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想亲亲想得我手腕腕(那个)软,
拿起个筷子我端不起个碗。”
湛蓝的天空白云朵朵,芳草如茵的地上骏马、羊群、毡房,仿佛置身塞外草原。
时宜与周生辰悠闲地骑着着马,欣赏着怡人的草原美景。
在这样纵情、浪漫的地方,听着热情奔放的民谣,很难不让人心神摇曳。时宜与周生辰都有些不好意思地选择无视,两对耳尖却是悄悄地红了。
“我们这样偷偷跑出来,把晓誉师姐一个人扔下会不会不太好?”时宜小手捂住脸给滚烫的脸颊降温。尽管已经有过数次肌肤相亲,仍旧会因为他的靠近而心怦怦直跳,犹如小鹿乱撞。
“她可不是你师姐!相反,你是师娘!”周生辰勒停骏马,搬过时宜的脸认真严肃地道。那一世仿佛是钉在心里的一根刺,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彼此曾经历过多少的磨难。
有些事不说不代表忘记,只是不忍彼此心痛默默忍受着。周生辰如此,时宜亦是如此。
“你急什么,伤口不疼了?”时宜小声抱怨,急急看向他的手臂。
“不疼,就是手腕有点软”周生辰掩去眼眸里的伤痛,看着她微微嘟起的小嘴勾着唇调侃。
“怎么会手腕儿软呢?不会伤到筋脉了吧!给我看看!”她急慌慌地在马背上乱扭去捉周生辰的手臂,马儿被惊的开始躁动不安。
“我无事~”周生辰一只手拉紧缰绳稳住马儿,失声笑道。
“没事怎么会手腕软?快让我看看!”时宜一点也不相信。周生辰是武将,手对他来说太重要了。时宜不敢想象,如果手臂再也拿不动刀,周生辰会该有多痛苦。
正在这个时候那边的牧民又开始唱:“想亲亲想得我手腕腕(那个)软,拿起个筷子我端不起个碗。想亲亲想得我心花花花乱,煮饺子下了一锅山药蛋”
想……亲亲?时宜若有所思地看着周生辰,他正勾着暧昧不明的笑意,目光在她的眉眼与红唇间流连。
时宜的小脸瞬间又红又烫,仿佛皮肤下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心也乱了,仿佛里面藏了上百只奔腾的马儿,乱得她几乎都要喘不过气儿来。
“那个……我曾在一本民俗书上看过,‘亲亲’是心上人的意思,不是那个……”青天白日的,他不会是想吻她吧。时宜偷偷看了一眼四周。草原虽辽阔,牧民却有不少。
下一秒,嫣红的小嘴被噙住,辗转流离。微凉的舌轻扣她的牙关,勾起她柔嫩舌尖共舞,贪婪地攫取她的每一分气息。
时宜被吻得晕乎乎的,早就忘了思考,本能地避开他的伤口紧紧抱住他。紧些,再紧一些。
良久,终于结束了深情缱绻的吻。时宜伏在周生辰的胸口细声喘息着,耳边都是他略粗重的呼吸声。两人依旧紧紧拥着,马儿懂事地低头吃着草,它也不忍打搅有情人的温存。
“时宜,为了我值得吗?”为了一个立誓无妻无子的男人、为了一个随时可能战死沙场的男人、为了一个亲手送她出嫁的男人,生死相随,值得吗?
这时候山坡上嘹亮的女声开始对唱:
“雪花花落地化成了(那个)水,
至死了(那个)也把哥哥你随。
咱二人相好一呀一对对,
切草刀铡头不呀不后悔”
时宜脸颊贴着周生辰的胸膛低喃“你听,那民谣多好听”。小南辰王周生辰,一生忧国忧民至仁至义,他值得一切最好的对待!
刹那间,周生辰红了眼圈儿,眼角泛起了晶莹的泪光。心中感慨:今生愿能寻得双全法,不负苍生不负卿。
“这就是你说的有意思的地儿?”时宜随意地岔开着话题。这里真是太美了,到处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辽阔宁静的草原,仿佛拥有治愈一切的神秘力量。所有的烦恼都会被这蓝天绿草,地上云朵般蠕动的羊群、升起袅袅炊烟的毡房所净化。
“对也不对,这里是关内草原,跟关外匈奴一样都是以游牧为生。我们要去的地方还要再往前一点”周生辰掏出苏将军给他绘制的简易地图仔细研究。
大约过了一刻钟,草原更辽阔了。周生辰指着一个印着繁复花纹的华丽毡房说:“到了!”
昨日周生辰看着战场上横尸遍野的惨状,心里涌现出对时宜浓浓的愧疚。前世他答应过时宜开春带她来雁门关,没想到来此地没有欣赏到关外的景色,所见的尽是战争的残忍。
于是周生辰刚赢得战争的就迫切地问苏将军:“此地可有游玩的好地方”
“游玩?”苏将军思索了一下,再想到城中的王妃娘娘,他恍然大悟露出一个意会的笑:“回禀殿下,西南三十里春风渡,号称小塞外。关内的贵人们最爱夫妻相携去那里游玩”。
马儿晃悠悠走到华丽毡房前,周生辰把时宜抱下马,把马拴在毡房外的栓马柱上。
“还记得之前答应过你带你来雁门关吗?”周生辰有些抱歉道:“如今关外不干净,苏将军说这里号称小塞外,风景甚至比关外还怡人。”
“你还记得啊”时宜笑眼弯弯地打量着这新奇的一切。
“答应你的事,我想都记着”周生辰耳根有些发热。他不太擅长表达,在他心里做比说容易。默默地记着她的喜好、心愿,然后一一帮她实现,就是他表达倾慕的方式。
毡房的主人正在旁边的羊圈边挤着羊奶,察觉到客人上门,赶紧停下手里的活计迎了上来。
这主人家是个三十多岁的风韵女人,模样算不上艳丽,眉眼泛着微红似是刚刚哭过,又似天然的妩媚风情。
她一见来了两个神仙般的人儿都呆住了。她不自觉地拢了拢头发,惊艳目光在芝兰玉树的周生辰身上流连。
时宜好生气恼,这主人家好没礼貌。她靠近赌气般使劲儿挽住周生辰的胳膊宣示主权。
这风韵女人倒也是个通透人儿,见时宜二人不悦立马收回了目光。她热情地询问:“两位贵人是要住店吗?”
没错,这春风渡就是这片草原上的客栈。客房就是一个个的毡房。
“我们要一间上好的客房,要清净些”周生辰掏出一锭银子掷到老板娘手里,冷着脸回道。
“清净些?好咧!”老板娘乐滋滋的咬了一口银锭装在怀里。她妩媚的大眼快速扫了一眼周生辰二人,立马招呼二人坐下。心道:两位看上去都一本正经的样子,居然来她这里寻乐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海娃~~”老板娘转身扯开了嗓子朝着远处喊。声音在辽阔的草原上似乎传的格外远,随后就听到远远的一个孩童的应答声,然后一个黑点奔跑着回来了。
“娘,来客人了?”七八岁模样的海娃气喘吁吁,他看见周生辰与时宜也愣了神,由衷地赞美道:“哥哥姐姐长得真好看。”
“别皮了,带客人去天字毡房,然后赶紧回来吃饭”老板娘催促着海娃,生怕惹了这对眷侣不高兴。
“好咧!哥哥姐姐,天字毡房就在我刚刚蹴鞠的地方,我带你们去”小海娃不怕生地牵着时宜的手,引着二人往那边去。
翻过了一个斜坡,海娃朝前面一指“喏,就是那里”然后就一溜烟跑回家吃饭了。
这里果然清净,方圆一里只有着一个毡房。同样也印着繁复的花纹,只是比刚刚略那顶小一些。
周生辰二人看着一听要吃饭跑的兔子还快的小孩,笑着直摇头。
周生辰二人撩开帘子进去。看着满屋子奇奇怪怪的东西,时宜好奇地想拿起来细看,周生辰却拉着时宜出了毡房。他脸色一会红一会黑的道:“这个房间有点脏乱,我们去换个毡房!”接着一言不发地拉着时宜往回走。
“可惜了,这里好美,还有成片成片的桑梅朵”时宜皱眉惋惜地看着一大片粉紫色的花海。
“那就先在这里要玩一会儿,天黑前去换”周生辰拉着时宜远离肮脏的毡房,选了一块平整的草地惬意地躺了下来。
夜色席卷了草原,美好的景色被掩藏。周生辰携着时宜回到了大毡房。
“客人来的正好,我刚做好饭正要给你们送过去呢”老板娘热情地招呼时宜二人坐下,殷勤地擦着桌子。
“老板娘,我们要换一个客房”周生辰开门见山。
“换…房?”老板娘擦桌子的手一滞,面色也不如方才温和了。她继续胡乱地擦着桌子问勉强笑问:“为啥要换呀?那天字房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房间!”
“里面太脏乱了,不用退钱随便给我们换一个简单点毡房就行”时宜插话。家里没见男主人,就她孤儿寡母的怪可怜,时宜不想计较。
“脏乱?怎么可能”老板娘满脸疑惑辩驳,她的天字房向来好评如潮。
“里面有什么东西你自己没数儿吗?”周生辰黑着脸低斥。那毡房不堪入目的景象,让周生辰恨不得直接策马回去把苏将军狠揍一顿!
“贵人,我那天字房里除了男女调情…”
“……”时宜脑袋有些不够用,所以那些…
“闭嘴!立刻换房”周生辰脸色彻底黑了,周身溢满骇人的气息,仿佛那老板娘再多说一个字就要被绞得粉碎。
老板娘被吓得浑身哆嗦。这下她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感情这二人不知这春风渡的意思。老板娘尴尬地喏喏道:“不敢欺瞒贵人,我这春风渡所有的客房都那…那样”。说罢她有些不舍地掏出周生辰给的银锭,看来这银子她是赚不到了。
“阿娘,我阿爹好久没回来了”海娃揉揉眼睛,他都想阿爹了。
“你阿爹啊…不会回来了”老板娘眼眸噙着快要溢出来的泪水,紧紧咬住红唇。
“我张婶子也说张叔叔也不会回来了,他们去哪儿了”六七岁的孩童还不太明白“不会回来”的意思。
“跟你张叔叔一样藏在了雁门关的城墙里,你若想他了就去城墙边喊喊他”那泪水终于噙不住了,汹涌而出。
“阿爹真调皮,海娃长大了也去雁门关参军,把藏起来的阿爹找出来”小孩子天真无邪地替娘亲抹掉眼泪。
所以海娃的爹也牺牲在了雁门关吗?古往今来无数人生在雁门关、守在雁门关、死在雁门关、忠骨埋在雁门关。无怨无悔,这就是英勇无畏的雁门关将士。
老板娘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勉强牵起一丝歉笑“贵客抱歉了,我们这儿却是没有您要的房间,我把银子退给您,二十里外就有其他的客栈。”
“算了,不换了”周生辰闷闷地道,他拿出一锭金子道:“上饭罢,清淡些”时宜好像还没从血腥中缓过来。
草原的夜色格外的浓,星星也显得格外的明亮。天也更低了,似乎一抬手就能把星星摘下来。
周生辰与时宜并肩躺在草地上,心情复杂地看着漫天星辰。二人不打算住进毡房,只拿出了厚厚的被褥,相拥在这宁静的夜色里。
“周生辰,你看我头顶的那颗星星”时宜指着正对着自己的那颗星,忧伤地感叹道:“前世不管我们离得多近,我的那颗星星都是孤零零的”然后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欢快“直到我十岁那年,我的星星边上突然出现了一颗又大又亮的星,我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我就知道那是一定是你。”雁门关惨胜,她知道周生辰心情不好受,小嘴不停地说着琐碎的往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所以你就使计谋骗走了我的玉佩?”周生辰前世今生加起来灵魂年龄已然过不惑之年,哪里有什么是想不开的。看着心上人拼命想办法安慰自己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周生辰,我心悦你,等我可好?”
这一世的时宜勇敢得像个战士,披荆斩棘向着他奔来,他怎么舍得辜负?
“不理你了”时宜脸顿时颊烧了起来。侧过身不打算再打理这可恶的男人。
“时宜,我想……”周生辰皱着眉欲言又止,他对于未来有些盘算不知道该不该让时宜知道。不管怎样这辈子他都不打算再重蹈覆辙了,或许有些事情可以换一种两全的解决办法。
“不行,你手臂受伤了”时宜想也不想直接拒绝,周生辰手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马虎不得,这时候不能发力。
“……”周生辰在思考着时宜话里的意思。
“算了!你别动,我来试试”见周生辰不吭声,时宜赧着脸妥协。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争,又听了那老板娘孤儿寡母的辛酸,此刻他需要释放些压抑。
“嗯~?”周生辰声音暗哑尾音微微上挑,带着诱人的小钩子惹的时宜心神一荡。
“我什么都没说”时宜晃了神?懊恼自己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周生辰并不回答,大手开始不规矩地游弋,这样黑暗又空旷的草原,听觉、嗅觉、触觉都格外的灵敏。耳边细微的春风、近在咫尺细细碎碎的羞人声响,还有浓浓的独属于彼此的气息……
整个天幕如同一汪泛着银光的湖水,春风吹来水面晃晃悠悠。属于二人的两颗星星一会儿稍微分离,一会儿重叠成一个。追逐嬉戏、如胶似漆!
“周生辰,我们把那一世都忘掉好不好?”
“好,就把它当是一场梦”梦醒了,我们都幸福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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