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太监尖锐的嗓音在这草原上传得格外的远,站在远处看热闹的几个纨绔听的一清二楚。原来刚刚与他们赛马的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小南辰王,他果然如传说中一样的神勇无敌。哪个热血少年郎不崇拜英雄?北陈最厉害的大英雄就在眼前,几个纨绔兴奋的不能自己。
等周生辰接完旨意,几个纨绔就马不停蹄地赶过去跪下道:“求殿下收我们入南辰王军。”这些纨绔子弟虽然平时看起来都吊儿郎当,实则都是雁门关将士之后,身体里流着英雄的血液。此番见到周生辰,浑身血液沸腾上涌,立马就想跟着小南辰王保家卫国。
“你们少来这些地方,让你们的父母少些操心就行了。如果真想保家卫国就去守好雁门关。雁门关的将士们,才是你们该崇拜的对象。”周生辰把圣旨放到宏晓誉手里,牵着时宜就要离开。
这几个少年才不过十七八岁,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周生辰不愿与他们计较。只是这参军之事,总要与家里人商量才行。
几个少年听着有些不服气地小声说着:“不让我们来,殿下自己不也来了”。
周生辰听到这些人的嘀咕脸色铁青,看向苏将军的表情更恼火了。
苏将军被周生辰看的心虚,立马板着脸呵斥几人:“殿下沉稳持重,怎么会来这种腌臜的地方?此番是误入!误入!”可是他怎么也不好意思说是他把殿下坑来的。
“苏将军,我记得是您说这个地方风景宜人是个游玩的好地方,殿下才来的!”晓誉哪里会允许师父的名声受损?见这人还不老实立马出言拆穿。
众人听宏将军这么一说,再联系刚刚殿下对苏将军的态度很快都明白了。怪不得殿下黑着脸赐了这苏将军一屋子的私密货。感情小南辰王殿下是被这老货坑过来的啊。
此时去天字房收拾“奖赏”的将士们已经回来了,他们在天字房外看到一床被褥皆是疑惑不解。如今听到苏将军的话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怪不得殿下有毡房不睡而睡草地,原来都是这苏老将军做的孽!苏将军老脸一红,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生辰揽过时宜,背对着那些肮脏的东西冷声道:“苏将军,带着本王的赏赐退下吧”。他的名声是小,漼家乃天下礼仪之典范,是最注重礼义廉耻之事。让时宜声誉跟着受损,实在是可恶。
苏将军唯唯诺诺地跪下谢恩,暗叹自己年近五十就要晚节不保。这下整个雁门郡怕是都要看他的笑话了。犯了这么大的错他也不敢为自己求情,只得在心里盘算着走那条路才能少遇见些人、能少丢人些。
当苏将军苦瓜着脸带着他的“赏赐”垂头丧气地离开后,所有人纷纷小声议论:“原来小南辰王是被人坑来的,怪不得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这些孟鸾自然是不相信的,他觉得自己看到了周生辰的丑恶嘴脸,暗自唾弃:“原来至仁至义的周生辰不过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色中饿鬼!”
他掩去眼眸中的不屑,只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道:“圣旨既然已经传到,殿下就随奴婢启程吧。”说罢转身就走,这肮脏的地方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下去。
“公公且慢!”时宜叫住孟鸾,微微福了福身。
“娘娘使不得,奴婢不过是一个下人。有事您吩咐就行了”孟鸾赶紧作揖。他心里再不待见周生辰也知道尊卑有别。让尊贵的王妃娘娘给他行礼,怕是他的主子广陵王也护不住他。
“公公此番来是代表陛下,自然受得”时宜继续抬举他。然后又淡笑着道:“也谈不上吩咐,只是见公公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时宜当然知道这是孟鸾,如此一说只是想试探一二。
“奴婢原先不过是个低等太监,终日在掖庭不见天日,哪里有荣幸能得见王妃娘娘?”孟鸾被时宜哄得放下了戒心,掩唇客气地笑着。
“公公是有大福气之人,自然不缺贵人相助”时宜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能从浆洗房那样的地方出人头地,必定是有人相助。
“娘娘还会看相?”孟鸾来了兴致,他本来是个最低等的小太监年初陛下亲政后,广陵王亲自去了掖庭把他要了出来。说他生辰八字大吉,能旺身边的人。陛下最听广陵王的话,就破格提拔他御前侍奉。
他的发迹比那话本上说的还要离奇,他总是忍不住炫耀:“广陵王殿下也说奴婢八字生的好,能旺……”说道一半他又机警地闭住了嘴歉意地笑笑抱拳告退,旺陛下这种话说出来就是大逆不道。
时宜装作走神,心里早就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果然这孟鸾是刘子行一手提拔上来的。按理说他今生不是从小养在东宫里的太子殿下,为何能对这深宫里的不起眼的小太监如此上心?
除非他也……时宜与周生辰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上马车前,周生辰默默给晓誉使了个眼色,晓誉趁人不注意纵马朝着相反方向而去。
雁门关离中州不过两日车程。这两日时宜简直是度日若年,尽管周生辰一再安慰她说没关系,时宜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愈发地食不下咽,原本就清瘦的小脸愈发地憔悴。
功高震主,帝王的猜忌谁能够全身而退?
马车到达中州的时候,已经接近亥时。这个时候宫门早已落了锁闲杂人等不能进出,孟鸾只能独自回宫。周生辰与时宜决定先回漼府,等明日早晨再进宫。
听到侍从汇报漼广与漼三娘、李七郎夫妇赶紧出来迎接。
阿爹终于能跟阿娘相守,眼角的皱纹都淡了不少,阿娘也是眉梢眼角都是幸福。只是才不过几个月未见舅舅,时宜发现漼广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背也佝偻了不少。
席间,漼广摇头叹息:“你们不该回来啊!陛下初掌大权,正要找人试锋芒。殿下又车裂了陛下的亲舅,此时回来你们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他忧心忡忡地又道:“陛下正直叛逆,亲政后更是谁的话都不听。劝解他不要做的事非要做,不要亲近的人非要亲近!就连那野心勃勃的戚氏也被他放了出来,那迷惑圣心的刘子行更是直接住进了东宫。仗着陛下的宠信,二人一起整日上蹿下跳祸乱朝纲。”
“舅舅不必担心,这些我都知晓”周生辰此行回来的目的之一就是解决这些隐藏的麻烦。时宜听他这么说也稍稍放心了些,这中州她是真的怕了。
见男人们谈正事,三娘子牵着时宜去了内室。她把时宜按在椅子上有些忧心地询问:“殿下对你不好吗?怎么瘦了真么多?”嫁去西州小半年了,怎么看上去还跟当时梦魇时一样憔悴呢?
“怎么会!”时宜立马反驳。周生辰与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怎么可能对她不好?她急急地解释:“刚经历了一场血战,老是犯吐逆所以憔悴了些。”
“时宜……”三娘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拉过时宜的手欲言又止道:“这个月的葵水可来了?”刚刚时宜在席间的时候几次想要呕吐,这样的状态很像她当年刚怀上时宜的时候。
“还未来……阿娘是说我…?”时宜眼眸一亮,葵水确实已经推迟了快半个月了。这些天一直不得安宁,哪里还记得这些琐事?
时宜心激动地乱蹦,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她紧咬着嘴唇凝眉放稳心神,微微发颤的手指搭上了自己的脉搏。
先是满脸的不敢置信地看向阿娘,又勉强压抑住激动再次搭上脉搏。脉如走珠,真的是滑脉。时宜眉眼含笑神色愈发地温柔,脉搏像一颗颗珠子一样在手指下滚动,那是周慕时在跟她打招呼吗?
时宜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像开了闸一样涌出。这是周生辰与她的孩子!是周生辰与她生命的延续,相爱的证明!这个世界真的是真实的,真好。
“阿娘,我去告诉他”时宜顾不得羞涩,提着裙角飞一样出了内室。她好想立马飞过去告诉周生辰:周慕时来了。
此时,前厅里的众人正在接旨。周生辰嘴角勾着讥讽:徽儿还真是迫不及待啊,连天亮都等不及。
时宜进来看见孟鸾也在顿时心生不妙,她浑身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好在周生辰及时把她捞揽过来,周生辰把圣旨一卷柔声对时宜说:“别担心,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不!我们一起”时宜满脸泪水不住地摇着头,上一世他也是这样让她等着捷报,可是却再也没能等到他的回来。
“听话,记得未央宫里的承诺吗?”周生辰拥住时宜轻声安抚,伏在时宜耳边压低声音道:“三天”。
时宜知道晓誉没有陪他们一起来中州,周生辰必定是有筹谋。她纵然万般不舍也生怕扰乱了周生辰的计划,只能委委屈屈地放了手。
漼府外看着周生辰离开的马车,时宜的心仿佛在遭受重锤一下又一下的捶打。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上一世周生辰曾遭遇了什么。
“周慕时,这次你阿爹会回来的,对吧?”。纤细的手轻轻抚摸着平坦的小腹,酸涩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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