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53章买房
053章
他们是奴隶，只能吃那个。
也只有靠吃那个，他们才能活下去。
锦、坛两个跟食月一样，也受到过烙饼的荼毒，所以都假装没看到——现在好不容易能吃上一顿肉，他们俩更想吃肉肉，不想吃硬邦邦的烙饼！
清风有些无奈：“这个烙饼其实不难吃，只是以前我们只能吃那样的，你要不要试试看？”
他眼底有着期待。
食月摇了摇头：“已经有阴影了。”
他眼底的光一熄，变得有些黯然。
不妨少年突然抓起一个烙饼，当着他的面，笑眯眯地咬了一口：“不过，我愿意再信哥哥一次。”
话音刚落，她便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和记忆中干巴巴硬邦邦的烙饼不同，她刚咬进嘴里的烙饼格外地香软，饼里头夹着丰富的馅料，这一口咬下去，霎时满嘴油香，肚子都没能经受住诱惑，咕地叫了一声。
“好吃！”食月眼睛一亮，吃完一个又捡起一个，“哥哥，你这饼做得真香！”
清风轻笑一声：“这是我娘——”
他忽然止住了话头，不妨还是被听到了，少年困惑地转头看他：“娘？这是娘教你的？”
还没等到回话，她的一双眼睛已经变得闪闪发亮：“哥哥，你是不是想起什么啦？”
她明明有很多问题想问，却都按捺下来了。
清风心中一痛，愧疚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但他却只是说：“我只记得是娘教的，其他的……还是想不起来。”
食月转回头，看起来是自己一个人沮丧地嘀嘀咕咕，声音却很大：“我好嫉妒啊，我都没吃过娘做的烙饼呢。”
跟在后面的清风不由失笑：“以后你想吃多少，我都做给你吃。”
她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不错，叫别人都羡慕我有一个会做好吃烙饼的哥哥。”
吃过晚食，食月将籍帖拿出来分给大家。
“这是我的籍帖？我也有籍帖了？这居然是我的籍帖？”锦喜滋滋地抱着属于自己的籍帖，不敢置信地喃喃了好几遍。
坛还小，才七岁，不晓得籍帖对自己的重要，但是哥哥们都开心，他也开心，跟着锦两个小心翼翼地换着籍帖看。
“嘿嘿，以后我就叫食锦了。”
“我叫食坛！”
而清风，虽然捧着手上的籍帖一言不发，但那眼底亮得惊人，仿佛一潭死水淌成了山间流动的泉水。
华宁在一旁笑意吟吟地看着几人的反应。
食月说：“之前办得急，没问过你们想姓什么，籍帖要求必须要有名有姓，我就让你俩先跟着我和哥哥姓了，以后想改还可以去官府改。”
“姓食挺好，不用改！”一向机灵的锦傻笑起来，“我终于跟阿月是一家人啦。”
坛傻乎乎地跟着附和：“我也是！”
清风含笑打开自己的籍帖，看着上面“食清风”三字，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
“泯哥哥呢？”坛突然问。
众人的说笑声突然一静。
小男孩睁着圆圆的大眼，懵懂地发问：“阿月哥哥，泯哥哥怎么不跟你一起回来？”
他们都看向食月，她没有提，他们便没有问，但没想到被最小的坛问出来了。
“啪嗒。”
她双手发僵，拿在手中的籍帖一个不当心，便掉在了地上。
清风柔声问：“怎么了？”
少年眼眶微热，属于泯的那张籍帖紧紧贴在她的心口，烫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缓了片刻后，她才道：
“阿泯他……掉下山崖了。”
“是我不好，没有同他说明白——”她想到自己那日停手的缘由，余光看了坛一眼，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深吸一口气，神色认真地说道，“我没有找到阿泯的尸体，他一定还活着，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没有看到尸体，也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了。
他们再怎么焦心也无法，生活还是得过下去，食月掰了大半粒药丸溶于水，叫大家洗去奴印，过上了他们奢望已久的普通人生活。
不过才在华宁家蹭住两天，牙人又来催房租钱了，清风几人本就要另外租屋宅，便提议华宁跟他们一起住。
起先华宁还推脱，后来食月一脸难过地说：“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们当成家人了，没想到……”
暗地给锦和坛使了眼色。
锦立刻哭得声泪俱下：“我拿你跟亲哥似的，没想到你从来没把我当亲弟弟？”
坛也跟着哇哇哭起来：“呜呜呜我要华宁哥哥，我要华宁哥哥！”
食月：“……”
说哭就哭，厉害还是你俩厉害。
华宁被他们哭得心软了，这才勉强妥协下来。
·
“哇，好大的院子！可以种好多菜！”
“快来看，这里还有一个凉亭！”
“不过我还是觉得刚刚看的那个好，我喜欢那个池塘，可以养好多鱼，说不定还能养螃蟹。”
“这里那么大，挖一个不就得了？”
“也对哦。”
“春天把荷花栽上，到了秋天还能有莲蓬吃呢。”
……
食月跟锦和坛两个一边逛，一边叽叽喳喳地讨论，清风和华宁跟在后面，时不时插两句。
光明庄宅牙行接待他们的牙人是个丰腴的妇人，闻言笑眯眯地问：“客官们可有看好的？”
锦问：“你这多少租钱？”
牙人说：“每月要一万五千钱。”
华宁说：“比木羊巷那间贵上整整一两银子。”
清风蹙眉：“不用住这么贵的。”
坛瘪下了嘴：“可是这里有好大的院子……”
清风轻斥：“再想住也不行，这是你阿月哥哥挣的钱，怎么用，用多少，都由她来决定。”
坛泪眼汪汪的：“呜。”
食月看着清风，见他面上不显，眼底却泄露了一丝喜欢，不由笑道：“哥哥，我喜欢这里。”
坛忍不住欢呼了一声，见大家都盯着自己，连忙用两只小手捂住嘴巴。
妇人眼睛微亮：“客官可要今日签租契？”
她点了下头，走了几步去到清风面前，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他的衣襟里，说：“哥哥，你叫人给屋宅里添置点东西。”
然后才转身招呼牙人：“走吧，带我去签租契。”
到了光明庄宅牙行，牙人拿出租契来叫她签，食月却摇了摇头。
妇人带他们看屋宅，已经忙活了几日，见此不由面色微变：“客官这是反悔了？又不想租了？”
“对，不想租了。”
妇人正要大怒，又听她问：“这屋宅卖多少银钱？”
“？”
妇人不敢置信地问：“您、您要买？”
她今天是遇上暴发户了？
见食月有些不耐烦了，她连忙说：“五百两银子。”
“贵了。”食月瞥她一眼，“奉劝你别把我当冤大头，正值乱世，我就不信这牡丹城找不到物美价廉的屋宅？而且你这屋宅荒芜至此，许久不曾住人了吧？”
妇人沉吟片刻：“三百两，不能再少了。”
“二百两，你卖不卖？”
妇人听她喊这个价，脸色有些难看。
见她不应声，食月当即起身走人。
见对方出了门，就要往对面的刘氏庄宅牙行去，妇人连忙叫住：“客官请留步。”
·
拿到房契，食月浑身神清气爽，看什么都觉得顺眼。
刚刚牙人问她要不要顺便买几个□□过的奴仆，她拒绝了，不过路过集市的时候，她想了想，进去买了两只獒犬幼崽看守家宅。
回到新宅，本来以为他们出去了，没想到都聚在凉亭里等她，锦和坛看见她带回来的獒犬幼崽，眼睛双双一亮，冲上来一人抱了一只，双手狂撸幼崽毛茸茸的皮毛，惹得幼犬不满地嗷呜，一口咬在手指上。
不过并不疼，锦抽出手指继续狂撸。
坛有样学样。
幼崽反对无效，只能委屈巴巴地被撸了。
一家人第一次一起上街采买东西，三个小的开心得很，到处东看看西摸摸，恨不得什么都往家里搬。
“天气冷了，得买上至少十床冬被。”
“这个布枕摸起来不错，包起来。”
“我想要再软和一些的。”
“我们现在算是大户人家了，屏风也要买上几张。”
“我想在院子里种菜。”锦说。
“你想种什么？”
“我想想……”
“店家，种子都给我各抓一把，我都要。”
“会不会太多了？”
“没事，大不了你从春天种到夏天，从夏天种到秋天，从秋天种到冬天，从冬天又种到来年春天，够你种的了。”
“既买了种子，耕种的工具也不能少。”
“还要买吗？山脚底下不是有？”锦有些犹豫地问。
“那里的地可以继续种着。”
“我还想挖个池塘养鱼和螃蟹。”
“哥哥喜欢荷花，可以挖一个种点。”她想了想，“明日我就叫人上门挖。”
“我，我想买个风筝，院子里那么大，可以放风筝！”坛鼓起勇气说。
“买，一人买一个，看谁放得高，输的要洗碗。”
“呜，就知道欺负我。”
“乖，给你买零嘴，想要吃什么？”
“蜜枣，麻辣兔头，槐花粉……”坛知道的不多，也不怎么识字，想了半天说不出来了。
“糖炒栗子，蜜煎雕花，熟猪肚猪肺，莲花鸭签，入炉羊，脆筋巴子，姜虾，鸭脚煲，凉糕，姜撞奶。”锦连忙一溜串补充上。
“臭小子，又不是给你买，趁机讹我呢？”
“呜，阿锦也很乖的，阿锦也想吃零嘴。”
“……包上，都包上——没错，他们刚才说的都、包、上。”
“阿月，碗筷也要添置一些。”清风见他们讨论得热闹，忍不住凑过来说。
“哥哥喜欢哪套？”
“你挑便好。”
“那我就挑这套莲花纹路的啦。”食月笑着对店家招了招手，“给我包起来。”
“华宁哥哥，这个颜色很适合你啊——什么？你不要？我们都买了，就你没买，是不是没把我们当家人？”
“这件，那件，还有刚刚试的那两套，都给我华宁哥哥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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