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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


不看新闻,不刷短视频,不去买年货,班瑜待在书房里,没有感受到年关将近的氛围。

        直到将合同寄回给出版社,编辑说再晚一天到,就要放假了,她才隐约记起跑步时好像的确看见最近各家门上多了春联福字。

        上次讲座结束,老师的任务就来了,要她写篇相关的论文,开学前提交,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班瑜就没感觉到压力,资料整理起来得心应手。

        因为寒假和春节,她的文章订阅量上涨了不少,在家里也没有多少花钱的地方,年后查了查余额,手头算算也有了一笔小钱,瞧见这个,她很安心。

        前几天廉怀注册了一个播客,把他们俩日常通话的内容记录在内,多数时候没什么意思,时间寄存在账号里,逐渐有了一种秘密基地的感觉。

        假期很快过了大半,春节说忙也不忙,但他们也没再约着出去了,好像寒假给了恋爱男女喘息的机会,暂时享受独身的快乐。

        初五的早上,孟杉单独和班瑜约了去看展,那个之前需要哥哥陪同的女生独自赴约,班瑜很开心,不过目光仍然下意识的循着那人的身后望了两眼。

        可实际上,廉怀的动向她在一周前就看到了预告,从聊天的内容不可抑制的转向拜占庭开始,那人的生活重心转移向东正教的研究,班瑜自觉从他的生活里撤退。

        他们心照不宣的默许了各自的撤退。

        和孟杉参加的是一个情绪容器艺术疗愈展,虽然名字里带展,但其中展览的部分并不是最主要的,里面有一个沉浸式的情绪剧场,她们选了时光轴主题,一个引领师陪伴在旁。

        班瑜本以为要坦诚的和陌生人谈论深刻的内容应该比较困难,但引领师实在是高明且温柔的,三言两语之间,她的内在情绪自己从嘴里跑出,身体也放松下来。

        想起给廉怀写信的那个夜晚,她最具有破坏性的情绪或许已经随着那封信的寄出而离开,所以此刻并不至于嚎啕大哭,只是眼角有湿润的痕迹。

        一旁孟杉啜泣声使得她从自己的情绪里离开,引领师轻声安抚,从局外人的角度听上去,班瑜感叹这些人对边界感的把控实在绝妙。

        她安静站在一旁,仿佛看见有些漂浮物从孟杉的眼泪里挥发出来。

        展览结束时,孟杉擦了擦眼泪,嘴角蓦然扯出一个怪异的笑,“我今天感觉很舒服诶。”

        班瑜被她的表情逗笑,“走吧,去拿礼物。”

        ……

        寒假转眼之间结束,返校前一周,班瑜收到售票提醒,紧接着廉怀的电话过来,他们得考虑一下几号出发。

        她记得那人开学就要从学校里搬出来,首先想到的是从车站回校有一段路不能一起走,到时候不用他特意陪着自己坐到学校,他们在某一站就可以分道扬镳。

        班瑜出神地想着,对面的声音传来,“班瑜,那我把票一起买了,好吗?”

        “好,那么过几天见。”她轻缓的应声。

        口袋里有点小钱的时候,接受对方不那么夸张的花费,似乎就算不上不平等。

        视线从电脑屏幕前挪开,撕下一张便签,熟练的写下几个字,塞进一旁空了的香薰瓶子,班瑜笑了笑,自语道:“祝你今天快乐。”

        昨天晚上把修改过三遍的论文交掉了,早上看见老师的消息,一切都很顺利。

        班瑜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生活真的很愉快。

        除了要修改准备出版的稿子。

        上厕所的空当,班瑜的阵地转移,她凑在镜子跟前仔细的研究眼下的黑眼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颜色有一点点变化,手指碰到的时候,注意力又转移到全脸的和谐性上。

        最后得出结论,她的黑眼圈真好看。

        按出版社要求修改的稿子卡着开学的前一天提交,班瑜摊在靠椅上,她去年特别追求时间可视化,希望做的所有事情都能带来及时的反应,要求过于细致反而什么也没做成,反倒是今年,在顺其自然的情况下,所做的事情都有结果。

        在车站见到廉怀的时候,他头发的长度已经接近脖子中间,班瑜愣了一瞬间,她想那是天生卷曲的头发吗?让人联想起《魂断威尼斯》里伯恩·安德森的造型。

        廉怀注意到她,向她挥了挥手,而后提着箱子靠近。

        班瑜的脑袋此刻装的一定都是成了精的胶卷,否则她为什么疯狂想要留住廉怀每一帧的底片。

        “想什么呢,喊你也不答应?”那人走到她的跟前停住。

        她的手代替头脑思考,主动去牵他的手,温度传导过来。班瑜醒了神,口罩上的眼睛弯起来,聚集的光点望向他,“你迷倒我了。”

        廉怀的睫毛小幅度眨动,“先进站吧。”

        他们有大半个月没见了,传说中小别胜新婚,距离产生美,第一眼就叫班瑜体会到了,以至于接下来的冷场那样猝不及防。

        在候车室坐着,二人表演大眼瞪小眼,网恋奔现也不会是现在这种状况吧。

        班瑜率先错开眼睛,廉怀回身从口袋里取出耳机,出声问道:“听歌吗?”

        她点点头,伸手接过。

        空间融合,生疏感撤离。

        耳机里的声音流淌进血液的时候,班瑜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myheartlongsforyou,pizza”

        “我的心为你拉长,就像拉丝的披萨。我渴望你,披萨。”那人扬了扬眉毛。

        不紧不慢的语调不知怎么就使得班瑜憋不住笑起来,“我们的歌单有好多重叠诶。”

        “那是因为,我听过你公众号的背景音乐。”廉怀作势要当着她的面翻到那篇的位置。

        班瑜不自觉伸手拦他,“知道了,不用给我找了。”

        “好吧”,他的语调里有股可惜的意味,转瞬间又回味一遍,“爱情像披萨一样。”

        班瑜问:“这个比喻是不是特别有灵性?”

        廉怀顿了顿,“如果像大块的鸡排呢?”

        那人一本正经的眼睛逗笑了班瑜,“为什么要像鸡排,披萨能想到情人的爱意会拉丝,可鸡排,炸的超酥的鸡排只能模仿心碎的声音。”

        廉怀眼睛微弯,“大块的鸡排也会拉丝,一口咬不断,然后嘴巴和手就得同时用力。”说着不忘比划一个动作。

        “那要不,晚饭吃披萨吧,再点个炸鸡。”苹果肌的运动受到一些口罩的重力,班瑜说话时的语调仍然雀跃。

        廉怀朝车站的肯德基瞥了一眼,“要不现在?”

        班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摇了摇头,“没有披萨。”

        他们的视线再次相撞,笑声随之而来。

        廉怀说:“要不要今天回我家点外卖?”

        班瑜摸了摸书包里预备室友聚餐的小菜,犹豫着回答:“还要收拾行李的。”

        “我先和你回学校,你上去收拾东西,我正好有事要回宿舍,这样呢?”

        “我们宿舍有例行聚餐。”她说话声和刚才相比小了一些。

        廉怀:“那就下次吧。”

        班瑜点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伸出去摸了摸他的头发,“听说苏格拉底秃头。”

        检票的声音响起,廉怀拖着行李箱接了一句,“听说你喜欢光头。”

        ……

        手机里的大数据实在过于强大,最近班瑜点开浏览器,初始页面中都会包含一些两性话题,比如说“确立情侣关系之后需要注意的五个点”,“男女交往过程中的三条大忌”……

        此前她都没太注意,今天在上课前扫了一眼,“恋爱的几个阶段,看看你在哪一个”,和平时相比没那么夸张,而她也的确在意,点进去看了一眼,不算平淡,没有吵架,那么还在热恋期?

        班瑜晃了晃脑袋,心觉没什么道理。

        下课的时候廉怀照旧在楼下等着,因为假期带来的轻微尴尬两天之后就无影无踪了。

        香樟大道的落叶边缘的一绺橙色逐渐恢复成幽深的绿色,冬天即将过去,泾江很快就会回暖。

        廉怀新学期的学习重点在中国宗教上,为了顺带体验一下古里古气的氛围,他给自己置办了一套焚香的工具,见到班瑜的时候,总是主动把胳膊伸过去要她挽着。

        “有没有暗香盈袖的感觉?”他说这话时,语调里带着一种小男孩买了新玩具,迫不及待想要人欣赏的炫耀感。开学不到一周,他伸胳膊的次数多得实在难以忽略。

        班瑜憋着笑点头,“很香。”事实上,一开始班瑜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气味,联想到的是去寺院上香时买的那种条状香,不难闻,就是场合感过于强烈。

        那人挑眉,“客厅里多了一套焚香的工具,你想不想去试试?”

        明天周六,她自然点头。

        “你这几天读佛经呢吗?”班瑜随意开口。

        “嗯。”廉怀侧身看她,语调散漫,“要不要一起看?”

        “不要,写东西不能清心寡欲,我需要情绪。”班瑜松开挽着他的手,搓了搓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

        “今天写的是什么情绪?”

        班瑜的嘴角稍微动动,而后快速咧开,抬手遮了遮表情,害羞道:“原始,热烈的情绪。”

        再次看向廉怀,她的双眼不自觉的望向别处。

        总不能直接告诉他,自己上午没课在宿舍查着资料,欣赏了两部情/色电影,并且十分愉快地写了一章男女之间的亲密运动。

        “我可以亲你吗?”

        她的心跳早就加快了,可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横亘在他们之间,使得班瑜必须拒绝。

        “不可以,我晚上吃的油泼面,加了很多蒜。”班瑜捂嘴哈了口气,“感谢你的香,我说起话来才没那么明显。”

        廉怀勾了勾嘴角,笑道:“我们一起吃的油泼面,你嫌弃我吗?”

        班瑜的眉头快速皱了一下又立即松开,“那倒也不全是。”

        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廉怀在一旁轻笑出声,正准备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却瞧见班瑜昂起头,正经道:“这样吧,从这一棵香樟树开始,数到第16棵,我们再说这事,好吗?”

        廉怀嘴边压着两个笑窝点了点头。

        香樟大道结束,从人造湖到班瑜的宿舍底下,刚好是十五棵。

        “你之前是不是数过了?”廉怀仔细打量她的表情。

        “当然没有啦,开始那棵树可是随机选的啊!”

        他们安静地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廉怀握着她的手,僵持不下。

        班瑜笑着用另一只手敲了敲那人的额头,“喂,廉怀,香樟树没有名字,每一棵都可以取名叫第十六棵诶!”

        她为自己的机灵高兴,身体也随着笑容微微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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