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明媚
晚自习。
陈明看周染买了包湿巾，把桌子和凳子来来回回擦了两遍后，陷入了沉思。
“不是，你这桌子你一周擦一次，不干净的很，你又抽什么疯了？”
“不是，还是有什么晦气的人坐你位置了？”
“说什么呢你。”
周染猛地抬起头，把陈明吓了一跳。
“卧槽，你这到底是欢迎谁啊，擦这么干净。”陈明绕着课桌转了一圈：“别擦了，发光了都。”
周染这才停下来，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陈明看他一脸开心，好像看透了什么。
“你这桌子，谁坐的？”
周染顿了顿：“没有，我单纯觉得桌子脏了。”
陈明一副“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接着就看周染把椅子推进去，并往桌上扔了本书，又去后面搬了把椅子，最后在他课桌旁坐了下来。
陈明一脸黑线。
“周染你他妈给老子滚。”陈明用力踢了踢周染的椅子，然而没有用。
“那么小气干什么。”周染扒开陈明的书，把自己的书放了上去。
“艹！”
过了几分钟，有个座位被搬出去的女孩子问周染座位能座么，周染以他等会还得坐的理由拒绝了。
陈明：“你不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吗？这会怎么就不让人家坐了。”
周染：……
第二天，陈懿到达考室，没看见周染，有点小失落。
她找到周染的座位，坐下去翻开了资料书。
陈明装作路过，看见了周染座位上坐着的人，恍然大悟。
月考结束后，大家过了个愉快的周日。
陈懿睡了一整个白天，成功失眠一整夜，第二天带着眩晕的脑子去上学。
老师正讲着大段大段的政治题，陈懿强忍着睡意看着黑板。
“周染，等会去不去打球？”
走廊上忽然传来这么一句话，紧张压过困意涌上陈懿心头。
“去吧。”周染声音压低了些，拖着男生快步走过教室门口。
窗外是明媚的阳光，那人穿过阳光，整个人都在发光。
一时间意扰心乱，待那人彻底走出视线，陈懿才缓缓回过神来。
也是贱啊，前几天才说人家和别人暧昧不清，今天就又盯着人家说好看了。
陈懿盯着已经掏出的便签本，无奈叹了口气，缓缓写下一行字，又投入了课堂。
“那身影蓦地穿过光影，打破晃神的宁静，从此便定格在了时光里。”
…
“陈懿，老班叫你去趟办公室。”赵袖往陈懿桌上扔了本作业：“快点了。”
“好。”
陈懿快步走到办公室，王建中见她过来了，便招呼她坐下。
“陈懿啊，这是我们班这次政治考试试卷，你帮我登一下分。”王建中把试卷翻开，又递给她一张表格：“仔细点，别出错了。”
“放心吧老师。”
王建中像是有什么急事，匆忙离开了座位。
“老师，您找我。”
闻言，陈懿手一抖，想着周染来的原因，心突突跳，他估计也是也是来登分数的，办公桌另一边还有一沓试卷。
“周染来了啊，你过来……”
周染在王建中的招呼下，坐在陈懿旁边登记5班的化学成绩。
陈懿装作冷静的样子，实则手都在抖，一时间看不进每个人的分数也写不下字。
“陈懿，帮我拿下那支笔。”周染小声说。
陈懿一滞，大脑忽然间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在短暂的两秒钟内缓了过来，迅速帮周染把笔拿了过来。
周染接过笔，握住笔的手指不自觉用力：“谢谢。”
“不客气。”陈懿连忙收回手。
而后的几分钟里，两人没有多余的交流，直到王建中回来。
“都弄完了吧，辛苦了。”王建中又拿出一沓试卷，有点不好意思：“这里还有一份5班的物理试卷，你们俩趁着还有几分钟再帮帮我？我给你们打卷子去。”
“好。”陈懿道
周染也点点头。
“真的太谢谢了，我先去了，你们俩尽量快点。”
陈懿把试卷分成两份，递了份给周染。
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到五分钟两人就登记完了。
“马上上课了，我们先走吧。”周染把凳子往桌子里挪了挪。
陈懿这才敢对上他的眼，小声道：“辛苦了。”
“没事，走吧。”
陈懿恍惚着回到教室，翻开语文书看了起来。
虽然无论如何都看不进去，但陈懿也要装作看得很认真的样子，毕竟她不愿意承认是因为和周染一起待了一会就春心萌动注意力不集中。
下午王建中就让陈懿把试卷全发了下来，陈懿考得很不错，全班第三，全校四十，除了语文有点点下降，其他科目都保持得不错。
“我去，你咋这牛，平时老是忘事，考试了就全记得。”谷橙看着陈懿九十分的历史试卷，不禁感叹道。
“这才学多少啊，多了我就不行了。”
陈懿想起上学期期末考试的历史，一瞬间对历史失去了所有信心。
“我就不信你学不好，你是学文科的料，不像我，啥都不适合。”谷橙叹息着摇了摇头。
“还没到那时候呢，别不相信自己了，好好学习才是王道。”陈懿安慰道。
“听你的。”
谷橙从陈懿桌上跳下去，回到座位上打开了地理书。
最后一节课上的自习，陈懿本想好好看会书，却被王建中叫去了办公室。
魔头文老师找她。
“陈懿啊，你这次语文考的不理想啊。”
陈懿低着头，安静地挨训。
“你最近上课有点不认真啊，这些天我看你一上课就走神。”文老师继续输出，陈懿不敢回嘴。
“你跟老师说说，最近遇见什么问题了？”
“呃，那个，老师是这样的，我已经找出来，我语文最近是哪里退步了，我就是文言文那一块没有背下来，以后会多花写时间在背诵上的。”
“只有背吗？你下降了二十分，只是背吗？”
陈懿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试卷，确实没找出其他原因。
“还有，还有一些基础题，可能也和刚刚开学有点关系吧……”
“你就是松懈了，这次题目很简单，你基础题错了很多，马上高三了，你这时候放松，你怎么办啊你。”文老师一脸恨铁不成钢：“你拿110分的试卷上985、211啊？回去好好找找问题！”
“谢谢老师，我知道了。”陈懿大气不敢出。
文老师摆了摆手。
陈懿轻声走出办公室，刚想缓缓气，周染就迎面走了过来。
陈懿想起登记分数时，周染那张80分的物理试卷，忽然明白到了什么。
刚刚被训完，平时见周染时的慌乱被短暂地压制住，陈懿给了周染一个怜悯的表情。
周染一头雾水。
“我靠，不愧是魔头。”孟轩悄悄说：“我感觉下一个是我。”
果然下一秒：“孟轩，你来办公室一趟。”
王老师语气冰冷，陈懿吓得一哆嗦。
孟轩战战兢兢地去了办公室。
谷橙坐了过来：“怎么了？被骂啊？”
“嗯。”
“他说你什么了？”
“说我退步了，最近不认真。”
“也是。”谷橙想了想，说：“你月考前一天语文课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老王看了你好多眼，刀子都快可以把你穿透了。”
果然啊，情绪是不能随随便便藏起来的。
陈懿和谷橙说了丁然的事。
“难怪，你一坐下来我就觉得你不对劲。”
陈懿回想那节语文课上自己的状态，苦涩地叹了口气。
“她是六班的啊，那不和周染一楼……”谷橙心不在焉地看了看门口：“不过你被她影响了状态，真的很不值，就不应该为爱情蒙蔽了心智。”
“道理我懂，这不就是克制不住嘛。”
“也是，你有什么不开心可以和我说，别影响了学习，你可是种子选手。”谷橙拍了拍陈懿。
过了会，孟轩沉默着回到了座位。
“怎么样？”陈懿问。
“我觉得应该和骂你那一套差不多。”
“也是。”陈懿点点头。
“不过。”孟轩话锋一转：“周染也在被骂。”
“哦。”陈懿翻开语文书，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背起了文言文。
“你不好奇吗？”
“那有什么好奇的，大家都被骂了。”
“行，反正也就是那些话。”
孟轩兴致不高，也没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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