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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幻听


【我的情绪忽然起起落落,有时像烟花,有时像飞雪。】

        两人忙了一上午,用卖破烂儿的钱去附近超市买了几个灯泡,还买了牛奶、面包、方便面和零食,午饭时与叫了外卖,下午夏酌帮时与订好了两张下周六去天津接爷爷奶奶的高铁票,又订了四张返程票,两人各自刷了会儿题,就启程去夏文盛家吃晚饭。

        一下午夏酌很顺口地叫了几次“与哥”,时与每次都觉得听不得。

        “与哥,灯泡换好了。”

        “与哥,外卖少来点儿,晚上我爸那儿有大餐。”

        “与哥,高铁订几点的合适?”

        “与哥,咱差不多该出发了。”

        听一次脑袋嗡嗡的,听两次心尖儿颤颤的,听三次脚踩祥云,听四次时与感觉自己的三观五感都要灰飞烟灭了。

        从小到大夏酌这个装高冷的矫情蛋都没这么叫过他,他也没想到这种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称呼对他这个百毒不侵的优秀少年能有这么大威力。

        大概是因为夏酌变声后的声音特别好听?但他之前也没察觉到。或者是这两个字特别好听?但以前的同学好像也这么叫过他,他怎么从来没觉得如此受用呢?

        地铁上,时与很随意、很偶尔、很寻常地找机会看了夏酌几眼,每一眼看过去,耳朵边儿上就好像能听到夏酌说出的“与哥”俩字,时与觉得,自己可能是最近刷题刷魔怔了。

        走火入魔。

        奇也怪哉。

        “与哥,”时与以为自己又幻听了,于是很随意、很寻常地看了夏酌一眼,又听夏酌说:“到站了,走吧。”

        时与跟在夏酌身后出站,好几次很想跟他说别再这么叫我了,这是句咒语吧,有毒啊,但是又有那么一丝不舍,一丝期待,一丝明知酒精伤身却还要用酒精安眠的纠结。

        夏酌回头,在时与面前晃了晃手:“心算呢?哪道题没算明白,我给你讲讲?”

        “啊?”时与如梦初醒。

        夏酌拉着他避开一辆飞驰而过的电动自行车,眼里带笑:“你一下午走神好几回了吧?劳动副作用?还是酗酒后遗症?”

        人群熙攘的街道上,时与望向夏酌,感觉他背后的车水马龙、高楼大厦都自动虚化了。唯有这张“眉如松雪齐四皓,调笑可以安储皇”的颜,近而清晰。夕阳还给这张颜的轮廓勾勒着金边儿。

        时与掏出手机给夏酌拍了张照。

        夏酌很疑惑:“拍毛啊?”

        时与拍完看都没看,也没给夏酌看,双手插兜儿很寻常地继续跟着夏酌往夏文盛家走,边走边说:“我听说逆光拍人像好看,拿你练练。”

        夏酌不屑:“练这么烂大街的撩妹手段,你还是去学文科儿吧。”

        时与忽然来了兴趣:“哦?你有那么多小迷妹,可见你有什么高明的手段,说来听听?”

        夏酌冷哼:“我不用任何手段。”

        时与笑了:“对,你只用脸。”

        夏酌叹了口气:“说起‘迷妹’,一会儿你就见着我妹了。”

        “就是改你扣扣密码的那个‘妹’?你……后妈的孩子?”

        “嗯。”

        时与收了笑容:“这事儿我得追究一下。”

        夏酌轻描淡写:“闹着玩儿而已。”

        “正常人不会这么闹着玩儿的。”时与对这个事情出乎自己意料地介意,现在提起,竟然比昨天还生气。“咱俩以前闹着玩儿的方法多了,就是再跟你闹着玩儿百八十年,我也不会擅自改你的密码。她这属于人品问题,要不就是故意欺负你。你没骂她一顿么?”

        “我没工夫理她。”夏酌不愿在改变不了的问题上纠缠,而且还是别人的问题。

        时与闭了嘴。他知道,夏酌能拿全市中考状元,肯定没工夫处理这些破事。而且那是他后妈的女儿,真给人家骂一顿,不利于他在这个重组家庭里的生活。小丫头连他密码都敢改,还没被骂,应该早就用各种方法整过他。整得他放任自流,习以为常。

        有点儿不爽。

        时与知道,这并不是他回来以后第一次对夏酌的事情不爽。多少次,他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自从第一次听别人叫那声“夏神”的时候,他心里就不痛快。明明是同学,为什么要以这种捧杀的方式疏远一个人?

        如果只是赵泽宁那个二货这么叫也就算了,全年级都这么叫,真的很烦。时与不知道夏酌到底是怎么忍的,但他知道,这个称呼应该就是夏酌没有哥们儿朋友也没有人跟他坐同桌的原因之一。就连赵泽宁这个天天跟他一起去食堂吃饭的人,也没有坐他同桌。

        越想越不爽,时与长叹了一口气。

        夏文盛家在闹市里的一栋塔楼里,楼下歪七扭八地停了很多破破烂烂却干干净净的自行车,一看就是这栋楼的居民每天必用的交通工具。

        这个景象令时与十分诧异。

        时与和夏酌还没出生的时候两家人就是门对门的邻居。那栋楼每个户型虽然不算太大,但三室一厅,还有两个阳台,在上好学区的上好地段也算得上城里的豪宅,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得是单位分的。

        所以在时与的印象里,夏酌家的经济条件跟自己家差不多。虽然双方父母并不在一个单位工作,但既然能从各自的单位分到那么抢手的房子,时与理所应当地以为,夏酌的父母离了婚也是各自搬去了更好的房子,至少不应该是这里。

        这栋楼连电梯都没有。两人爬着楼梯,时与不好意思问为什么夏酌他爸会搬到这么旧的楼里,只能换个方式问:“夏叔叔还在当教授吗?”

        夏酌说:“嗯,还在南城中医大,明后年能提系主任了。”

        时与“哦”了一声,更加不能理解。“那……”

        “我后妈姓沈,叫沈慧,不过她啥也不会,以前还去一个中药店上班,后来说身体不好就在家当家庭主妇了,我也没看出她哪儿有毛病。”夏酌介绍着,“我妹跟我后妈姓,叫沈莲芯。”

        “这名儿还挺中医药。”

        “要不是她取了个中药名儿,我爸可能也不会这么宠她。”

        “当后爸嘛,肯定得宠着白捡的女儿。你后妈不也对你挺好,还请你同学来吃大餐。”

        “不一样。”夏酌气喘吁吁,停下了脚步。“到了。”

        夏文盛家住八楼,时与虽然爬一次并不累,却能想象夏酌每天爬八层楼的辛苦。如果上学忘带东西,还要爬回去拿,肯定累。

        夏酌敲门,开门的是沈慧,系着围裙,满面堆笑,保养的很是年轻漂亮。

        “小酌回来啦!”沈慧挺热情地又去跟时与打招呼,“这是小与吧?听文盛说,你们是发小儿?现在又是同学啦?”

        时与的微笑很官方,眼里并没有什么笑意,很机械地回答着:“阿姨好,对,我是时与,跟夏酌确实认识好多年了。”

        夏酌瞥了他一眼,腹诽着:“这语气还挺少年老成。咱俩加起来才三十岁,咋就认识好多年了?”

        沈慧给时与递了一双拖鞋,说:“你回国小酌肯定特高兴,小酌以前都没带过同学到家里来玩儿。”

        时与换上拖鞋,略带悲伤却又挺骄傲地想,果然如此。

        “夏神哥哥回来啦!”

        时与差点被新拖鞋绊一跤。

        夏神哥哥?什么鬼?这也太嗲了吧……

        一个穿着黑色短裙的小丫头片子蹦了过来,嗲声嗲气地问:“你是时与哥哥吧?”

        时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暂时无法将这么嗲的声音和偷换别人密码的问题少女联系起来。

        “嗯。”时与跟夏酌一样面无表情。

        沈莲芯直接拽着时与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并没有放低声音:“你认识夏神哥哥这么多年,知不知道他早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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