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次日一早，林十弋就按响了何清家的门。
一开门，何清就看到了林十弋痞坏的笑。
“清清我来啦~”
说着，林十弋把提在手里满满当当的东西递了一些何清。
她昨天就注意到了林十弋对她的称呼，本来以为是在外面不好叫她的全名，所以才这样喊的，但现在看来不是的。
“清清？”
“是啊，多好听啊，你不喜欢？”
林十弋歪了歪头，一脸忐忑的模样。似乎要是何清说不喜欢，她就会很受伤一样。
“……不是，挺好的。”何清无奈，转移话题道，“你快进来吧。”
她把门又打开一些，往后退了退，给林十弋让出进来的空间。
“拖鞋。”何清弯下腰把室内棉拖放下，然后对她示意。
两人一进门就看到苏航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副才起床洗漱好的样子。
“呀，弟弟你起的有点晚啊。”
林十弋很熟络的迎上前去，半开着玩笑，手臂伸过去想搭在苏航的肩膀上。
苏航对于这个勉强算是见过三次面的姐姐没有什么好感，偏了偏身体，躲开她的手臂，小声地怼了回去：“现在才七点，天才刚亮。说我起晚了，还不如说你来太早了，吵到我了。”
林十弋微微一愣，没想到苏航会给自己怼回来。毕竟昨天见到的少年很乖巧。
何清眉头轻皱：“苏航。”
苏航抿抿唇，偏过头去，不说话了。
从昨天他知道林十弋会来和他们一起过年的时候就一脸不开心。
最后何清实在看不下去了，就问他：“你是不喜欢和别人一起过年吗？”
他沉默半晌，回了一句：“不是。”
“那为什么不开心？”何清追问。
话才出口，苏航就转过头去看着她：“因为，我觉得你不开心。”
何清微微一愣：“我没有不开心。”
苏航没有再说什么，道了句晚安，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何清皱眉看着别过头去的少年，少年底气不足但却一脸执拗。
他们之间什么都没说，但什么都表现出来了。
“哈哈哈！”林十弋笑起来，声音爽朗。
她又上前，把手臂搭到苏航肩膀上，这次苏航没再躲开。
“我真羡慕你们这样的姐弟情。”
“我以前就想要一个弟弟妹妹，可是我爸妈不让我和他们的孩子玩儿，还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说不方便。”
苏航看她一眼，不说话。
“切，直说怕我带坏他们就行了呗，还找借口。”
苏航也不傻，明白过来。到底是孩子，心地还是善良的。
当下对林十弋的排斥就少了很多，开始和林十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林十弋是个很会聊天，嘴皮子很溜的人。
苏航和她很聊得来。
看着他们突然熟络起来，聊得很起劲，何清松了口气。
-
到了晚上，他们打算吃火锅，何清弄了一桌子的菜，很丰盛。
“来来来，今天是年三十，我们来干一杯！”
林十弋站起来，举着装酒的杯子，催促道：“你们快点儿啊！”
苏航站起来，端着一个装着果汁的杯子。
顶着两人炙热的目光，何清也只好站起来，和他们一起。
“欸，你可不准用果汁代替啊，要喝酒。”林十弋把她手上的果汁拿掉，换了一杯红酒。
“这可是我珍藏好久的精品，尝尝。”
“我酒量不好，不能喝多了。”何清无奈道。
“好好好，就一杯。”
林十弋和她碰了碰杯，喝了一口酒。
苏航凑过来，三人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之后他们看着春晚吃火锅，一直是苏航和林十弋在说话，何清静静听着，听到好笑的，她就笑笑。
后来苏航被林十弋哄着喝了些酒。
本来何清是不同意的，但是林十弋说过年嘛，又是在家之类的。
“而且，明年苏航就十八岁了，可以试试。”再加上苏航自己也想试试，而且是兑着饮料的。何清就同意了。
她只让苏航喝了一小杯，但他的酒量似乎不好，没过一会儿就晕乎乎的，整个人很呆滞，说话动作都很慢。
“哈哈哈哈好可爱啊！”林十弋忍不住笑道。
“笑什么笑！我才不可爱！”苏航很凶地说了一句，然后摸摸他自己的脸，突然笑了，一脸憨气，“我很帅！”
“噗哈哈哈——”林十弋差点被自己喝的酒给呛到。
苏航很不满她笑自己：“你笑什么笑！我不帅吗？不准笑！”
“好、好、不笑，你很帅……噗哈哈哈——”
“不准笑！”明确了林十弋是在笑他，苏航不开心了，直接从座位上起身，想捂住林十弋的嘴。
林十弋看出他的意图，立马从位置上站起来，向一旁跑去。
苏航摇摇晃晃地跟在她身后。
“小心点。”何清没阻止他们，只提醒了一句。
他们打闹一阵，苏航似乎是累了，就直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给他盖好了被子，何清返回去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人。
林十弋和苏航跑得累极了，又喝了不少酒，此刻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没办法，何清只好把她扶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做好一切，何清把吃剩的东西都收拾好，然后找了个杯子，装了点红酒坐到单人沙发上。
她把灯亮度调小了，一个人看着窗外。
一看时间也才十点，但已经睡了两个人了。
何清一口一口抿着红酒，喝过小半杯，她站起来，把放在电视柜里的仙女棒拿出来放到茶几上。
然后又坐回沙发上，微微呼出口气，把杯子里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眼底浮出一点可惜，她想起来，还没放仙女棒呢。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
不是何清的。
她循着声音找到了落在角落的手机，是林十弋的手机。
有人在给她打电话，备注是“秦挽”。
看到名字，何清犹豫了，这个电话，接还是不接？
要是接，该说什么呢？就算不接，即使明天林十弋看到了来问她，她也可以说自己睡了，没听到。
但万一有什么事呢？
可是大年三十有什么事一定要林十弋去解决的吗？也可能只是为了新年祝福。
那……她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呢？
何清放在身侧的手指不自然地蜷缩了一下，一种复杂的心理突兀地浮了上来。
就在何清纠结正要做下决定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停了。
何清看着手机界面出现的两条未接电话的提示，微微愣神。
秦挽连续打了两次电话，是有什么急事吧？
想了想，何清决定叫醒林十弋。
她拿着手机还没走几步，秦挽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这次何清没有犹豫，直接接了起来。
“喂？”
“……”
对面很安静，安静得何清都能听到对面那人的隐忍的呼吸声。
“药……胃疼……”似乎是很痛苦，秦挽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在哪？”何清捏紧手机，一瞬间明白过来，语气不自觉变得紧张。
似乎是听出了不是林十弋的声音，对面的人又说：“叫、林十弋来。”
何清抿唇，重复道：“秦挽，你在哪？”
手机里的呼吸声变得粗重：“叫林十弋……”
何清语气急促地打断她：“她不在，只有我。”
“秦挽，快说你在哪？”
对面的人微微喘息了一下：“……我在林十弋家，b、b栋302。”
“我马上来，密码告诉我。”
何清果断地走进房间开始找止疼药，然后直奔b栋。
她住在a栋，b栋就在她住的楼层旁边。
何清用密码打开林十弋家的门，房内没开灯，很暗。
“秦挽？”
何清走进去，摸索着打开了客厅的灯。
视野一下子明朗起来，她一眼就看到蜷缩在沙发边的秦挽。
她紧紧抵着腹部，整个人缩成一团，头抵着膝盖。
“秦挽？”何清跑过去，拿出药和水杯。
她扶起秦挽，摸到一手的冷汗：“张嘴。”
秦挽听话地张开嘴，何清把药放进她嘴里，又把水杯放到她的嘴边。
秦挽喝一口水，混着药一起吞了下去。
“你怎么穿得这么薄？”
接触的身体冰冷，何清才注意到她只穿了件薄衬衫。
她把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披到何清身上：“你睡哪？”
秦挽抬手，指了指两间房的其中一间。
“进去躺着。”何清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到自己身上。
靠上来的身体很凉，很轻，隔着薄薄的衣物，何清能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上突起的骨头。
秦挽比她想象的还要瘦。
把人放到床上，何清用被子给她盖得严严实实的，然后转身出去了。
秦挽微微睁开眼看着她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
何清掀开被子一角，把手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暖宝宝贴在被子上，然后给她盖了回去。
何清调整了一下被子的位置，确保暖宝宝不会贴到秦挽的皮肤上，又能起到保暖的效果。
感受到身边的位置微微下陷，秦挽半睁开眼，看到何清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对上秦挽半睁的眼，何清开口：“好点了吗？”
“嗯……”秦挽发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无力感。
应该是刚刚疼的。
“我好点了，你回去吧。”
何清不回，静静坐着看她，直到她脸色好些了，才开口问起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事。
“你和林经纪认识很久了？”
秦挽看她一眼，脑袋有点晕乎乎的，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说起这个事。
“嗯。”
说完，秦挽恍然，解释道：“不是我让她去做你经纪人的，是她自己决定的。”
她只是和林十弋说，而真正的决定权从来都在林十弋手里。
何清默了默，开口：“我不是说这个。”
“我是问，你为什么一个人在林经纪家？”
“……不想回家。”秦挽微微闭眼。
“为什么？”
秦挽对上何清灼灼的眼神，觉得她似乎和之前有点不一样。
“为什么？”何清又道，偏要一个答案。
“和爸爸吵架了。”秦挽转过头去，闷声道。
“为什么吵架？”
“因为我妈妈。”似是无奈，秦挽转过头，“行了吧，你……”
她面前一张精致的脸被放大。
秦挽往后退退：“你干什么？”
何清突然绽开一个笑，外面的烟花开始陆续放起来，映得她眉眼温柔。
秦挽的心跳似乎停了一下。
她道：“秦挽，你要和我一起去放仙女棒吗？”
鬼迷心窍似的，秦挽就要应声。
对面的人却猛地退后，“开玩笑的，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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