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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千里引


若先皇真是因毒而死,那一切的猜测与漏洞都能对得上。
  这也解释了为何先皇会死得如此突然。
  秦昭莫名觉得有几分疲惫,她无端的恐惧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阴狠,心中是无法抑制的毛骨悚然!
  若此番没有察觉不对将余老请来,那这个秘密将永远不会被人揭破。
  而凶手也将逍遥法外,快活一生。
  谢封看出秦昭情绪不对,有心想安慰,可一想到先皇对秦昭的宠爱,也知道所有话语都苍白无力。
  秦昭长叹一声,忽然有些理解凌笃死后凌越的死心,他远赴千里去落霞关,是不是也对这上京的死水死了心?
  凌笃被阴谋诡计害死,先帝也死于皇权争夺,这一切的宿命,终究逃不过。
  秦昭深吸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知道,此刻她必须保持平静,无论查出来的人是谁,她首要做的便是冷静。
  急促的呼吸逐渐平复,秦昭眼神复杂的看向余老:“您可知道这是哪种毒药吗?竟然能让先皇死得如此突然无法被查出来。”
  余老:“能与病人症状对上的,应该是千里引。此毒药虽然不出名,但在南国,有一处叫落花谷的地方,很擅长用此毒药。”
  秦昭睁大眼睛:“落花谷?”
  她去清风城时,落花谷的弟子正好在大庆土地之上,最后又匆匆离开,没过多久陛下便突然死去,这一切难道有所关联?
  余老继续道:“这毒无色无味,通常不会放在病人吃食之中,反而围绕在空气里,病人吸多了这种空气,倒不致死,但只要再给病人喂一味药材,便能将毒素引出来,从而达到昏厥后逐渐死去的状态。”
  秦昭瞳孔一缩:“那这吸入过毒药的人,如今还会有症状吗?”
  余老思索片刻才道:“倒是会有残留,但一般人查不出来,还需要诊断一番。”
  听完这话,秦昭立马反应过来,直接带着余老往皇宫走。
  谢封跟在后面,有些不解:“你如此着急,可是想到了什么?”
  秦昭脚步很快,余老本就有些不利索,杵着拐杖迈着小碎步才跟上去。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急道:“你这丫头做什么跑这么快?”
  秦昭抿唇,招了下人收拾马车,等三人都坐上去之后,这才脸色难看道:“如今这宫里除了先皇,还有一人也吸过同样多的千里引。”
  谢封转念便想到了此人:“你是说,李德福李公公?”
  秦昭肃穆点头:“如今李德福被安排到了太后处,我怕凶手有了余力,会斩草除根。”
  这下连谢封都担忧起来了,他问道:“那你得快一些。”
  秦昭颔首,吩咐车夫快马加鞭。
  余老在马车里扶着自己被撞的头,控诉道:“你去皇宫便去,带我做什么?”
  他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秦昭目光带着歉意,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与余老说,但是此时必须由他出面,才能混迹入宫,见一见太后。
  于是她深吸口气,一脸认真的看着余老,面容带了几分恳求:“余老,我想带你入宫一趟。”
  “带我入宫?”余老一骨碌从车里爬了起来,坐稳后掏了掏耳朵又问,“你说你带我入宫?”
  秦昭点头:“唯一与先皇吸入同样多的毒药的公公如今在太后处,我怕他出事,为了安全起见,只能带您入宫一趟。”
  说完她又保证:“您放心,我自小便得太后宠爱,我以请你为太后诊平安脉为理由进去,不会有人为难的。”
  余老抱胸摇头丝毫不给面子:“我不去。”
  秦昭知道他不想掺和进这些是非里面,但如今事态紧急,若李德福真出事,只怕再想查便难了。
  因此她诚恳道:“余老,我保证,你绝对不会掺和进这些事情里面,等为李公公诊脉完,我亲自送你回天裕关去。”
  余老眉眼松动了几分,显然有些犹豫:“那倒也不必,你派人去送就行。”
  毕竟真查出来,秦昭也脱不开身。
  秦昭知道他已经有几分意动,又再接再厉:“此番你是进去为太后诊脉的,不会有人注意到你。”
  “您也知道,唯有您老能查出来这毒药,我如今也没什么办法了。”
  余老向来高傲,听完此话忍不住哼了一声:“老夫的医术自然是高超的。”
  他还有点傲娇,说完这话还为太医找补:“也不是皇宫里的太医医术不好,只是他们更多的关注后宫娘娘的病与皇上思劳成疾,很少与外面的毒药打过交道,一时视察也情有可原。”
  余老这话无疑也是对的,秦昭自然明白里面的深浅,不会轻易去怀疑太医院的人。
  一切还要等再问一遍李德福之后才知道结果。
  秦昭赶往皇宫的同时,丞相韩徵也见了御史大夫谢敬。
  他将太尉给出的选择提了出来,惹得谢敬破口大骂:“简直岂有此理!”
  身为臣者,居然以自己的兵权威胁起皇权来,岂不是倒反天罡?
  谢敬背着手走过来走过去,嘴里念念有词:“不行,决不能允许他胡来,平日里横行便罢了,如今此事事关大庆社稷,岂可儿戏?”
  韩徵看他走过来走过去眼睛都看花了,他哪能不知道太尉的放肆,但如今一切走到这一步了,又如何收场?
  他道:“如今重点不是太尉的想法,而是皇上。”
  “皇上?”谢敬停下脚步看他,“皇上还是不打算出兵?”
  韩徵摇了摇头:“他若是愿意,我岂会去见武槐?”
  谢敬皱眉:“那可如何是好?若是皇上同意出兵,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是啊。”韩徵叹息,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衣摆。
  他面容带着几分颓势,道:“如今,唯有按武槐的意思,才能安然度过此劫难。新皇听不进劝谏,也是老夫之过,当初不该如此天真的将他推上那个位置。”
  他有些后悔,但也知道后悔无用,如今只能看如何走下一步。
  谢敬蹙眉:“那也是我们没想到新皇如此善变,本是君臣皆宜的美事,最后反倒害了他。”
  说完他又十分犹豫:“你当真要按武槐的意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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