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爱尔兰移民
哔啵~
嘭！
埋在篝火下沙堆里的榛子、板栗，大概是快熟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之后，连飘逸的火焰，都带着香甜的气息。
史蒂夫先让胖婶把黏人精抱着，这才用木棍拨开篝火堆，露出下面的热砂。像刮大白一样，用木棍在沙堆里一阵拨拉，一个个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榛子板栗，就都浮出沙面了。
可不敢让莉莉丝下来！
作死精什么都敢抓。这手上要是烫起水泡，怕是要折腾史蒂夫好几天呀。
“小心烫，多吹吹气。”
“史蒂夫哥哥，真甜！”
“好次！”
“那可不，”史蒂夫剥开一粒圆头榛子，连吹几口气把榛子哈凉了，才喂给黏人精，“这可是松鼠典藏版的板栗呀！”
也许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二刺猿，会分不清板栗有没有坏掉。但你什么时候见过松鼠会嗑坏掉的果子？
小松许精选板栗，真香！
“现在我还是不是小偷呀，朱迪？”
史蒂夫随口调侃了一句。回头却看见，桥头高处的大胡子，在使劲的给他招手示意。
玛德，有情况！
因为烧烤的地点，就在林子边缘的河滩上。史蒂夫蹭的蹿上一节树桠，登高而望。银装素裹的大地，不会隐藏任何大规模的群体运动轨迹。
有一支老长的车队，从东面朝小镇这边来了！
十几辆四轮马车，拉出的队伍怕是得有两三百码。多数马车上载的都是人，密密麻麻的人头拥挤着，边上还有人徒步跟随。
史蒂夫粗略算了一下，三百人都不止。
谁？
这寒冬腊月的，搁谁会搞这么大阵仗？会下雪的地方，冬季都不适合人类大规模活动，不论是远行、迁徙、还是行军。
如果你不信？
喏，这有张去圣赫勒拿岛的船票，自己去问拿破仑呗。不敢问鬼神的话，也可以等上几十年，当面采访高尔察克。
自家商队？
保罗家的狩猎队？
史蒂夫果断排除了这两者，因为人数、规模都对不上。自家去东部的商队，只有几辆大篷车。如果镇长家有大几百号枪手？那史蒂夫早跳上求当大腿挂件了！
跳下树的苟道宗师，连地上的板栗都不要了。把伊丝挂到胖婶脖子上，左手拉着朱迪，右手抱着黏人精，一溜烟往镇里跑。
风紧，扯呼！
大胡子在桥头没动，意思是要给他们断后。
虽然那队人马还远着。
……
小红楼里，史蒂夫再次见到大胡子，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嘿，史蒂夫，你知道谁回来了吗？”大胡子脸上带笑说道。
“糊？”
“是拉加，拉加回来了。”
“不可能吧？”
史蒂夫看着大胡子的表情，觉着应该不是个坏事。
可拉加去东部买造枪设备，就带了几个人呀。他又不是孙猴子，是怎么给变出几百人的？难不成还能是几百个枪匠不成！
“拉加带了东部的商队回来？”
这话问得，史蒂夫自己都不太相信：就河南镇这点人，加上周边也就五位数的居民人口，能值当一支几百人的商队跑一趟？
“不不不，那些是爱尔兰人。”
大胡子心想，总算又看到你小子吃惊的模样啦。“拉加为了把这批移民带回来，专门买了十二辆马车。花了不少钱。”
爱尔兰人？
这隔着小半个地球呢，属实是让史蒂夫有些没想到。不过科罗拉多这块，最大的痛点一直就是人口不足。前几年，小镇种的小麦还不够他家酒坊酿酒的。人能来就是好事，花点钱不算什么事。
仔细回想了一下，史蒂夫眉头陡然一跳：特么的，爱尔兰大饥荒逃难的灾民？
马铃薯晚疫病？！
“总共来了多少爱尔兰人？”
史蒂夫直接起身出门，边走边问大胡子。显得相当急迫。
“大概有四百多人。”
“他们被安置在哪了？”
大胡子不知所以，一步一拐大跨着赶上了史蒂夫，边走边回答：“我回来时，拉加的车队刚到新桥头。现在应该快进镇子了吧。”
“好的，我知道了。”
“胡子叔，你知道保罗现在在哪么？”
……
史蒂夫见到镇长的时候，这丫的正在桥头，看着乌泱泱堆作一团的爱尔兰移民，两眼放光。
这倒不是说，爱尔兰移民里有绝世美人叫他流口水了。
四十松下嘛。
都这个岁数了哪来那么大性趣！再说了，人都饥民了，哪个不是饿得皮包骨？保罗·科比又不是那种极端骨感审美的变态。
真正让保罗稀罕的，是人口：饥荒、逃难、赤贫，这些因素叠加起来，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有脚行无路’。
这就意味着，只要给口吃的，河南镇的人口基数就会在短时间内暴涨5个百分点。而且，赤贫就意味着他们短时间内，无法积攒足够的积蓄再次迁徙。短时间内走不了，那不就等于落地生根吗？
“保罗伯伯。”
“现在不能让这些人进入镇子里！”
还没来得及和小狐狸打招呼，镇长大人就差点梦碎一地。紧接着，他又听到史蒂夫机关枪般说了一大串：
“先派人统计一下他们的基本状况。”
“妇女儿童，和男性分开设立营地，不要让他们成家成团聚在一起。身上有病的都挑出来，另外安置。”
老人？
不会有老人的，老人走不到这里。
“让爱尔兰人把衣物都脱下来，集中烧大锅，用开水煮三遍。”镇长就是方圆数十英里最大的毛皮商，不至于缺御寒衣物把人冻死。
“最重要的！”
“爱尔兰人带来的食物，全部要收集起来。一把火统统烧掉！尤其是薯条、薯干之类，一块都不许放过！”
史蒂夫说得声色俱厉。
他前世就一破码字的扑街，懂个屁的生物学啊。关于这场爱尔兰大饥荒的起因，史蒂夫也仅仅是知道“马铃薯晚疫病”这五个字怎么写。
但是嘛，论及对付传染性的东西？
咱中国人就两个字，
拿捏！
保罗大叔有些不解的望向史蒂夫，不知道这小子在搞什么鬼。居然整这么大阵仗？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吗？
“你知道爱尔兰大饥荒吗？”
镇长撇撇嘴：“嗨，这个呀！早几年就听说过了。”
“最早得45年那会了，圣路易斯那边有一阵，粮价突然涨了5美分。我跟人打听，说是装船运爱尔兰了。”保罗伸手比划比划自己的大腿：“那时，你才这么一丁点高呢。”
“据来圣路易斯装粮的水手说，有个什么土豆病，导致爱尔兰那边土豆歉收。当时我还觉得粮价起码会维持一段时间高价呢。没想到，才没过多久，价格又跌回去了。这事你去问你爹，他做粮食生……”
保罗说着说着，突然住嘴了。
他瞪大了眼睛，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失声：“小史蒂夫，你的意思是……”
“土豆病会传染？！”
“会不会传染其它作物我不知道。”
“但是土豆病会传染土豆，这是肯定的。要不然，爱尔兰的饥荒不可能持续这么多年！”史蒂夫点点脑门，认真道。
“我们，最好谨慎点。”
物阜民稀的北美大陆，并不需要依赖种植土豆来喂饱人口。而且玉米这种耐旱的高产作物，正是美洲原产。科罗拉多本地，土豆种植不多，不过也有部分种植面积。
不管是从预防财产损失的角度，还是防备土豆病可能传染给其它主要农作物。
采取一些措施，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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