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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案件


三姐这一来,不提贾蓉遇着救星般高兴,尤氏也松了口气,唯有熙凤被她一阵抢白,脸色越发不好看。

        “听听琏二奶奶说什么经官动府,亏你也说得出口,那张华本是正经退了婚书的,要不是你往里头贴钱,他何苦来告状?”

        三姐走得近了,更冷笑道:“当日我问你国孝家孝偷娶是何罪名,你说什么?你们这等人家,自然没有过堂的道理,怎么琏二奶奶看人家上官府眼热,砸银子也要使人告自家,我等凡人谁看了不佩服?”

        尤氏好性,又可怜凤姐遭了蒙蔽,因此既有她的把柄,也不会当面说出,贾蓉却是不知的,得了这消息,顿觉方才自己打巴掌着实重了些,只讪讪地站在一边,等着看凤姐如何收场。

        王熙凤哪有一分怕处,当即哭道:“你自与你姐姐的一条心,横竖我是外人,做的事也不是为了爷们好,现下我使人告上官府,于我有什么好处,难道只为了害二爷不成?我难道不为了二爷好?不为瞒着老太太、太太,生怕她们生气?”

        尤氏便来劝解,只管骂贾蓉孽障,反纵得她越发哭骂施展起来。

        三姐冷眼看着,尤氏得了王熙凤的把柄也不拿捏她,被她反制住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但尤氏是为她姐妹的事受过,三姐却看不下去,走上前去,将王熙凤拉出来,两个细腕子一手扣住,任凭她如何挣扎也动弹不得。

        凤姐要哭,众人来劝,三姐只当听不见,渐渐众人都息了声,只把眼睛看着三姐。

        “哭够了?”三姐冷着脸,力气又大,居高临下仿佛煞神,王熙凤哪里想到她铁了心想撕破脸,竟半分面子也不顾,只好停下哭泣,愤愤地看着她。

        三姐又环视一圈丫头下人,冷笑道:“这是什么好事不成,还都来看着。”

        贾蓉便虎着脸,把众人都赶走了,又陪笑道:“姨奶奶,快将我婶子放开吧。”

        “我放开了,她岂不又要闹?”三姐盯着王熙凤,“你要什么,只管好好地说,难道哭闹一番就能得到更多?你在宁府打姐姐和蓉儿的脸,难道指望以后还能和和睦睦?”

        王熙凤那天只看三姐轻轻松松钳制住了二姐,并没亲身感受过,如今被她抓住,只觉骨头都要断了,勉强服了软,“你放开就是。”

        她终于被三姐松开,往一旁退了好几步,一双风眼警惕地扫过三姐,又向尤氏哭诉:“你家妹子如何这等厉害,不管不顾地,仿佛是官差要来拿我。”

        三姐朝天翻了个白眼,看着尤氏责怪的眼神,反而气笑了,她朝凤姐展示了一下自己闪着寒光的长剑,威胁道:“要是我二姐有什么事,你只等着。”

        说完,也不管王熙凤嚷嚷“她也要杀我?”,自顾自转身走了。

        三姐抱着剑负气离开,原本是想去打听打听有没有铺子招工,可走了一条街仍然怒气未消,反而有一群闲汉不远不近的跟着她,故意提高了声音指指点点。

        三姐心念一动,故意放慢脚步东张西望,引得那几人围上来,一个开口调戏,还有几个便想动手动脚。

        三姐不退反进,上前一步照那开口之人的膝盖就是一脚,生生把他踢地向后仰倒。又趁人去扶他时,以剑做枪棒,劈头盖脸地打去。

        她心中有火,思绪反而更加清晰,应对时使出种种招式,又准又狠,不多时便将几人都打到在地,引来四周许多人叫好。

        这几人捂着痛处,深恨自己不长眼踢到了铁板,只好连连告饶。

        三姐打完犹不解恨,又教训他们整日游手好闲浪荡街市,惹得人人怨恨,一人又踢了几脚,才放他们一瘸一拐地跑了。

        一片叫好声中,三姐朝四周拱拱手,心平气和地走了。

        三姐提着剑,浑身郁气都为之一散,这下才开始正经打量四周的店铺,看看有无自己的机缘所在。

        很快三姐便走进一条繁华的街市,只见街市两旁店铺鳞次栉比,列成整整齐齐的两排,不仅行人的衣裳比普通人家好许多,更有大户人家的下人在此采买,连地面也比别处干净。

        三姐刚露出个笑模样,就听前方一家铺子门口喧哗起来,一方大喊仗势欺人,一方又骂蓄意讹诈,聚拢了许多人看热闹。

        三姐似乎听见有小孩子哭声,脚步拐了个弯,往那边去了。

        四周虽有许多人围着,当中却只得三人,一个瘦弱男人牵着个四五岁正在低泣的女孩子,均是衣衫褴褛,另有一个年轻伙计离他们三四步远,将脸上女孩子挠出来的血痕亮给众人看。抬头望去,那招牌上有“恒舒典”三个字,原来是一家当铺。

        她听了一阵,原来是男人死了娘子,带着女孩子来典当娘子的遗物,换得钱财让她入土为安,可这伙计却推脱说东西不值钱不肯收,甚至还摔碎了玉簪,女孩子不忍亡母遗物遭此对待,上去抢回,伙计却不依不饶,竟然跟一个孩子扭打起来。

        然后,便是三姐眼前的场景了。

        自然,这些只是客人一面之言,可瘦弱男子头戴儒巾牵着幼女,神情凄楚着实可怜,围观诸人几乎都被他说动情肠,当铺的伙计却没他这般口齿,翻来覆去,也只是蓄意讹诈等话,结结巴巴涨红了脸,旁人见了,只当他心虚气短。

        三姐听了半晌,那男子低声下气,只求伙计赔他一两银子,算是当了玉簪,让他能安葬了亡妻,四周群众也纷纷道:“你摔坏了人家遗物,合该赔。”

        伙计似乎想分辩一二,那女孩子又大声哭泣,还要去追打他,男人急忙把她拦下,不住地鞠躬作揖,求他行行好。

        三姐便抱着剑挤到前面去,叫住那男人和女孩子,隔开两方的距离。“大哥,你遭遇这种事,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这伙计忒不识好歹了。你细说说,你摔碎的玉簪长什么样子,又是什么玉做的,他不愿赔,你只管告上公堂,我们都愿为你作证。”

        男人似乎有些犹豫,三姐便高声道:“你方才说这当铺仗势欺人,可天子脚下,难道没有王法不成?你别怕,我也认得几个人,保准你能见到上官。”

        围观诸人便都道:“你遭此大难,再不争气,哪有钱安葬你老婆?”

        男子便道:“那簪子是芙蓉花纹饰,有我手掌这么长,仿佛是岫玉所制。这是我娘子心爱之物,轻易不拿出来,在下也记不太清。”

        三姐便向那伙计道:“你去把簪子碎块拿出来,比对比对。”

        伙计飞快地去了,只留下男人叹息:“姑娘,我等贫民百姓,如何敢惹上官司,即便要告,也不能带累了你这样的好人。”

        “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这女孩可怜见的,年幼失恃,还要同人打架维护亡母。”

        三姐不顾脏污,亲去握住那女孩儿的手,只见两只手都蓄着寸许的指甲,怪不得将伙计脸上挠出花来了。

        三姐又问平日里女孩子都做些什么,男人便十分窘迫,只说家境贫寒,做家事之外还要给人浆洗衣物。

        三姐只管与他攀谈,有意引其多说几句。

        不多时,里头的伙计就带着掌柜的出来了,手中隔着帕子托着几块玉簪的碎屑。

        那掌柜想是匆匆而来,他将物证指给围观群众看,“这分明不是岫玉,只是像玉的石头而已,我这徒弟看出蹊跷不敢收,这恶客便找茬摔碎了东西,又来索赔。”

        众人见确有芙蓉纹样,又与岫玉相似,将信将疑,都道或许真是男人弄错了也说不准。掌柜的便拿出二两银子,宽慰男人几句,就要将银钱交给他回去安葬亡妻。

        三姐却抢先一步,推开了掌柜的手,当着众人诧异的目光,笑道:“他有没有媳妇还是两说。”一边又看向那男人,逼问道:“案板街那家赌场好玩吗?”

        男人变了变脸色,退了一步,又镇定下来,“姑娘何苦诬陷在下?”

        “照你所说,你妻子昨晚病死,你一早就出门借钱,凑不足银两就来了当铺,可你身上却带着赌场里熏香的味道,你若不服气,在场的街坊邻居也能来辨别一二。”

        那男人环顾四周,见瞒不过,只能应了,听得喧哗声骤起,俱是指责不解之声,他又咬咬牙解释:“我想万一赢了,就有钱……”

        “有这等赌棍回本的想法,看来往日也没少赌钱吧。”三姐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四周群众纷纷感到被骗了,本以为是当铺仗势欺人,没想到真是赌鬼讹诈。

        这男子向众人哭诉自己缺衣少食,仗着世人同情之心威逼伙计赔偿之时只觉洋洋得意,轮到他自己被指指点点议论时,又受不住了。

        “我想起来了,昨晚还在东边的赌场见过你,你家媳妇如何昨晚没了,当着大家说清楚!”

        那男人本想溜,却被人群中一个大汉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三姐冷笑,“你怎么就想跑,连你家女孩也不管了我看这孩子根本不是你的,是你拐来的吧。”

        “嗯?你还是个人贩子?”排众而出的大汉把这瘦弱男人的肩膀扭过来,大喝一声,只唬得他两股战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是凑巧,巡街的衙役们见了这乌泱泱一圈人围着,也过来看热闹,四周围观的行人小二你一言我一语便将事情经过都报给了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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