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往事3

“朋友们！今天，我，谭婉婉在此谢过各位啦！周末我请客，大家可以放心大胆的宰我一顿！”谭婉婉在台上就笑的跟一朵花似的，到了后台更是不再忍着了，跟着一群人又疯又闹，直到一旁的工作人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口制止，一群人才稍微把音量降下来。

        “周末吗？”秦瑞靠在后台的立柱旁边，若有所思地低声说了一句。

        谭有仪一直呆在他那边，听见了他的话。

        “周末怎么了吗？”谭有仪问。

        “这周末，是我生日。”

        谭有仪闻言惊讶地转回身看着秦瑞，转念一思索，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谭有仪有些不好意思，对他说：“抱歉，实在是没注意。”

        秦瑞觉得有趣，身体向谭有仪那边倾斜了一点，饶有兴趣地说：“你有什么可抱歉的？难道是因为没记住我生日？”

        谭有仪被他这么一问，也有点不知所措。自己为什么要抱歉？但是毕竟是朋友嘛，连他生日都不记得好像有些不太好。具体是哪里不好，她没来得及想。

        “好啦！”秦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人群中间，跟谭婉婉说：“这周末还是我请客吧，因为周末是我生日。”

        人群静默了一秒钟，随后又开始了另一轮铺天盖地地欢呼，谭有仪被眼下的气氛带动着，最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于是最后，剧组庆功会加上秦瑞生日会就定在了同一天进行，由秦瑞全权操办，剩下的其他人都只好去准备礼物了。聚会的地点定在了樱花路的一家会馆里，那里是罗开阳家的地方。罗开阳是秦瑞的哥们，秦家和罗家是世交，两个人也从小就穿一条裤子，关系非常好。所以这次秦瑞过生日邀请的人那么多，就定在了他家的会馆。

        所有人陆陆续续地都到了，秦瑞一直在门口和罗开阳迎来送往，以尽地主之谊。当然主要的活都是罗开阳干的。和秦瑞这个还处在中二期的男高中生相比，罗开阳就显得懂事了许多，会说话，会办事，一般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他负责人情世故，而秦瑞负责当人形立牌。

        “哟，这不是谭家姐妹花吗？”罗开阳见着谭有仪和谭婉婉从大门进来，手肘轻轻怼了一下一旁正在发呆的秦瑞，然后迎了上去。

        “你们好啊！”罗开阳今天穿了一套漂亮西装，张开了扣子，双手掐腰，笑得春风满面看上去整个人都精神爽朗。

        谭婉婉见状，连忙打趣道：“罗大少爷，打扮这么精神不知道以为你是今天的寿星呢！”

        “你这么说我可不敢进去了，那真寿星不得被抢风头了？”

        秦瑞眼睛从两个人进来开始，就贴在那了，看着罗开阳跟她们调侃自己，也没心情反驳，只能看见今天谭有仪穿了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长发披散下来，头发的一边还别了一只亮晶晶的小夹子，显得人温婉又不失活泼，很好看。

        似乎是意识到秦瑞的目光，被罗开阳和谭婉婉逗得一直笑着的谭有仪，偏过头来，看着秦瑞，四目相接之间，有一些若有若无的气息从两个人目光中间的连线中散开。

        其实罗开阳还是很有分寸的，尽管他看上去神采奕奕，但是其实并没有很刻意的打扮自己，而秦瑞很明显是悉心装点了一下。他穿了一套西装，整体看上去仿佛没什么，但是袖扣，领结等等细节一看就是用了巧思的。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胸前坠了一只翡翠镶的胸针，一看就价值不菲。其实他这个年纪配这样的饰品是有些难衬的，但是秦瑞好好打扮了一下，稚气消退了不少，他整个人的气质就变得端庄了起来，跟平日里那副略显冷漠暴躁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所以即便如此，也不显得违和，更因为点了这古典的一笔，整个人也显得温润起来。

        谭有仪看到的秦瑞就是这个样子，不由得让她觉得新奇，然后她微微颔首，冲他笑了笑。

        秦瑞自然也走了过来，和两个人打了招呼，谭婉婉一时之间见到了这样子的秦瑞，也不由得发出赞叹，说说笑笑之间，两个女孩把礼物送了过去，便先行进入了会场。

        “欸，行了啊，别看了，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罗开阳看着秦瑞那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不由得调侃到。

        秦瑞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但是罗开阳却没打算放过他：“上回我问过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你说要个子高、长头发、戴眼镜的，今天这来来往往这么多小姑娘，勉强附和标准的，就是谭家这俩人了，看你这架势，是打算下手了？”

        “什么叫下手？你这人能不能正经点？”

        “喂，说得好像你是什么正人君子一样，咱俩在一起什么混蛋事没干过，你除了不太喜欢泡妞之外，哪点跟我不一样啊？我觉得吧，那个姐姐不错，人多热情，还幽默，主要是看上去能驾驭得了你，那妹妹虽然也好看，但是有点闷了，没劲。”

        “我说你什么时候眼光变差了？谭婉婉那样的，我能喜欢吗？一天天张牙舞爪的，比男的还能疯。”

        “什么叫我眼光差啊，最多只能叫审美不同，你不喜欢就算了呗，反正我挺喜欢的。”罗开阳挑了挑眉，颇有深意地说。

        “阳子，我可警告你啊，”秦瑞听出罗开阳话里话外的意思，不由得有些严肃地说：“谭家这俩姑娘，可是圣建的掌上明珠，你别动一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更何况我跟你们之间感情都挺深厚的，你怎么玩就算了，别扯着人家，到时候谁都不好过。”

        罗开阳不置可否，没一会儿俩人估计人差不多到齐了，也进去了。

        秦瑞一进来，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人群的焦点，大家一起祝他生日快乐，气氛也到了，罗开阳和谭婉婉像是有什么神奇的默契，不约而同地张罗起来，一时之间氛围拉到了最满。秦瑞一直坐在中央，翘着二郎腿，像是在思考什么。偶尔瞟一眼谭有仪，只见那人坐在另一旁，目光一直深陷在前方的欢乐当中，这让他莫名有点心烦，于是顺起眼前的酒杯，开始喝了起来。

        今天给男生准备的都是度数不低的好酒，而女生准备的都是一些起泡酒，没什么度数，最多起一个烘托氛围的效果。然而谭婉婉一时兴起，也跟着开了一瓶洋酒，谭有仪见她有点疯，有些担心，伸手就要拦她，但是没拦住。趁着空挡，谭有仪拉着她提醒道：“少喝点。”谭婉婉干脆趴在她耳边说：“没事的，我今天特别高兴，我谭婉婉大小姐今天必须尽兴，再说我要是喝多了不是还有你嘛。”

        说完她又凑上去，找秦瑞喝。秦瑞也没犹豫，跟她干了一杯。

        谭有仪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秦瑞一杯接一杯来者不拒的架势，心里就更加烦躁了，大约是灯光比较昏暗，让她觉得眼前的人都有些失真。

        她就知道自己不太适合这种场合。这样想着的时候，在她眼前，秦瑞就已经又跟人喝了两杯了。她默默拿起来自己装着起泡酒的高脚杯，跟着抿了一口。酒液是泛甜的，透过这半透明的液体，看着眼前的景象，又增加了一些奇怪的滤镜。

        “谭小姐，不该跟我喝一杯吗？”不知什么时候，秦瑞凑到了她身边。

        谭有仪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举起了酒杯，跟他说：“生日快乐。”

        秦瑞闻言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手中的酒杯轻轻碰上了她的，玻璃轻微相撞的声音几乎湮灭在了人潮中，然后他凑得更近了一点，说：“谢谢。”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谭有仪感受到了秦瑞带着酒味的气息，浑然有种轻薄的感觉，她斜睨了秦瑞一眼，见他的脸已经透着红色，想必是醉了。于是她只是喝了一口，就把酒杯放在了一旁。谁承想秦瑞有点不依不饶，凑过去将谭有仪的杯子拿了起来，杯口贴近鼻翼嗅了一下，不禁失笑道：“谭小姐你就喝这种东西？你姐姐都跟我们男的一起喝，你是不是不敢啊。”

        谭有仪终于是有点挂不住面子了，正想反驳他，就对上了秦瑞的眼神，湿漉漉的，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显得人有些放荡。

        谭有仪忍不住想：这倒像是他一贯的作风，别看打扮的人模狗样，酒后现原形了。

        这么一想，也就没有说什么的必要了，跟喝醉的人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她干脆起身，去找谭婉婉，说了两句什么，便溜了出去，谭婉婉也看出来人有点不高兴，就跟着出去了。

        秦瑞就这样看着她们一前一后地走出去，闭上了眼睛，良久，他把手里谭有仪的气泡酒一饮而尽。

        确实很甜。

        没过多久谭婉婉自己回来了，罗开阳也意识到谭有仪的缺席，去问了谭婉婉，那人只说人没走，就是喝的有点难受，出去透透风。秦瑞这边兴味也降下了许多，干脆提前请出了生日蛋糕，跟大家吃了一会儿闹了一会儿，派对就结束了。

        秦瑞当天醉的确实不轻，第二天甚至请了一天假没去上课，可是等到他回去的时候，他发现谭有仪调换了座位，到了离他有点远的座位。他想来想去不禁有点懊恼，他虽然喝多了，但是没断片。那天晚上自己的举止的确有点轻浮，谭有仪是个面子薄的，估计这下是给人惹生气了。但是一时之间他甚至不知道怎么缓和关系，于是两个人就这样略带尴尬地度了仅剩一个月的高三上半学期。

        寒假来临了，秦瑞靠在家里的大床上，摩挲着自己手里的一枚袖扣，眼神里略有呆滞，不知道怎么才能把他和谭有仪的关系缓和起来。思来想去，他还是抄起手机，拨通了谭有仪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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