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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厂长梦


幸亏我们没有抱在一起,而是危襟正坐与自己的座位上。但是,进来的夏厂长依然拉黑了脸看着我们。我抢先说道:“厂长,你来了!”

        夏厂长没有搭理我,而是大步走到夏花面前,抡起手冲着夏花就是两个嘴巴子。这两下,打在夏花嘴上,却疼在我心里。

        夏花大声地说道:“妈,我们是谈恋爱,你打我干什么?”

        夏厂长的脸上立刻变了,接下来,小声问我:“刘君子,夏花说的,是真的吗?”

        我连忙点点头,说道:“对不起夏厂长,本想早点告诉你。我又怕你不同意,所以,就先斩后奏了。不过,我是确确实实真心喜欢夏花,我会一辈子好好的对待她。”

        听了我的话,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夏厂长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只是说道:“刘君子啊!你是我们工厂第一个由政府安置部门分配来到复员军人。

        “为这,我们感到欣慰,因为工厂总算是来了国家分配来的年轻人。为这,我才没有像对待其他小伙子那样,让你去生产一线当装卸工、搬运工。

        ”而是把你留在供销室里,学习业务。可是,你却不知道珍惜这样的机会,竟然会在工作时间、工作场合谈恋爱。你说,你这样做合适吗?”

        我听了听,厂长的意思只是批评我不应该在工作时间工作场合谈恋爱,并没有对我们的谈恋爱提出反对意见,马上舒了一口气,检讨道:“对不起厂长,今后,我们一定注意。”

        我以为这样一检讨,事情就过去了,没想到,夏厂长接着说出来的话,却一下子让我绝望了。

        夏厂长说:“刘君子,你听好了,想与我女儿谈恋爱,必须是干部;你这样的工人身份可不行;如果将来想结婚,必须成为厂长,或者是厂级干部。不然的话,别想把我女儿娶走。”

        啊!这样的条件,太苛刻了吧?如果说努力工作,我可以做到,可是,成为干部,那说道多了去了。现在,除了大学毕业生、部队军官,年轻人哪有当干部的机会?

        还有,你说的厂长或者是厂级干部,就更没有影子了。现在的厂长,都是上级任命的,哪里有自己干上去的?老太太你这样说,分明是瞧不起我,要棒打鸳鸯散啊!

        “哦,刘君子,我妈妈这样说,主要是催你奋进、向上,并没有难为你的意思。实在不行,我请求妈妈把咱们两个人调离工作岗位,省的一见面就想起腻、亲热,影响工作。”

        “夏花,把我们两个人分开,我可受不了。现在,我离开你一天都觉得难受,如果分开,那岂不是彻底地分手了。我还是守着你努力工作,争取当干部、当厂长吧!”

        “刘君子,真的难为你了。那我们就在一起,好好的相爱……”说着,夏花紧紧地拥抱了我,而那个王头儿,半天也没有回来,不知道哪里去了?

        从此,我就沉浸在一个痛苦的梦魇里,如何能够当上厂长?虽然当时给年轻人的机会不多,但是天无绝人之路。

        我们不少战友就说,xxx靠着自己的努力,现在已经是x企业的副厂长了,还有的战友分配到机关后,已经坐上了科长、副局长的宝座,既然他们能行,我为什么就不行呢?

        我之所以这么自负,是因为我在部队,曾经有过提干的机会,但是,却让我放弃了。在我们部队的这一批新兵里,农村人居多,有点文化的城市兵很少。

        所以,我们到了部队,就成了组织部门的培养对象。我们排长被批准转业后,组织部门曾经考核了我们三个班长。

        其中,一班长是广东人,他表示对于部队生活不感兴趣,想回家做买卖;于是,组织部门就把他放弃了。

        等到征求我意见时,我就说自己个性很强,喜欢散漫的生活,不喜欢被管束。组织部门领导一听,也把我淘汰了。后来,就提拔了三班长。那位从山东农村来的战友。

        没想到,我未来的岳母,竟然会把当干部作为选拔女婿的条件,要知道这样,我在部队提干多好!

        可是一想,又觉得可笑:在部队,我还不认识夏花,哪里知道未来的岳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来?

        但是,我现在的样子,确实不知道当干部、当厂长的路径在哪里?也就是说,努力的方向应该定在哪里?我应该先达到什么具体目标,然后才有成功的可能。

        我一天到晚陷入在厂长的梦魇里,简直是难以自拔了!这一天,刚刚与王头儿去百货大楼送货回来,就听到办公室的人冲我大声地喊叫:“刘君子,去办公室,接广州长途电话。”

        一听广州两个字,我马上想起一个人来:我的战友邝火金。他就是我们连队的一班长,老家是广州的。我知道他家里很有钱,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奢侈地打长途电话与我联系。

        当时的通讯手段还很落后,人们通讯主要是靠写信、拍电报,除非有特别紧急的事情,人们是不打长途电话的,现在,他打长途电话给我,一定显摆自己的富有吧!

        “喂?火金吗?我是刘君子。”我看电话听筒放在桌子上,生怕浪费电话费,赶紧拿起来说话。

        “刘君子,你好!听说你分配工作了?工厂给你个什么官儿呀?”邝火金就是那样,说话豪爽,直来直去。

        “我们不过是个街道小厂,哪里有什么官儿?领导看我是个复员军人,还算是照顾我,给了我一个供销员位置。

        “你怎么样?回家帮助父亲做买卖,你们家一定是如虎添翼,日进斗金吧!”我想,这个人有了钱,一定不会藏着掖着,不然的话,怎么会花钱打长途电话?

        “嘿!哥们儿还行。现在,我已经是厂长了!”邝火金无比自豪地说道。

        “厂长?火金你好厉害!我现在,做梦都想当厂长呢。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过些日子,我去广州看你,你给我介绍介绍经验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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