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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大战开启


“哨长,起雾了。”

一座位于榆林镇最前沿的烽燧上面,一个有些瘦弱的新来小兵,跑过来对着赵四禀报说道。

烽燧是一个圆形的碉楼式建筑,有土石建成,极为结实,下层是边军居住的地方,最高处就是有名的烽火台,一旦发现对面的蛮族有着异动,就要点燃烽火,掺杂了狼粪的烟柱就会直冲天际,很远的地方都能够看到。所以,叫做狼烟。

“是吗?这个时候起雾,可认真他妈少见。”

哨长赵四年纪不小了,算是榆林镇边军中的老兵。只是有些油滑,加上大字不识,所以即便是历经百战,立功无数,也无法升迁,依旧是一个大头兵。不过,为了安抚他们,才把一些老兵组成一个小旗,到了后方的镇边堡那里驻守,也算是让他们歇一歇。

可是,不久前他们突然接到命令,直接换防,居然会来到榆林镇的最前线,一个小旗不过是五十人,居然要负责三处烽燧。这他妈就是在坑人。按照规矩,一个烽燧要一个小旗驻扎。不但要轮换巡逻附近地域,还要在敌人入侵的时候,查明人数,最大可能的侦查其目的,给后面的大军提供依据。人数少了可能么?

不但如此,在换防到这里的时候,虽说也有所补充,却是都只是一些新兵蛋子,连草原上的蛮族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那个地方的流民,给上司抓进来充作人头,却补给给了他们所在的小旗。

就这样,不到一百人负责绵延几十里的三处烽燧,赵四作为老兵,还是油滑的老兵,早就感觉到了不对,在接到军令的时候,主动请求小旗官,自己带人来到这处最远的烽燧驻扎。

他记得当时的小旗官惊讶的看着他,好久才从嘴里憋出一句话。

“你个老小子,不要命了?知不知道那里是个什么地方?”

他回答说道。

“老子当然知道。一进边军,老子的第一个地方就是那里。你以为老子是个傻子么?那里的烽燧都是老子出力建成的,明白不?咯子想去那里,不过是不想兄弟们平白丢了性命而已。知道么?换个人过去,不说那里的兄弟,就是你们这些人,也有着被敌人摸到床头的时候,知道么?”

小旗顿时不说话了,拉着他跑到一边无人的地方,盯着他看了好久,才从牙缝中说出一些话来。

“知道么?就在我们换防过后没有多久,镇边堡被马贼血洗了,不但营田使,和他的护卫,就是新来的安抚使和镇边堡里所有的人,全部死绝了。什么意思懂不懂?”

“懂,老子怎么会不懂?派我们到这里,就是让我们去死的,自己人不方便动手,让蛮族来。不是么?他妈的,老子命不好,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儿都他妈遇到两回了。知道老子为什么到了现在,还不如你么?就是因为这个。看到过一些不该看的东西,所以,被人压制。怎么立功都不能晋升,本以为到了年纪,要退出养老了,却又被牵扯进来。这一次恐怕是躲不过了。他妈的,老子命苦啊。”

“老子才不管你他妈的命苦不苦。记住了,带人过去可以,你做哨长,没事还好,一旦有事,烽火必须按时点燃,人也要一个不少的给老子带回来。至于别的,老子一概不管。懂了么?“

烽燧的任务就是一旦有警,点燃烽火给后方报信。做到这个之后,就是直接逃回去,也不算违抗军令,不算逃兵。至于进一步的侦查敌人动向,那是斥候,也叫作夜不收的职责。小旗既要保存属下性命,也不敢违抗军令,他知道,希望自己这个小旗马上去死的,可是大人物,不能给那些人一个杀了自己的借口。

““这个没问题。只不过口粮要给够。”

“想得美,五天一取,其余的我有地方存放,要不等逃回来的时候,大家没有吃的,还不是被饿死?不要忘记了,老子也是久经战阵的人,比你不差,不怕告诉你,老子比你命苦得多,不但老子有人想我不要或者回去,就是老子的兄弟就是邻近我们额烽燧的小旗官。只不过他那里比我们的人多几十个而已,一样球用不顶,对上蛮族,我们这几百人还不是送死的料?”

“什么?这种事情还带连坐得?”

连坐是军法,不过只在一个单位中有效。小旗和他的兄弟虽说都在榆林镇,却根本不在一个千户中,这都连坐得上?不怪赵四惊讶的问出了声。

“你说呢?老子已经明令调回后方,等待退役了,却突然到了这里送死,谁不怀疑?所以人家干脆就要斩草除根了。懂不懂?”

““懂,看来你老比我命苦。居然还连累到了兄弟。嘿嘿。”

看到小旗比自己凄惨,赵四不由的乐了。

““让你没事就那老子开涮,这下舒服吧?”

““滚,带人换防去,记住老子的话,活着回来。”

看穿了赵四幸灾乐祸的小旗,直接一脚踢在赵四的屁股上,骂道。

就这样,赵四平生第一次做了官,不大,一个哨长,带领十个弟兄,驻扎在这处烽燧。

碉楼外面,还有着一处不大的院子,一到这里,赵四既不安排巡逻,又不让大家休息,而是下死力的开始训练手下的十个人,有人想要借着是熟人,问问原因,却被赵四的一脸阴沉给吓得不敢开口。

走上碉楼最高处,看着外面的浓密的雾气。赵四回头对跟上来的一位老兵说道。

“准备烽火狼烟,听我口令,点燃之后,去最底下的密室汇合。知道么?保命要紧。”

说完之后,不等老兵回答,就下了碉楼,来到院子里,趴在一处地方,俯下身子,把耳朵贴到那里,仔细的听着。

不用费力,很清楚的传来嘈杂的纷乱马蹄声,很多。赵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急忙跑回碉楼,嗓音都变了,叫齐兄弟们,直接连踢带打的把他们赶进密室。然后上到碉楼顶部。大声说道。

“点火,烽火狼烟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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