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似是旧人来
一旬过去了,泽居还是没醒,谢云庭说泽居可能醒不了了。
孟清棠失踪了。泽居是被三族结界的阵法反噬受的伤,当时结界异动,泽居昏迷,当时能控场的竟只有孟清棠。
孟清棠叫人将泽居送下去,自己带着人将结界异动压下。结界通三族,不知是哪一边的手段,孟清棠和靠的近的弟子都被吸了进去。
后面是问道宗的人及时赶来才没叫情况继续恶化,但孟清棠他们却是真的进去了。
郑酌住到了孟庆阳峰上,孟清棠小时候住的院子。孟庆阳这几日忙的见不着人影,郑酌也就这么住着。
玟注峰这儿是真人服侍,都是今年新招的外门弟子,郑酌用着终究不如虾青、荟绿方便。溧阳峰现在就只有那一堆小童照看着,算是彻底没人了。
孟清棠以前住的小院很有童趣,看得出孟庆阳很疼爱他,什么都用最好的。
郑酌这几日将小院转的透了,发现了更多和小海棠院里相似的地方。后来他觉得沉闷,也就不想看了,每日除了上课,去药庐峰看看师尊,就是在屋子里修炼。
郑酌将那些小童都呵退了,用惯了虾青、荟绿,这种刚进门的新弟子是用不顺手的。郑酌在院子周边设了个阵法,这样一有人靠近他就会知道。
谢昀杉时不时就来找郑酌一趟,只有这样他心里才会稍稍安心。谢昀杉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但他确实害怕出事。
距离泽居回来已经过了两个月了,郑酌坐在中蒙殿的教室里,他要考剑术和医毒。
谢昀杉得知郑酌终于结业了,一早就在外面等着。中蒙殿和宗学不同,只要你觉得可以了,随时都可以来考试。
见郑酌出来,他就跑了过去。
“怎么样?稳吧?”其实不问谢昀杉也知道,肯定是过了的。郑酌之前不结业不过是想继续深入学习。
郑酌抬头望着太空,拖着声,“嗯。”
此时已入秋,蝉鸣空桑林,八月萧关道【1】。人不再,景难好。郑酌和谢昀杉不欲御剑,就着晴空漫步在林间小道上。
抱朴宗占了好几座山,峰回路转,走在其中,到叫人有些看不通了。
郑酌和谢昀杉本也没有个终点,就是想散散心,走着走着,就不知道到了哪座峰头。
风旋起落叶,天凉好个秋。
“酌酌,这边好像有些偏了。”走了一路,谢昀杉感觉这些日子的压抑散去了不少,说话都轻松了许多。
“那这就回去吧。”前方路不大通畅,郑酌打算御剑回去了。刚刚拿出剑,就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阿酌?!”
那是一个惨绿少年,眉间有颗朱砂痣,看上去茂林修竹。他快步走到郑酌跟前,拉住了他的手腕,急切道:“你没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昀杉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郑酌被人扯着。
那人拉着郑酌看了又看,“长高了,又好看了不少,像婶婶。”
郑酌脑内轰鸣,这人认识的不是他,是“郑酌”,是他梦里的“郑酌”。
郑酌不知怎么想的,此时竟觉得有些庆幸,好歹是知道自己用的是谁的身体了,这是好事啊。
那人见他不说话,有些委屈,“你不记得我了么?”
谢昀杉见郑酌表情愣怔,一副不悦的模样,也就管不得那人什么身份。他一把推开那青年,摸着郑酌的手,“你手怎么这么凉?你认识这人吗?”
郑酌将手抽了出来,“没事。”
他看向那青年,“抱歉啊,我并不认识你。昀杉,走了。”
那青年在那被定住了,见郑酌他们要走,他又饶到他们前面。
“你是叫郑酌,是吧?”
郑酌沉默了会,迟疑的点了点头:“…是……”
那人眼睛一亮,继续道:“你来自南洲?上一届招生进来的?”
郑酌想知道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继续点头,“是。”
那青年笑得灿烂,“那就不会有错才是。我是程楠啊。”
郑酌目光突然有些冷,他想,他猜对了,这真的不是他的身体。
这人是来找“郑酌”的,印象不深,但他好像,真的在梦里见过这个人。
郑酌不想同他揪扯,程楠要找的人可不是他:“我是真不记得了,之前发生了点意外,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抱歉。”
说完,郑酌右手拈咒,跳上木剑直接就走了。谢昀杉见郑酌走了,也跟着去了。
程楠抬头注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唇角往上勾,“逃不掉的,小阿酌。我又抓到你了。”
……
谢昀杉跟着郑酌到了玟注峰上。郑酌下了剑,转身对谢昀杉道:“昀杉,今天你先回去吧。”
谢昀杉瞧他脸色不大好,本也没打算久留。但临走前还是想问清楚刚才那人的事。
“酌酌,那人是不是真认识你啊?我瞧他不像说谎的样子。”
“不知道,我记不得了。”
“哦哦。”谢昀杉抓了抓头,既然酌笑记不得了,他好像也就不该多问。“那你注意着点,万一他是什么坏人呢?也不知他是哪个峰头的人,怎么如此不知礼数。”
郑酌心情有些诡异,说不上好不好,倒更像是释然了什么东西。他听谢昀杉这么为他抱不平,觉得有些想笑。
郑酌唇角带了些笑意,“我知道了。”
都十多年了,这时候再有什么事情不也已经晚了么?他回不去,“郑酌”回不来。
虽然这么说,但郑酌也不打算牵扯那家人,毕竟,那一家子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至于程楠,他没什么印象,应当是不重要的人罢了,以后避着点就是了。
抱朴宗峰头众多,他们这些主峰除外,还有不少小峰。要不是今日心血来潮走到了那,怕是一直见不着。过会他查一查,以后避开那座峰就是了。
可能是待久了,有了感情,倒是比从前更害怕出事,今日这么一小下就叫他有些慌了。
程楠的出现吓他一跳,不过仔细想来,假的就是假的,如果真的事发了,有人说他夺舍,那他如实说就是。
只是师尊昏迷,师兄失踪,孟掌门不好明目张胆的说话,怕是没人能护着他了。
谢昀杉瞧他笑了,心下也就放心了,“行吧,那我走了啊。”
郑酌目送他离开,他现在的一切也不全算是偷来的。到时候应该也会从头再细查,他也不一定会出事。
郑酌也不纠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过了十年年安稳日子,难不成还退化了吗?以后可不能一直安稳下去。
郑酌又晃晃悠悠的在院子外散步,自几个月前师尊和师兄不告而别后,他已经好久没这么松快过来。
到了徬晚,郑酌又在院中饮酒赏月。那酒是他回溧阳峰拿的,是果酒,醉不了。说起来还是孟清棠给他买的,有两三年了。
这院中有棵老树,它不像溧阳峰那样有阵法护着,四季不变。这棵树叶子已经枯黄了,风一吹就落下不少。树下有个小秋千,郑酌就坐在上面,用脚蹬地,推着秋千移动。
嗡。
有人来了。
郑酌下了秋千,将酒放在树下,伸手抹了把脸。
门那传来敲门声,“小酌,是叔叔。”
是孟庆阳。郑酌手心有些出汗,他整理了衣服,才去开了门。
“孟叔叔,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孟庆阳朝他温和的笑了笑,也没进来,就现在门口,问道:“在这住的怎么样?还习惯吗?”
郑酌:“挺好的,玟注峰挺舒服的。”
孟庆阳似松了口气,“那就好,住着舒服就挺好的。这里其实在有些忙,也没时间来看你。”
“没事,孟叔叔忙您的就好,我能照顾好自己。孟叔叔要不进来坐着说吧。”郑酌见孟庆阳似是踌躇,邀请道。
“不用了,一会还有点事。”孟庆阳摆摆手,“小酌,那个长月教来的弟子想见见你,你看方便吗?”
当时郑酌赶到药庐峰时,那个弟子已经被安置了,因此并没能见上面。
郑酌不解:“见我?为什么?”
“好像是得知你是泽居的弟子,就拜访拜访。”
郑酌没多想就答应了。
“好啊,他算是于我们溧阳峰有恩。什么时候?”
孟庆阳欣慰的看着郑酌,“小酌长大了。程楠说明天下午,你看可以吗?”
“程楠?”郑酌将他的名字在口中滚了一圈才吐出来,“长月教那个人叫程楠啊。”
孟庆阳见他的反应,“怎么,你们认识?”
“不算认识,今天见过一面罢了。他说,他是我的旧友。”郑酌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孟庆阳的反应。
“以前的朋友啊。”孟庆阳的表情说比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你是不是不记得他了?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不记得了,没什么感觉。”
孟庆阳幽幽道:“小酌,你们好些年没见了,再好的情谊也断得差不多了。更何况现在你又不认识他,他是好是坏你都不知道。”
孟庆阳打量似的看着郑酌,规劝道:“叔叔知道你单纯,但不要叫一时的善意迷了眼啊,世上多的是人想欺骗你这种单纯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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