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旧岁换新章
他疯疯癫癫的朝郑酌走了过去,眼里沁了血:“郑酌,你真是好命啊。”
郑酌不想理他,不待他靠近,就飞了扇子过去直接了结了他。
薛九迎在他的注视下彻底灰飞烟灭,郑酌夺回身体控制权。
他叹息:“叫你选的时候你不选,本想给你个好一点的结局的。”
怎么会当他好欺负呢?
郑酌将那把扇子藏在魂台深处以防不测,孟清棠在外面先是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表情是撕裂的,眼尾带着神经质的疯狂。
他飞过去接住郑酌倒下的身体,双臂一时如重千钧,侧脸在剑光的反射下透着阴鸷。
孟清棠面上颇为平静,他吞了口口水,手指有些颤抖。“师弟?师弟?”
他在害怕,明明以师弟的能力到这一步已经十成九稳了,但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害怕。
孟清棠的心跳的很快,“砰通砰通砰通”,他眼前出现了幻象。
还是郑酌那张脸,但他的身体却已经僵硬了。
孟清棠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头:“师弟?师弟?”
“咳,师兄。我没事。”郑酌从他怀里坐了起来,幻境消失了。
孟清棠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郑重而珍视。
“回来了就好。”
孟清棠身体有些僵直,他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没事就好。”
郑酌看他有些不对劲以为是自己吓到师兄了。
他伸手去扶孟清棠:“师兄你没事吧?你看,我好好的呢。”
孟清棠眼里含着泪,他飞快地眨了眨眼,捏住郑酌脸颊上的软肉:“没事就好。”
郑酌心里咯噔一下,师兄这是,真的被吓到了?!
秉着安慰孟清棠的心思,郑酌一动不动,一点都没反抗,站在那仍由孟清棠检查。
孟清棠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郑酌就由着他动作。
孟清棠低着头,从郑酌的角度看,师兄眉眼妍丽,鼻梁高挺,皮肤雪白无暇,唇红齿白。
他默默移开了目光,师兄长的,真的太好看了。师兄的好看,是那种超越性别,但凡是个人看到都忍不住为之一惊的好看。
郑酌他是个颜控,从小眼睛就被养叼了的那种,但孟清棠是真的完完全全地长在他的审美上的人。
王一和谢昀杉已经不忍直视了,怎么突然就换了个画风了?明明刚刚还不是这样的。
“咳咳。”
王一掩唇咳了几声:“郑道友,那个,薛九迎怎么样了?”
“啊,哦,他啊。"
郑酌轻轻推了下孟清棠,将人给推开了。
“他已经死了,魂飞魄散的那种。”
“是这样啊。”
王一有些惆怅,倒也不是因为薛九迎。薛九迎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可以证明给他不像他口中描述得那么单纯了,王一在想的是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死了的不仅仅是巡抚一家人,还有这个村子。
不过也还好,螣蛇还活着,他们可以试试看能不能从腾蛇口中问出点东西。
螣蛇被弄醒了。
他的面容得不显年纪,眼睛里也还带着单纯,含着犹豫、不安,可他杀人了。
三暇光绑着他坐在地上,螣蛇看了一眼郑酌,似喜似悲。
“他走了。”
郑酌他们就这么盯着他。
这条蛇要不是满身魔气,谁会猜想它是只魔兽。
螣蛇低下头:“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郑酌半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睫:“你为什么要帮他?”
螣蛇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孟清棠一眼:“这东西哪说得清,想帮就帮了呗。”
“是他设的局吧,也是他来找的你对吧?”
“嗯。”
螣蛇目光幽远。
情情爱爱的是谁说得清楚呢。当年他还年幼,无意间路过此地,觉得颇为喜欢就住下了。
后来帮的人多了名声就传了出去。他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直到后来他察觉到薛九迎是想夺舍他。
当时他太愤怒了,一时失控,就将巡抚府的人全杀了。但他还是舍不下薛九迎,他恨他,也爱他。
郑酌大概猜到了,只觉得颇没意思。有些事不用说的太明,人这种生物自己就会补全那件事情,甚至比原来事情发生的过程更为精彩。
孟清棠看向螣蛇,目光复杂。“你知道你杀了多杀人吗?”
“我知道,你们杀了我吧。”
螣蛇十分平静,早在他杀了第一个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死了也好,他早就想死了。
那么多人命,这些年来他从未安心过。
他觉得自己就像披着人皮的走尸,内里早已腐烂,发臭。
他犹记得曾经母亲对他说过的话,不要太相信人。
见他都这么说了,郑酌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杀人偿命,这是世间公道。
如果你因为有一点苦楚,一点委屈就可以逃避处罚,那那些因你而罔受冤屈的人怎么算?
这件事最后交给了郑酌,其他人就看着他。
孟清棠虽不想让他沾这些东西,可他还不够强大,没办法护住郑酌。这次还好,那下一次呢,会一直这么幸运吗?
从前的事情算不得的。光光这一世,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动手取人性命,郑酌冷漠的想。
他以为他会害怕,可那些动作就像有了肌肉记忆。春秋贯穿了螣蛇的心脏,郑酌淡定的抽回剑,“走吧,可以出去了。”
大雾散尽。
逝者已逝,就算将凶手送下去也没办法挽救什么,只是算是对凶手的一种惩罚罢了。
王一看着郑酌的动作不寒而栗,这应当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杀人吧,太娴熟了。
她看了眼孟清棠和谢昀杉,他们两个却没什么反应,难道是她过激了吗?
王一打了个寒颤,默默跟上他们。
人生来就不同,或许郑道友天生就适合有这条道吧。
离开那个村子是在冬日里,螣蛇死了,雾散了,路开了。
从那出来后他们就没再遇到过魔兽,魔兽毕竟是少数,哪那么容易遇到。
王一想既然与他们碰到一起了那就干脆一起走好了。于是二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四个人的旅途要比之前顺畅上不少,孟清棠在认路一条上极具天赋,从相遇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偏离过原定路径。
这几日他们正好到了一个小镇。
马上就是春节了,小镇里处处是欢喜。街道张灯结彩,一片红火。
这个人间,喧嚣喜庆,热闹鼎沸。
郑酌走在街上看着人来人往,车如流水,马如游龙。
他手里也提了东西,那是一袋面粉,还有些牲畜肉。算起来他有五年没见过这景象了。
在抱朴宗也会过新年,不过年味不重。修仙之人眼中的岁月不过忽攸,一个闭关醒来,或许人间已是百年。
郑酌拎着东西一路往回走,他步子轻快,有些雀跃。
前些日子他们来到这后才发觉又快是新年了。见这个小镇民风淳朴,他们就决定留下来过了春节再走。
四个年轻人,都还是贪欢的年纪。这应该是他们头一次自己准备除夕,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兴奋。
他们在小镇里租了个院子,然后学着其他人一般采买过年的东西。
郑酌觉得新奇,他们竟要自己做东西吃了。
他拎着东西走到小院所在的巷口,刚要拐进去就看见一位卖糖葫芦的老伯。郑酌眼睛都亮了,他将东西放在地上走了过去。
那冰糖葫芦做的精致好看,山楂梅子上裹了一层薄薄的糖衣,看了就口齿生津。
郑酌有些馋,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些冰糖葫芦,开口时却有些迟疑。他不知道其他人喜不喜欢吃这玩意,但转念一想,谢昀杉肯定会吃的,至于剩下的他也不是吃不下。
“老伯,给我装八串。”
“诶,好嘞。一共八钱,你收好了啊。”
老伯笑眯眯的将包好的糖葫芦递了过来,他看着年迈,精气神却足得很。
郑酌接过糖葫芦,将铜钱递给老伯。
这东西也好久没吃了。抱朴宗集市里有一家,但他不常去,吃的机会不多。
小时候他就喜欢吃些甜食,母亲疼他,是不是就差人给他买些珍惜的蜜饯。但甜的吃多了就容易牙疼,换牙后他就被控制了甜食的摄入。
当时表哥已经在他家住着了。他见他实在想吃就会给他偷偷带些。
但也只是偶尔,小海棠凶得很,有时候管他比母亲都要严。不让他做这,不让他做那,不给吃这个,不给碰那个。
不过现在他想吃什么都没人管了。
没一会就回到了小院,郑酌没手了,只得用脚去踢院门。
正巧孟清棠也才回来不久,他刚从厨房出来就听见声。
“哟,小师弟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孟清棠打开门就见郑酌拎着一堆东西,他急忙去接。
他想把郑酌左手上的东西也接过来,却给郑酌阻止了。那是他买的糖葫芦。
郑酌有些脸热:“师兄,这个就我来吧。”
孟清棠眼睛尖:“嗯?糖葫芦。”
他走在郑酌前面,“你喜欢吃这个?”
郑酌有些不好意思,他都是个大人了还在吃这些小孩子才喜欢的东西,但这又确实是事实。
“嗯。”
郑酌拿余光去看孟清棠,要是师兄笑话他,那他以后都不吃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了。
孟清棠听到他的肯定半晌说了声“嗯。”
郑酌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有些想问。
孟清棠又走了两步就停住了,他转过身郑重地看着郑酌。
郑酌没注意他停了,还一心想着要不要问。
“砰”地一下郑酌就撞到了孟清棠身上,他茫然地抬起头,“师兄怎么不走了?”
孟清棠瞧他那样子就觉得有些好笑,他眯了眼:“小师弟走路怎么也不看着点。”
“还不是怪师兄突然就停了。”郑酌控诉,和孟清棠在一起他就像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郑酌都在思考等师兄有了道侣可怎么办,他这个小师弟会不会被打死?
孟清棠没忍住直接大笑出来:“哈哈哈哈哈,小师弟你可真有意思,明明是你自己不看路,这怎么也能怪到我身上?”
郑酌说不过他就自己生闷气,脸肚子都嘟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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