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林如海

　　“见过世子，下官不知道世子驾临，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林大人，客气，是小侄，不请自来，还望大人莫要怪罪才是。”

　　“岂敢，岂敢，还请世子衙内说话，”说着就将齐君泽迎了进去。

　　林如海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刚刚衙役慌忙来报，说南安郡王世子拜访。

　　自己不曾于南安郡王有何交情，这南安郡王世子拜访，所为何。再看衙役慌张的样子，自己这巡盐御史得罪的人可不少，怕是来者不善。

　　此时也顾不得多想，先到衙门口迎人在做分说吧。

　　刚到门口便见，一名衙役坐在地上手脚并退，口中更是不断大喊，你不要过来啊，被吓得失禁。

　　如此凶残，心中更是认为来者不善。

　　在见一名少年十四五岁身高，模样倒是十分的英俊，有那么几分老夫年轻时候的模样，可却将衙役吓得如此失体，再看少年身旁那高大壮汉，像极了恶少身旁的打手，出声之时心中已经做好，被刁难落脸面的事。

　　却不想这世子开口，却十分得体，但此时也顾不得多想，先将人迎进在说。

　　“不知世子今日所为何事，可有下官能为之帮办之处。”

　　林如海想着既然不是恶客，那便是来要好处的，自己这巡盐御史管这盐引，往日里来此打秋风也不没有，毕竟这盐商一道利润惊人多少都动心，只是以往所来之人，索要份额之大，皆被自己所拒。

　　自己现在先开了口，等到这世子开口，在行推脱，想来这少年世子也耐何不自己，最后在送上不大不小的盐引份额，也不会落对面的颜面，又叫对方无话可说，这等场面林如海坐镇这巡盐御史衙门一年不知所遇几回了，早已轻车熟路了。

　　“林大人，即已进衙就无须如此客气了，按理来说我私下还得叫你声姑父。”

　　林如海诧异。

　　齐君泽却不管林如海疑惑的神情，自顾自的说，“太上皇七十大寿将至，本该由我父王亲自前往，方能表示对太上皇的尊敬，可家父坐镇南安，轻易动不得身，所以叫我早早出发，第一是我第一次出门，晚些怕发生了什么误了时程。第二我家中已有好些不曾在京中走动了，好些门生故交，亲戚朋友都未曾走动，这回去也该走动走动。”

　　“我因为第一次出门，所以难免有些新奇，所以就带护卫先行一步，刚好到这扬州，想起母妃曾说过那世交贾家有一女儿唤作贾敏，嫁到此处，我等四王八公都是累世交好，早些年也多来往，论起辈分我也该叫声姑姑，虽因为旧在封地，不怎么来往了，但是情义尤在，又路过此地，岂有不来拜访之理。”

　　林如海万万没想到，自己心中已经做好无数种推辞的之语，没想这眼前少年，却是这般心理。

　　不经为自己之前，先入为主将这少年，当做那恶客，感到羞愧。

　　这世子说话温雅，不像一般王公子弟，豪横霸道，之前那衙役慌慌张张，另一名更是不甚，定是如此才被外事影响的自己，又想到那高大护卫，自己在其身旁，就好似儿童般，常人见必定胆怯，到自己衙门衙役实在胆小，看来也该整治整治一下衙门内部。

　　想到这世子小小年纪便如此知晓礼仪，不经想到玉儿，不知她在外祖母家过得怎么样，如兄弟姐妹皆是如此，想来也是过得开心吧，不过即便外祖母再亲，也是寄人篱下，玉儿又是那般性子，难免受些委屈，想到亡妻临去前还放不下玉儿，让自己照顾好她，玉儿啊玉儿，莫怪为父，为父也是为了好。

　　想起亡妻，又想起自己那女儿在那神京城，不经语气哽咽的对齐君泽道“夫人，已经仙去了。”

　　齐君泽早已猜到，可能如此，但是还是要故作惊讶。

　　“怎么会如此，敏姑姑，年岁应当不大，怎么如此。”

　　“一言难尽啊，夫人去年七月独去，只留一幼女与老夫。”

　　齐君泽叹道“当真是世事难料啊，不知敏姑姑灵位何在，小侄可否前去祭奠一二。”

　　“老夫将敏儿的灵位设在了后院，世子有心了，不如明日待老夫准一二，再行祭奠如何。”

　　“理该如何，理该如何，齐君泽点头称是。林大人无需如此客气，敏姑姑虽然不在了，我毕竟是晚辈，不如私底下我便称呼你为姑父，您叫我君泽，如何。”

　　齐君泽这般客气，多多少少，有点舔的意思，齐君泽堂堂世子，论理是不用如此客气的，可是这可是林如海啊，林黛玉的父亲，舔就舔吧，多少人想舔还舔不着呢。就当提前尊敬老丈人。

　　林如海摸着胡须，笑着看着齐君泽说道，“那老夫便失礼了。”

　　林如海又问道，“君泽如今住在何处。”

　　齐君泽笑着作答，“午间才到这扬州城，便先在客栈开了间房，打算拜访完林姑父再行回去。”

　　林如海说道，“既然你称我为姑父，那来了姑父这，难道还能少了你的住处不成，在扬州城便住这里罢了。”

　　齐君泽看着林如海那不似作假的表情，点头以示答应。

　　第二日一早，林府管家，早早便在门外侯着，齐君泽一醒，便带着七八名年轻侍女，走来。

　　更衣，梳头，刷牙，齐君泽任人摆弄，心中却想到这就是古代豪门生活，好一通折腾。

　　林管家带着齐君泽来到林如海处。

　　林如海问道“君泽昨夜可还习惯，我这府门可比不上你们王府。”

　　齐君泽笑到，“这几日野外行走，又随商队马车来到扬州，整日颠簸，昨夜一趟上床，便睡到如今，让姑父见笑了。”

　　林如海让人传上早点，两人用过之后，便来到正厅休息。

　　“有件事还需要林姑父帮忙，我先行于队伍，所以我家护卫队不知道我在此处，还请林姑丈派人在那城门外侯着，想来今明两天，他们也该到了，到时让人将领头之人带来即可。”

　　林如海唤来管家，让其安排人在城外侯着，管家下去安排。

　　两人又接着闲聊起来，无非就是南安郡王身体如何，海域可否安全，是否有敌寇犯境等等问题，齐君泽都一一作答。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府管家进来禀报，说是祭奠物品已经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其实没什么好准备，这灵位设于后院，无非就是提前下去安排，让丫鬟仆役知道有贵客要来后院，莫要惊了贵客吧！

　　林如海亲自点香，分到齐君泽手中，两人一起拜拜了，叉上香，在站立了一会，便走出门房。

　　两人走到院中一座亭子下坐在亭中，立马有人奉上热茶。

　　这时林如海开口到，“我还有一幼女，比小了许多，本该让你见见，可拙荆早亡，我又身负皇恩，公务繁杂，其外祖母，又恐外孙女无人照料，便让其表哥接她进京养在身旁。”

　　“我这女儿生来底子就弱，我又怕她在我身边过多忧愁，索性就送她去了，也是想来那荣国府里兄弟姐妹也多些，让她有些玩伴。”

　　“无妨，小侄此次进京，定也是要去那荣国府拜访，拜见那史老太君时，到时再见也不迟”。

　　又闲聊了一会，大抵就是说齐君泽在府中要什么和管家说一声，只要府中有的可以取来，自己还要去办公，还有离去之时要与之说一声，他有些书信要托自己送去林黛玉。

　　说完一通，便要起身前去办公，齐君泽忙起来跟上，主人家不在自己一个外男在这后院，多少有些不合适，要是换做宁国府或者荣国府，他当然不介意，说不到已经兴奋到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了，但是这毕竟是林如海，林黛玉的老爹，虽然他自己也不介意，可是自己怎么也得装一下，毕竟古代嘛，父母之言你懂的！

　　行至正厅，两人就分开了，林如海直接去了前面衙门办公，齐君泽让人带着他找到熊大。

　　这家伙正满嘴油脂的吃着大烤羊肉，也就是养在王府，要不然就这吃法还真没几个地方可以养得起他。

　　带上熊大从衙门出来，便在大街上随意的溜达起来，继续昨天没有完的批判大会，这个不要脸家伙，看到那个小娘子好看，就快步上前，盯着人家上上下下打量，毫不遮掩，被他看到的小娘子，个个神情大变，脸色通红，看着好不诱人。

　　不过说来这些小娘子真是好脾气，被他这样看也不会骂人，一个个都是急步小跑慌忙逃走，这要是搁现在说不到已经被人打的连亲妈都不认得，要说也不是没有看不惯他这无赖作风的，每到有人想要前去教训教训这个纨绔子弟，便看见这小子身边那黑壮凶猛大汉，铜眼目露凶光，被其一瞪，就觉得冷意袭来，一股尿意涌上来，这上去一拳头下来命不得都没了，便缩缩了脖子若无其事的走了。

　　就这样齐君泽在这扬州城内先挺前体验了一把纨绔生活。

　　一直在街上溜达，看看小娘子，买买小零食，吃一口尝尝，不好吃便丢给熊大，好吃多吃几口，剩下的丢熊大。

　　回到巡盐御史衙门，已经是傍晚了，门口还是昨天那两名衙役，其中一名远远看见齐君泽，便跑跟前，一脸魅笑，虚寒问暖，正是昨天拿着玉牌前去禀报的衙役。

　　齐君泽原身在王府生活十几年，早就对这种事情习惯了，不做理会，走到门前又忍不住停了下来。

　　看了看了昨天那个莫名其妙被吓尿的衙役，只是他的脸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白色，齐君泽觉得他的病应该是又严重了。

　　想了想，齐君泽觉得还是不要理会的好，于是回到院中。

　　他却不知，这两名衙役此时想着什么。

　　这戏文里说的果然没错，这些王公贵族子弟，你对他虚寒问暖，阿谀奉承，他对你不理不睬一脸高冷，那就是安全的，要是回应你了，那你就惨了，他一定是想着弄死你，但是你要不奉承他，他也一定会弄死你，你看看这小子，呆呆不说话，被惦记上了吧，那位爷一定是想着怎么弄死他，看看看看脸都吓白了，唉年轻人就是知识浅薄，这有什么办法呢，下辈子好好学吧。

　　另一名衙役，他又看我，又看我了，我就知道他对我贼心不死，本来以为昨天御史大人出来就躲过了一劫，没想到啊，还是难逃魔掌，可怜我花容月貌啊，一定会饱受催残，再见了李寡妇，再见了小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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