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有何话说？慈航道人无话可说，麻溜跪了，竟是直接认罪。
白锦与姜尚满头雾水。尤其是姜尚，分外委屈。他连阐教的功法都学不明白，哪有时间研究课外内容？至于申公豹告状，无论是平日里接触不多的白锦，还是理应和他关系不错的姜尚，都不觉得意外。这头豹子本就不是良善之辈。他们都记得申公豹袭击时的凶狠，以及后来服软的怂态，可以说是欺软怕硬的典型了。无所谓信任，自然就无所谓背叛。
“请老师明示。”白锦说。
“申公豹说吧。”元始天尊说。
普通人控告上级，尤其是当面控告上级，难免会忐忑。申公豹不知是心理素质过硬，还是私下里演练了多次，又或是演技过硬，他目光清正，脊背笔直，气息平稳，好像准备充分，即将开嗓的辩论赛冠军。
“启禀天尊，此事是小妖亲身经历。”申公豹神色凛然，说，“起初是姜尚老师和白师叔早出晚归，小妖并未在意。而后，偶尔听见怪声，不辨来处，闻之昏沉。小妖虽有怀疑，但终究觉得不会有人敢在圣人跟前弄鬼。直到小妖见到了土行孙道长。他神智受损，被他们奴役。小妖虽受姜尚老师和白师叔之恩，但终究不忍无辜之人受害，不得不禀告天尊。”语罢，重重的叩首，伏跪在地。
元始天尊看向挤在一起的几人。
“弟子知错。”慈航道人没有丝毫分辨的打算，“师妹修行日短，年少无知，弟子身为师兄，不仅没有及时阻止，还妄图借旁门之物之便利。此事皆为弟子之过，请老师责罚。”隐瞒所谓“旁门左道之物”的来历是不可能的。他主动背锅，已经是难得的师门情谊了。
“弟子不曾使用害人的东西。若说外来之物，大约就是这个了。”白锦从土行孙腰间摸出灵动版随身听，按了两下，播放接引道人的歌曲。
“就是这个！听到这声音，小妖便觉得昏昏沉沉的，似乎看见了许多奇怪的幻象。”申公豹抬起头，迫不及待的指正。
白锦按停了音乐，道：“弟子从不觉得头脑发昏，更不曾见过幻象。”
所谓幻象，大概就是西方教的招生宣传吧。接引道人唱歌，确实夹带私货，有那么点儿精神污染的意思。至于效果，慈航道人当场顿悟，可见是不错的。那么，为什么在白锦这儿就没效果了呢？呵！和现代人拼精神污染？准提社畜表示有话要说。
圣人就那么几个，谁不知道谁啊。元始天尊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是接引道人的声音。他早就从元始天鼠那里得知接引道人不为人知的本事。
“为何用此物？”元始天尊问道。为什么在本座的道场为西方教做宣传啊？内奸都没这么大胆的！
“那日老师说，‘当有奏乐’，弟子相识之人中，无人会奏乐，只有接引道友会唱歌。”白锦似无辜似怨念的解释。
当然是你个不给钱的甲方爸爸太矫情啊！
作为一只见多识广的豹子，申公豹当然知道“接引道友”是谁。西方教确实被斥为“旁门左道”——得看谁说！自诩为玄门正宗的三清圣人可以这么说。同为圣人的女娲娘娘要说这话，都得掂量掂量，要不要同时得罪两位圣人。他瞪圆了眼睛，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元始天尊又看向姜尚，道：“你有何话说？”
姜尚仍懵逼着：“弟子出门，只为钓鱼，完全不知道此事。”
元始天尊看着姜尚，有那么一瞬间的语噎。他知道姜尚诡异的运气，知道他一塌糊涂的道法，于是对他的执着愈发不理解。罢了罢了，想来这就是封神历劫之人的特殊之处吧。
“你觉得你这乐曲如何？”元始天尊问白锦。
“闻之身心舒畅，入睡得极快。”白锦答道。
可惜了，接引道人没听见这话。
“不妥，换了。”元始天尊轻描淡写的说。
x的！龟毛的甲方爸爸！
“弟子领命。”白锦面上恭敬，内心骂骂咧咧。难怪钱多多选择当一名祖安钱币。如果不能反抗甲方爸爸，至少能在心里爽爽。
正常状态的白锦没这么暴躁。自从元始天尊未经允许，私自用了她的温泉，对着这位打不过、惹不起的圣人师尊，她就有点儿难以控制的小情绪。在元始天尊眼中，白锦是和他一同生活了几十年的小妖精。对白锦来说，元始天尊是完全陌生的异性，刚刚从天敌名单上挪出来的那种。就这么个家伙，毫无预兆的入侵了她的私人空间，还唧唧歪歪，挑三拣四，简直让人想套他麻袋啊。
“慈航，你去帮你师妹吧。”元始天尊说。
“弟子领命。”慈航道人松了口气，恭敬的说。
元始天尊没提对申公豹的安排，只让他们退下。
几人刚刚走到门口，元始天尊又道：“姜尚留下。”
白锦和慈航道人走出大殿，还隐隐听到元始天尊的声音“……道法学得如何”。若是别人，或许还会嫉妒对方被圣人师尊开小灶。可那倒霉蛋是吊尾车姜尚——好惨，其他人免考，偏偏他要考试，还是一对一监考。
申公豹偷偷摸摸的跟在白锦和慈航道人身后，一出大殿，他就无声无息的溜走了。
两个时辰之后，姜尚一脸被榨干的空虚，抱着一堆书册，步履蹒跚的回屋了。在院子里徘徊了许久的申公豹想要跟进去，却被关在了门外。他摸摸了差点儿被拍扁的鼻子，默默的找了个角落坐下。灰暗，颓废，好像挺委屈似的。
白锦和慈航道人顾不上姜尚和申公豹。他们在研究上哪儿找符合元始天尊审美的乐曲。
元始天尊喜欢什么样的？白锦刚入门不了解，慈航道人这个跟随元始天尊修行几千年的，也说不出来。
“别管什么风格了，先找会奏乐的人吧。”白锦叹了口气，“找两只叫声好听的鸟儿凑数，能过关吗？”
“可以试试。怕是太单调。”慈航道人说，“若是重复听一首歌，大约会厌烦的。”
单曲循环肯定不行。
“抓鸟养在温泉边？”白锦又说。
“毕竟灵智未开，怕会不合时宜，吵到师尊。”慈航道人摇头。至于找开了灵智的——土行孙表示有话要说。
白锦叹了口气，不说话。
“罢了，还是去西昆仑问问吧。”慈航道人不情愿的说。
“不是不熟悉吗？”白锦疑惑。说不熟悉是留面子，明明是眼高于顶的阐教金仙早早刷负了好感度，没救了。
慈航道人矜持一笑，道：“想来玉虚三姐妹还是有几分面子的吧。”比起大号上门看人冷眼，不如开小号，女装求交往。
“要告诉杨戬吗？”白锦问道。玉虚三姐妹可是有“三”个人呢。
“有机会检验所学，杨戬师侄当心怀感激才是。”女装这回事，有人陪着，好像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慈航道人露出了温柔的笑。
杨戬表示，我谢谢你啊！
当日后真相大白，纤细娇弱的杨妹妹崩溃的表示，自己会弹琴。
愿还没上岗的观音菩萨保佑他们吧。
被紧急找来的杨戬不知道两位黑心肝的师叔背负着怎样的任务。他感激两位师叔为他想了这么个考核方法，极认真的备考。
“我们会记录你在西昆仑的一言一行，逐一点评。”白锦拿着刚刚研发出来的灵动版全息录像机，说道。为什么要弄这东西？只听歌有什么意思？一边泡温泉，一边欣赏漂亮姐姐唱歌跳舞不香吗？元始天尊虽然龟毛，但他真的会玩。
慈航道人不忍的垂下眼帘，露出悲悯的微笑。
慈航道人带着白师妹，和被骗来的杨戬师侄，打扮的漂漂亮亮，走进了西昆仑的地界，转了一大圈，什么都没找到。
昆仑山很大，西昆仑作为昆仑山脉的一部分，很大。为避开神仙杀劫，西王母把自己的地盘藏起来了。白锦阵法天赋不错，到底修行时日尚短，只能察觉此地有阵法干扰，却无法撼动由准圣主持的迷阵。
迷阵之后的西王母很震惊。若不是她及时察觉，几次变幻阵法，那三个阐教弟子就要闯进来了。慈航道人和玉鼎真人的徒弟都是老熟人，不擅长阵法。所以，差点儿破了她的迷阵的是个小妖精？妖族，阵法——她怎么会是阐教弟子？不该是截教的吗？
西王母不想掺和阐截两教那一摊子烂事，对小妖精的那一点点好奇不足以让她现身相见。
白锦三人转悠了大半天，无功而返。
除了西王母座下，天庭的女仙也不少，想来不缺善歌舞的漂亮姐姐。但是，杨戬和如今的天庭之主关系复杂。白锦和慈航道人还没心大到捅师侄的心窝子。
杨戬全部身心都放在别扭的步态上。慈航道人却有些忧心，要怎么完成元始天尊的任务。
“咦？”白锦忽然出声。在另外令人疑惑的目光中，她走入草丛。过了好一会儿，她心情颇好的拈着一根金灿灿的羽毛，恰似佛祖拈花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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