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上上下下的一天
十二点一过，祁飞白提早下播，谢惟不解地问：“今天不打了吗？”
谢惟看不到弹幕，完全不知道直播间里的腥风血雨，祁飞白也没打算告诉他。
“打的，这个直播已经补完，可以下班了。”
祁飞白把直播软件关掉，不让谢惟看到消息。
“队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心情不好？”
“嗯？”
谢惟看向队长的眼睛，“你今天都没怎么说话，也没和弹幕互动。”
作为白神直播间的常客，谢惟很了解他的直播风格，今天……很反常。
祁飞白怔了下，语气温和下来，“没什么。嗓子累了，不太想说话。”
“哦。”谢惟站起身来披上外套，低头问道：“要喝点什么吗？”
“矿泉水。”
“好，我去拿。”
谢惟离开后，祁飞白摘下平光眼镜，透过窗户看向走廊。
本来不想管的。
可这么乖的小孩，谁能忍心不帮一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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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经理美滋滋地吃着宵夜。
“英英来点不？”
“不了，我减肥。”江英英正在处理排期表，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我明白的，晚上太多也不健康。”
话虽如此，李经理却没停下吃烤串的动作，他喝了一口可乐，发出满足的叹息。
果然，有了领队，身上的活少了一半，有干劲的年轻人就是好啊。
叮咚——
右下角弹出消息提示，李经理点开。
祁飞白：今天有很多人来直播间带节奏。
接下来，是几张弹幕截图，上面的话看着就令人火冒三丈。
祁飞白：这个帖子也有些问题。
lee：好，我会处理的，不要担心。
将祁飞白发来的链接仔细地看了遍，李经理额头一跳一跳的，手上的烤串都不香了。
这明显是有人在搞事！
他三下五除二吃完宵夜，擦干净嘴边的油，变回稳重的李经理，走到隔壁办公室，把笔记本电脑往vance跟前一放。
“看看吧。”
“咋回事？这么大火气？”vance不明所以。
李经理坐到沙发上，“这个年鱼！不知道收了哪家钱，又来搅浑水。”
vance一目十行地看完，“这漏洞百出的推理，不会真有人信吧？”
“是很多人信，都闹到飞白的直播间了。”李经理说到重点，“给个准话吧。谢惟你到底要不要？”
“不是还有两天试训才结束吗？我得和老王他们商量商量。”
vance挑眉，“这么着急，你不会真觉得他参与假赛了？”
“那倒没有。你不给个准话，我们也不好拿方案，这么拖着对战队始终有影响。”
李经理都能预感到宣发部的人会怎么来找他“哭诉”，想想就令人头疼。
“我觉得小谢不错，就看你们教练组怎么决定了。”
“好吧。”vance勉强给出答复，“明天告诉你。”
“行，我明天再来问你。“
李经理满意地离开了。
vance在桌上凌乱的文件中翻找起来。
一堆选手简历，“不是这个。
战术体系演算草稿，“也不是……”
外卖小卡片，“到底放哪去了……”
“找到了！”vance抽出放选手资料的文件夹，翻开谢惟那一页。
基础资料、数据分析、训练赛表现……除了打印出来的，上面还有不少手写的笔记，足见教练团的专心。
最后一页是单项评分和总体评价，vance看了许久，翻到下一页，是另一名中单的资料。
vance啧了一声，掏出手机打电话。
“喂，林助理吗？上次刘总和我商量的事……”
“这我也不好办啊，经理和教练组都同意了。”
“没事没事，以后我会帮忙留意机会的。”
挂断电话，vance露出舒心的笑意。
走后门？不可能的！
他绝对不会再让蛀虫毁了战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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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教练的毒舌、队友的整活、双排直播总能遇到老熟人中不断往前走。
谢惟额头的伤口结了痂，终于不用每晚在队长和蔼的注视下外敷内服，也不用接受领队小姐姐过于热情的嘘寒问暖。
他的心态也逐渐平和，除了每晚都会做很多梦外，一切都好。
周一清晨，谢惟早早地起了床，正好撞上祁飞白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水珠从还未干透头发滴落，从锁骨不断蜿蜒向下，裸露在外的手臂，可以看出清晰的肌肉线条，优美又不失力量感。
谢惟看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投去羡慕的眼光，视线逐渐往下。
白神是不是有八块腹肌？
想要这种身材。
不过一想到这是早起锻炼换+健康饮食来的，谢惟顿时萎靡了。
早起是不可能的，不吃甜食是不可能的！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他看看白神的就行。
感受到炙热的视线，祁飞白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早上好，今天很精神啊。”
谢惟飞速地收回目光，“早，队长！”
“明天来试试晨跑。”
“不了，谢谢队长的好意！”
等洗漱完，祁飞白已经换好了长袖队服，坐在方桌边看视频。
他腰背挺直，垂下的目光认真而专注，皮肤在阳光的映衬下多了几分温润感。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谢惟脑海里冒出语文课上学过的诗句。
桌上的牛奶盒，阳台挂着的衣服，床上凌乱的被子，没有折损他的气质，反倒增添了生活气息，让祁飞白不再遥不可及。
有人说，越靠近偶像，那些闪光点就像阳光下绚丽的泡泡，被一个个无情地戳破，真实会令人失望。
可对谢惟来说，越了解白神，越是被吸引，越是……
两周时间，祁飞白已经习惯了室友这种直接热烈的目光，他无奈地放下手机，拉回某人飘走的神智，“小谢，别发呆了，你的手机屏幕在亮。”
“哦哦！”
谢惟回过神，拿起扔在床上充电的手机。
人事-小洛：你好~有些事需要和你商量下~
人事-小洛：等你起床后，请来下人事办公室，我一直都在的。
！！！
人事找？
谢惟内心翻江倒海，无数念头纷涌而至，大多数是不好的。
今天是周一，两周试训刚好结束，所以人事找他大概率是和这个有关。
vance教练一向毒舌，每个人都被骂过，昨天训练赛复盘他还因为打团站位问题被骂过……
难道是他没通过试训，教练不好意思才让人事小姐姐来通知他？
谢惟想到了最糟糕的情况，心情跌落谷底。
谢惟：……
越想越觉得是。
删掉输入了一半的消息，他做好最坏打算，准备直接去问问。
“我先下楼一趟，有人找。”谢惟避开队长的视线，动作沉重地往屋外走，想要即将奔赴断头台的烦人。
谢惟表面平静淡定，但细微的表情和动作完全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祁飞白偏过头，掩饰住快要忍不住的笑意，“嗯，记得吃早饭。”
谢惟下楼来到办公室，两位人事小姐姐带着他去到隔壁的小会议室。
短头发，年纪较长的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人事部经理孔秀莲，叫我阿孔就好，这位是联系你的小洛。”
介绍完后，阿孔直入正题，“这件事本来是该vance和李经理先和你沟通的，但他们这两天出差，就交给了我。”
谢惟挺直身体，心中忐忑不安。
“额，这句话是vance的原话，可不是我想这么说的。”
阿孔咳嗽两声，压低声音道：“虽然是个闷葫芦、不喜欢和队友沟通、和队友间的磨合比想象中的慢……”
典型的vance式发言，一针见血，不留情面，听得谢惟身体越发僵硬。
“原本还有些灵气，被无极那帮废物祸害成自闭儿童，但差强人意，试训通过，以后记得加倍努力。”
谢惟：……！
嗯？通过？
谢惟猛地抬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少听了个不字。
阿孔倒是习以为常，递来一份文书，“他就这样，说点好的就别扭。小谢，欢迎你加入季风，我们先来过一遍协议吧……”
直到尘埃落定，抱着一叠合同回到宿舍，谢惟还是没有实感。
试训通过了。
他成为季风战队首发中单。
他现在是白神的队友了，即将和白神、和林悦、和季风的所有人一起参加春季赛！
压在心头的烦躁、不安、忐忑，被白纸黑字一点一点吹散。
谢惟向后一倒，放松下来，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真是太棒了！
暗自开心几分钟，谢惟从床上一跃而起，整理好凌乱的头发，精神奕奕地下楼训练。
“谢惟，欢迎加入季风。”
谢惟刚坐下，扭头对上祁飞白含笑的眼神，忽然反应过来，“队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所以早上才会是那副表情。
“只比你早了一点。”祁飞白表现得非常纯良。
可谢惟不信了，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他已经深知白神温和笑容下的恶趣味。
谢惟不吭声，默默地打开电脑。
祁飞白不再逗他，把牛奶面包递过去，“给，没吃早饭吧，先垫垫肚子。”
不说还好，一说谢惟就感觉腹中空空如也，饿得难受。
早上光顾着紧张和激动，完全忘记吃早餐这回事了。
谢惟接过，心中将恶趣味的队长划掉，变更为爱护后辈的好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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