱雪觅食。
回到竹屋,两人的衣衫均被落雪打湿,好在带了披风,暮雨抱柴生火,伺候着盛嫣脱了外套薄袄架在棍上,置于火边烘烤。
盛嫣里面只着了件亵衣,外面披了件红色狐狸毛镶边披风,正围坐在火架旁,烤火取暖。
忙碌完这些的暮雨没换衣,反而先从包裹里取出金疮药给那只五彩鹦鹉的伤腿上药包扎。
听见几声咳嗽,盛嫣瞥了眼衣服还湿漉漉贴在身上的暮雨,没忍住皱了皱眉:“你也把衣服脱下来烤烤。”
正低头给鸟上药的暮雨,闻言抬头,刚刚因为咳嗽而泛红的脸笑了笑:“我先给这鸟上药吧,要不它又冷又饿,快要冻死了。”
盛嫣天生性情冷淡,如此劝上一句还是看在暮雨伺候多年的情分上,要是换做其他人,就算真的冻死了,盛嫣估计都不会看上一眼。
深谙盛嫣脾性的暮雨知道她不会因此生气,便仍自顾自的低头给鸟上药。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盛嫣看一眼窗外皎皎白雪,像一面面铺天盖地的银镜,收敛起所有的光,将沉沉黑夜点亮。那片片白雪,似张张纸笺,落在银镜上,于悄无声息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雪下的更大了。
“明早再回去吧。”
“可是,夜不归宿老夫人不会责罚吗?”暮雨从自己的披风上撕下一角,给小鸟的伤腿绑上。
“责罚就责罚吧。”
盛嫣语气淡淡,暮雨听完一愣,也是,自家小姐离经叛道的事做的多了,老夫人每次气的举起拐杖追着小姐打,可都被老太爷和国公府里的众位爷拦下来了,从没挨过一次真打。
暮雨这样一想,也就不担心了。
张嘴正想问问晚上吃什么,盛嫣忽然挥手熄灭了火堆,拽住暮雨的胳膊,从窗口跃了出去。
“小,小姐”
“嘘,有人别说话。”
暮雨闻言,迅速咬住了嘴巴。
不久之后,“咯吱咯吱”的踩雪声果然越来越清晰,听着声音,估计有几十人之多。伴随着脚步声而来的,还有兵刃利器相接时的清脆声,利刃划破皮肉的刺啦声。
鼻尖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你留在这,我上去看看。”
暮雨扯住盛嫣袖子,摇摇头央求道:“小姐危险,不要。”
盛嫣反手拍拍暮雨,挣开她的手,脚尖轻点,一个翻身上了屋顶。这间竹屋的屋顶类似于塔顶,四面屋顶向中心凹侧,汇于顶尖。布满厚雪的屋顶过于冰凉,盛嫣双手伸出两指撑于屋顶,借助右前侧拱起屋脊做掩护,观察起屋前景象。
十几个蒙面黑衣人,手上拿着大刀,将一对主仆团团围住。
被围住的公子身材修长,白雪映衬下的侧脸苍白,似有病容,大冬天的手中却相当奇怪的拿了把折扇。反而是他身前护卫的劲装黑衣青年,手上拿着一把好剑,盛嫣一眼看出,那护卫身手不错。
只,敌众我寡,盛嫣私以为,那对主仆必败无疑。
谁料,下一刻,那护卫手中两个剑花一舞,周边的黑衣人,像是菜瓜般,被砍去了头颅。十几颗脑袋,似蹴鞠般的滚落下来,一时间血腥四溅,就连经常拿刀弄剑的盛嫣,也没忍住皱了皱眉。
“阁下,可看够了?”底下那玉面公子,手拿折扇轻敲掌心,语气低沉悠扬。
盛嫣黛眉一蹙,不解,难道这人发觉自己了?
可下一瞬,便见藏在右侧小窗后的暮雨,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盛嫣心里一急,呼吸便重了几分。
“哦,原来还不愿意露面啊。”玉面公子语气轻轻扬扬,扬手弹来一物。
盛嫣迅速往旁边一闪,成功躲过那物,却未料掌下积雪甚滑,一个不注意,从屋顶滚了下去。
“小姐!”暮雨尖叫着跑向掉下来的盛嫣。
‘咦,好吵啊’睡梦中的盛燕,感到耳边有刺耳的女声,似在叫什么‘小姐’。她砸吧砸吧嘴,不耐烦的挥挥手:“不要吵我。”
可下一瞬,便被掌心的彻骨冰冷冻醒了。
她睁开眼,一抬头,就发现一个身着紫袍的玉面公子,手执折扇,在漫天大雪里,正向自己翩翩走来。
盛燕本能发出赞叹:“呀,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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