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欺骗
谢琳大张旗鼓寻访会调理小姑娘身体的中医，江家有没有女儿，从小缠着江砚的唐年年自小体弱。
很快流言四起：
唐年年身体不好。
江家定下唐年年了。
江家对唐年年的身体不满意。
……
江砚听到任叔的调查结果，怒火中烧，让谢琳立即着手处理。
这头谢琳仿佛挨了一闷棍，气得拍桌子，吩咐下去之后第一件事是给元屿打电话，“阿瑜，咱们多年的朋友，你是了解我的，我只是关心年年，这孩子遭罪，大人总是担心嘛！你不要相信那些人嚼舌根。”
阿瑜是元屿的小名，其实她与谢琳并不是从小的交情，是唐年年父母去世之后，她与丈夫成了唐年年的监护人，才与谢琳产生联系。
这么多年，两家关系日益亲厚，江家高门大户，谢琳却不是跋扈高傲的作风，为了表示亲近，很早便与自己互唤小名。
元屿略作沉吟，不在意的轻笑：“我当然知道，你一直对年丫头视如己出。”
‘视如己出’，这话相当玄妙。
江砚对唐年年有意，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但唐年年是否真能进江家，却有许多未知的因素。
在古代，男方若对女方无意，又出于种种原因不好拂了面子，往往会由男方父母收女方为干女儿的做法。
唐家家世不占优势，元屿这是给将来的万一留个台阶呢。
谢琳向来知道唐家没有非把唐年年绑在江家大树上的图谋，一直的交往都进退有度，并不拿失扈的侄女当做攀龙附凤的筹码。
这也是江家一直以来允许江砚把唐年年带在身边的原因。
但她想到自己的儿子，若是唐年年哪天成了他的干妹妹，岂不得翻了天？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元屿不知她发笑的缘故，摒气寂静，谢琳撑着额头：“我们家江慎呐，那张脸上常年没个笑脸，也就我生的是两个儿子，要是有个女儿，一天不知得哭多少回。”
元屿顿时思绪翻飞，就听谢琳说：“下周有场拍卖会，我看介绍有颗粉钻适合年年，咱们一起去？”
元屿瞥到桌上的拍卖会邀请函，笑着说：“好。”
外头的世界不知过招了多少次，唐年年的日子反正十分悠然。晚上江砚绕道来看她，特地带了学校门口的糯米奶茶，到的时候温热，入口刚刚好。
江砚交给她的时候嘱咐：“只能喝半杯，要不晚上不好睡。”说着坐到她书桌旁，俨然是不信她会自觉，要等她喝好了把剩下的带走。
唐年年噘着嘴以示不满，江砚就起个话头跟她聊别的，“准备送郑小北什么？”
她的注意力果真被转移，喝了满满一大口放下奶茶，从书包里把东西翻出来：“你看！小北肯定会喜欢！”
好花好绿一本书。
江砚无语的盯着它，看到扉页上还带了折痕，十分怀疑的问：“你确定？”
“嘿嘿，就知道你不懂！”唐年年翻开封面，指着几笔潦草的痕迹：“这是作者大大的亲笔签名！”
她双眼瞪圆望着他，像是想极力寻求认同，模样可爱极了，江砚失笑，抬手抵着唇，好半天才问：“很喜欢这个作者？”
唐年年收起书抱在怀里，小心翼翼放进书包，“那当然了。”
江砚不再说什么，记下了作者的名字，走之前特地提醒：“降温了，明天记得穿秋季校服。”
唐年年推着他往外走，俏皮的笑：“知道啦江婆婆~~”
她一路从身后攀着他的肩，像小时候开火车一样把他送到门口，江砚回头在她脸上揉了一把：“别出去吹风了，明天见。”
年年倚着门框跟他挥手：“拜拜！”
郑小北果然很喜欢她的礼物，从唐年年手里接过之后抱在怀里跳了好几圈：“啊啊啊啊啊~~~~我好高兴好高兴！！！唐年年我爱死你了！！！”
说罢‘啪叽’一口给了唐年年一个香吻。
欧俊炀看看自己送的公仔玩偶备受冷落的躺在郑小北课桌上，郁闷的别开头。
后来约好中午一起吃披萨，唐年年于是就很盼着下课，因为她被拘在家里两天很是吃了些没滋没味的饮食，肚子里馋虫躁动。
江砚见她模样，给她一包零食。
唐年年双眼发亮，‘嘶拉’破开，“我就知道砚哥哥对我最好了！”
江砚浅笑，“月底有竞赛，我要集训，下午就不在教室上课了。”
唐年年含着一嘴吃食，脸包得像松鼠问他：“比什么呀？”
“物理。”
“哦。”
“不过晚上我会等你的。”
唐年年于是很高兴的：“嗯！”
郑小北请了四个同学一起吃饭，有一个是隔壁班的，和她是初中同学。
同班的关雅琪咬着吸管打量唐年年，见她只顾着吃许久都没注意到自己，忍不住问：“年年，马上运动会了，你参加什么项目？”
南岸历年来迎国庆的方式就是举办运动会，除此之外春季也有。南岸十分注重学生的身体素质。
唐年年素来知道南岸的习惯，老实说：“我开学之前崴了脚，这次不打算参加的。”
关雅琪‘哦’的一声，关切一句：“很严重吗？”
唐年年摇头：“没事的，只是韧带有些拉伤，早好了。”
于是小北不理解了：“都好了为什么不参加？”
呃……因为江砚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老早就给她打招呼了。
“是啊，”关雅琪是班上的体委，说起这个事语带惆怅：“我们班本来女生就少，这下完了，我还以为今年新增一员大将能比去年好点呢。”
她一摊手，沮丧的靠坐一边，唐年年顿时感到自责，眼珠子转转说：“哎要不我参加射击和游泳？这两项不用跑跳。”阿砚应该会同意。
哪知班上三个女生一起摇头，关雅琪解释：“这两项我们班都有国青队的，上场就得拿名次。”
那这可难办了，唐年年肯定比不过，她凑近关雅琪悄悄说：“长跑缺人吧？”
关雅琪点头，期待的望着她，两厢对视，唐年年果真没让她失望：“你悄悄把我报上去，别让江砚知道就行，到了比赛的时候我找人拖住他悄悄去比赛，以我的实力肯定拿不了名次，但跑完没问题。”
没想到她如此仗义，关雅琪这次的关心实打实的真切：“这可以吗？你的扭伤真的没问题吗？”
“嗐！我跟你说实话，就是轻轻崴了一下，隔天就不疼了，就是家里大惊小怪的非得让好好修养。再说还有两个星期呢，就是有什么到时候也好了。”
关雅琪放心了：“那一言为定！”
过了两天班上果然开始运动会报名，男生项目不用费心，关雅琪逮着每一个女生做思想工作，好不容易是把人数凑了个七七八八。
期间江砚特地跟她确认过：“运动会没报名吧？”
唐年年拼命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她的反应太过急切了，江砚以为她受了刁难：“关雅琪为难你了？”
“没有！你怎么这么想人家！”真是太狭隘太不友好了！
江砚略不高兴的别过头，唐年年顿时觉得自己过分，开始给他揉肩：“这几天集训辛不辛苦呀？”
她卖力的揉，江砚脸色缓和：“还好，你呢？还好吗？”
他们在不同的地方上课，江砚不能守着她，时常牵挂，才有此一问。
唐年年不知自己有何不好，大大咧咧的：“挺好啊！马上月考了，跟你说我一定要超过罗亦，我们打了赌的，要是这次我比他考得好，以后他就叫我大姐大！”
她眼睛贼亮，胸有成竹的样子，江砚不忍心打击她，委婉提醒：“罗亦平时吊儿郎当的，每次考试却不差。”
事实上，江砚第一，罗亦、欧俊炀、郑小北、简春泠四个紧随其后，名次偶有波动，是从高一就开始形成的格局。
唐年年素来只关心他的成绩，对罗亦的实力了解甚少，怕是上了套。
他好奇道：“你若是输了又管他叫什么？”
唐年年顿时责备的望着他，一脸受伤：“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没有没有！我是怕等你赢了都没机会知道。”
“哼哼！”这个回答取悦了她，唐年年扬头：“他妄想我叫他‘老大’！”
幼稚！
两人同时想。
还有几分钟到家的时候，唐年年忽然问起一个人：“阿砚你知不知道商岁？”
江砚挑眉：“问他做什么？”
“昨天不小心撞到他，那人好不礼貌，我都道歉了，非得让我请他吃饭赔罪，你说大家都是学生，他怎么一身的混混气质？”
当时是下午，下节上体育课，她因为解一道题耽误了些时间，和小北关雅琪匆匆忙忙下楼，在楼梯拐角撞到商岁。
他刚打完篮球回来，一身臭汗，身上硬邦邦的，怎么都是她疼的更厉害，商岁非说唐年年把他的篮球撞到楼下去了，捡一趟好麻烦，让她请吃饭才算诚心道歉。
唐年年差点没一耳括子甩他脸上。
江砚原本已经沉了脸色，见她对人评价极低，才放松了问：“你怎么回他的？”
“我说：会送钱到你手上，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吃多少吃多少！”
江砚愉悦的笑了，“认识，阿荣跟他熟，让他去解决。”然后还补了一刀：“记不记得小时候总有人欺负你？他就是其中之一，后来我教训了一顿，跟家里去南方待了好几年，高中才回来的。”
“啊！原来真是个混蛋！”
混蛋？
江砚很满意这个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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