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到了长平侯府。
尹清婉跟在世子夫人后面,进了小满的院子。或许因为刚把孩子找回来,世子夫人对小满看得颇紧,连住的地方,也安排在自己院子中的侧屋。
见到小满的时候,他正趴在窗上怔怔地看着屋外的景色。
世子夫人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抱住他道:“丫鬟呢?小厮呢!一群惫懒的蹄子,怎么让小世子爬在窗户上,摔坏了怎么办?!”
她嚷嚷着想要喊人来。
小满忙制止,小声道:“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要这样做的。”
“你这孩子!”世子夫人又气又急。
转念想着,她眼前一亮,又道:“我去给你煮碗姜汤吧。你刚吹了风,也好驱驱寒。”边说着,她自觉是个好法子,便急忙对尹清婉说,“王妃先同暨儿说说话,我待会儿就过来,还请王妃勿怪。”
“无碍。”尹清婉摇了摇头。
说完,世子夫人便风风火火地走了,与从前柔弱的做派大相庭径。
尹清婉看着小满可爱稚嫩的小脸,上前几步,将怀中搂藏着的波斯猫香香展示出来,笑盈盈道:“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波斯猫明明很想小满,此刻却装作不在意的模样,缩在尹清婉的怀中,故作傲娇地喵呜了一声。
小满眼睛一亮:“香香!”
他难得生出几分生气,急忙冲到尹清婉身边,拽着她的衣角,想要摸波斯猫。
“香香!”小满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欣悦。
尹清婉笑着,将波斯猫送到他小小的掌心上。
小满捧着波斯猫香香,忍不住埋到它的身上,用力地亲了亲。和波斯猫亲昵了好一会儿,小满的动作才渐渐顿了下来。
尹清婉只见他低下头,传来隐约的抽泣声。
尹清婉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柔声问道:“怎么了。”
她摆正小满的头,只见小满幼小的面庞上布满了泪痕。
波斯猫似乎感应到了他的伤心,烦躁地喵了一声,伸长脑袋,伸出粉嫩的舌头,温柔地一点一点舔掉了小满脸上的泪水。
尹清婉用手指拭去小满脸上的泪水,声音越发柔和,又问道:“怎么哭了,发生了什么事。”
小满抽泣半晌。
突然扑了上去,搂住尹清婉的脖子,哽咽着道:“夫人,我好想你们,我也好想娘亲……”
他在长平侯府一直不敢说。
世子夫人对养育他的那个妇人深痛恶绝,也对他从前的遭遇讳莫如深,一旦听见它提起从前的一点点事情,她就会哭,哭的肝肠寸断,还会抱着他说哭诉这些年的苦楚。
他怕世子夫人伤心,所以从来在她面前提也不敢提。
他在长平侯府感到很陌生,那些婶婶伯伯对他也不甚亲切,除了在世子夫人身上,其余他感觉不到一丝的关心。
他不敢说。
没人能够陪他说话,他想念从前的朋友,更是不能说。
小满哽泣道:“我好怕这里。”
“怕什么,”尹清婉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深深叹了口气,拍了拍小满柔弱瘦小的肩膀,轻声道,“没关系,以后有香香陪着你,莫怕。”
很快尹清婉的肩膀便濡湿了一片。
直到世子夫人回来,小满才收敛了几分。
他抹了抹眼泪,动作地撸着波斯猫雪白松软的毛发,神情中的郁色总算少了些。
临走的时候,小满拉着尹清婉衣袖,可怜地问她还会不回来了,尹清婉蓦然一软,摸了摸他细软的发丝,许诺以后得空,定会前来看他。
宋知章一曲高山流水赢得满堂喝彩,弹完古琴,她便准备带着婢女离开书斋。只是刚一出门,便被一人拦了下来。
那人面露喜色,作揖道:“宋小姐,您还记得我吗,前几日我们在乞巧节见过。小姐,在下姓李,一直对您仰慕有加”
宋知章并未将那人放在眼中。
平日对她仰慕的书生学子有许多,她怎会记得这个无名无性的人。
宋知章虽心里厌烦被叨扰了,但面上仍保持着端庄的贵女做派,只微微矜贵地颌首,一旁的婢女拦在她面前,叉腰不高兴道:“你是谁关我们小姐什么事,登徒浪子,还不快离开。”
那人愣了愣,急忙道:“小姐,你难道不记得了吗。我们那日见过”
婢女使了个眼色,周围的侍卫会意,立即上前拦住那个书生。
直到走远了,书生的声音才渐渐消失。
宋知章不悦地拧了拧眉,吩咐婢女道:“以后像这种人早些拦住,莫要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眼前凑。”
婢女喏喏点头应是。
今年似乎是个多事之秋。
朝中传来急报,北方匈奴来犯,战事告急。
谁也没曾想到,前不久还献上贺礼祝愿两国交好的匈奴会这么快反水,转头便大肆派游骑侵犯边境的几个小城,甚至屠杀了数百人。
这份急报半个月后才传到了小皇帝的手中。
根本难以想象,这段时日那些匈奴会猖狂到何等地步。
朝堂上。
宗明澈坐在龙椅上,似笑非笑地将八百里加急的密报转给一旁的大太监。
大太监额头冒出冷汗,颤颤巍巍将信的内容逐字逐句读了出来。尖锐的嗓音在大殿上空回荡,而往日吵吵闹闹针锋相对的大臣们,此刻却低着头安静无比,大殿中落针可闻。
宗明澈平静地道:“诸位爱卿,你们看这如何是好。”
殿中一时间无人敢应答。
几位大臣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资历最高的站了出来,拱手恭谨地说道:“臣以为,蛮夷之人不足为惧。此番他们派兵偷袭,只不过仗着我朝毫无防备罢了。臣请圣上派兵,一举歼灭那些蛮夷,让他们知道,我朝煌煌国威不可冒犯!”
“刘尚书所言甚是!”
一呼百应,朝中大臣大都持赞同意见。
“正应当派兵,扬我国威!”
“我觉得威远将军德高望重,打仗经验丰富,定能将那群蛮夷之徒拿下!”
“我觉得刘小将也不错,虽然年轻,但屡有惊人之法出奇制胜,正是历练的绝好时机……”
大臣们议论纷纷的声音不绝于耳。
宗明澈静静地听着,等讨论的声音渐渐小了之后,方才转头看向宗玄冶,他好奇道:“晋王有何见地。”
宗玄冶眉头紧锁。
他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宗玄冶接触过如今匈奴那位大王,知道他是个贪婪狡猾的聪明人,并不会毫无准备就莽撞地冒进。如今匈奴虽然逐渐兵马强壮,但还未成气候,和本朝相比更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
明明实力如此悬殊,为何他却突然派兵攻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
听到宗明澈的话,宗玄冶凝了凝心神,郑重道:“皇上,我觉得此事有古怪。匈奴此番派兵来犯,我们切不可忽视,必要慎重以待。”
“晋王还是太过谨慎了。”
有大臣笑了,“我听闻如今天气炎热,匈奴所在的草原连连失火,烧毁了打量的粮食和马匹,说不准只是因为想要钱财才来抢夺我们的疆城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派兵赶走就是了。”
朝中很多大臣都是如此想法,并不将此次战乱放在心上。
宗玄冶却越发感到怪异。
“林太傅莫要掉以轻心。”
宗玄冶不赞同他的话,沉着眉眼思量片刻,最后他掀开衣摆,跪下郑重道:“臣自请前往平定战乱,还请圣上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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