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往事5
秦瑞拿起手机,看到来电人,眉头轻轻皱起,不太情愿地起身出门接了电话。而另一边地谭有仪看了看时间,其实还不算晚,毕竟冬季黑天的时间很早,不过想来,应当是秦瑞他妈妈有点着急了。
果然不大一会儿,秦瑞一脸不悦地样子回来,跟谭有仪说家里有事,他爸让他回家一趟,谭有仪没多说其他,看着人离开了。
而她则没有动,果然没多久,徐阿曼就出现在了自习室。
谭有仪礼貌地打了招呼,徐阿曼笑盈盈地回应,并坐了下来。
谭有仪也不想跟她绕什么弯子,很干脆地说:“阿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
徐阿曼依旧笑得很端庄,徐徐开口说:“有有,其实我来是想和你聊聊秦瑞的。”
谭有仪料想也当是如此,只不过,“可是阿姨为什么要找我聊呢?”
徐阿曼并不着急,反而说:“你和阿瑞从小也算一起长大的,你还记得他小时候什么样子吗?”
这个谭有仪还真的有印象。那时候徐阿曼和徐英,也就是她伯母,谭婉婉的妈妈走的很近,所以谭有仪和谭婉婉与秦瑞小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玩。那个时候的秦瑞还是个很乖很安静的小孩,而且长得也漂亮,长辈们都很喜欢。他们仨在一起玩,基本上都是谭婉婉在指挥,秦瑞是个男孩子也非常听她的话,有的时候谭有仪都觉得秦瑞过于乖巧,以至于被谭婉婉压制的像是个小受气包,她还帮秦瑞说话。只不过再长大一些,上学了之后联系的就没那么多了,后来秦瑞进入叛逆期之后见过几回面,实在是和小时候那个样子差太多了,她渐渐都忘记了秦瑞以前其实是个乖小孩了。
“其实阿瑞变成今天这样呢,表面上看是和同龄人一样进入了叛逆期,但是事实上他并不完全如此。我并不是秦瑞爸爸的原配,他先前的妻子去世之前留下了两个孩子,一子一女,我当时嫁给他爸的时候他大儿子秦珩已经上小学了,女儿秦珠还小但是也五岁了,更何况他爸和我的感情也比较一般,所以他爸并不是非常想再要一个孩子,有阿瑞其实算是个意外。或许是阿瑞来到这个家庭里太晚了,全家人的目光几乎很少集中在他身上。小的时候还好,但是大了一些的时候,他哥哥已经能够留学回来帮助他爸管理工作上的事务,他姐姐也在学校出类拔萃,而他就像一个小屁孩一样还什么都不懂,亲戚朋友包括他爸都很难把赞许和肯定分给他一些,这对于他来说打击时蛮大的。再后来交了一些公子哥朋友,染上了一些少爷病,就有点游戏人间的意思在了。”
谭有仪听着徐阿曼这一番话,心中的确十分震惊,她从来不知道秦家是什么状况,也不知道秦瑞从小是怎样长大的,从徐阿曼的描述中的秦瑞,似乎补全了她脑海里秦瑞不为人知的一面,这样的秦瑞让他有点莫名的心疼。
见谭有仪有点出神,徐阿曼又继续说:“你不是问为什么我要找你说这些吗?因为秦瑞自从跟你一个班之后,他变了不少,之前他跟同学老师关系处的都很一般,三天两头惹是生非,但是自从进了你们班,学校就再也没找过我,他后来甚至还去表演了话剧,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回,我去看了,演的还不错。我以为是婉婉威逼利诱他才去的——其实他从小就有点怕她,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你邀请他去的。”
“所以阿姨,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有,阿姨知道这么说可能有点为难你,但是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我不求阿瑞在秦家争什么,但是起码不要成为家族不待见的人。这么多年我也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让他改变什么,可是你不一样,阿瑞他听你的话,喜欢和你在一起,你能不能也多和他接触接触,让他向正路上走走,别到最后一事无成就行。”
话说着,徐阿曼有一些激动,连语气都有一些哽咽。谭有仪看着徐阿曼这个样子,也就能理解了,对于她来说,或许真的没什么办法了,否则又怎么会求助外人呢?
“阿姨,其实秦瑞并不是那样子的,他很细心,很善良,也很聪明,他的考试成绩也不错,数学在班级里也是名列前茅的,很多东西他一看就会,老师也说他很厉害。”谭有仪对徐阿曼说。这些也都是实话,其实她眼里的秦瑞从来不是一个问题学生。
“真的吗?”徐阿曼对于这几句话也是有点吃惊。
谭有仪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说:“当然是真的,其实您不用太过担心,我相信他是有分寸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相信他。”
很好的朋友,谭有仪单方面认证的好朋友。
徐阿曼听着谭有仪的话,逐渐也平复下来,两个人又简单谈了谈,最后徐阿曼执意送谭有仪回家了。
回到家的谭有仪抱着那盒栗子糕坐在床上,想着徐阿曼的话有些发呆。
“想什么呢?”谭婉婉趁其不备拿走了一块栗子糕,边吃边说。
“没什么,你还吃吗,都给你。”
“不了,晚上吃了好多,再吃就撑了。哎,别转移话题,你是不是有心事瞒着我呢?”
“没有啦,睡了。”
谭有仪向来禁不住谭婉婉的软磨硬泡,所以选择溜之大吉,上床睡觉。
谭婉婉见她这样,不由得摇摇头:“女大不中留了,是不是有喜欢的小男生了,哎,哎~”
谭有仪没理会谭婉婉的阴阳怪气,继续躺着,闭上眼睛,想着秦瑞,想着徐阿曼,好一会儿才睡着。
谭有仪并不是什么有泛滥同情心的人,徐阿曼的话虽然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影子,但是如果那个人不是秦瑞,那她大约也只不过会当成一个故事去听,并且告诉他妈妈自己爱莫能助。可是这个人偏偏就是秦瑞,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的关注程度在那天过后变得更高了,一起去自习那件事没等谭有仪开口,秦瑞就先行取消了,说实话两个人在一起的确影响效率。但是两个人一直有在联系。
很快寒假也过去了,所有高三学生都来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谭有仪的重心也几乎全扑在了学习上,秦瑞似乎也开窍了,成绩一次比一次好,百天倒计时之前已经来到了班级前五的位置,这让所有人都是非常惊喜的。
“恭喜你呀,谭小姐,又考第一了。”秦瑞趁着午休的时候,拎着一盒栗子糕凑到谭有仪的座位旁边对她说。
谭有仪自然地接过了秦瑞的栗子糕,这已经是她收到的不知多少盒了。不过她也不是白吃,作为回报,谭有仪所有的笔记都在秦瑞那里供他随时观看。
“你不也是进步非常大吗。”谭有仪打开食盒,栗子糕真的很香。
“我记得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秦瑞突然问。
“是啊,下周五,我和我姐一起过。你怎么知道?”
“我记性好。你和谭婉婉一起过,是生日当天吗?”
“不是啊,我比她小三天,所以我们取中间那天一起过的,我的生日应该在周日。”
“这样啊,那你周日有什么安排吗?”
“没什么安排,都要高考了,还是一切从简为好。”
“那你周日出来呗,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谭有仪看着秦瑞一本正经,目光灼灼,充满期待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说:“干嘛请我吃饭?人家说生日不能过两遍的。”
“就是吃饭嘛,哪有那么多说法。樱花路那家西餐厅怎么样,法餐,罗开阳虽然人不靠谱,但是他家的饭做的的确不错,他家的红酒山鸡非常绝。”
“我是不是盛情难却啊?”谭有仪打趣他说。
“希望谭小姐赏光咯。”
谭有仪对于他对自己一直称呼“谭小姐”属实是有些无奈,这个称呼还得追溯到小的时候他和谭婉婉吵架输了,谭有仪跑过去安慰他,这人忿忿地说:“谭婉婉哪里像大家闺秀,你们家只有你像个名门小姐的样子。”于是秦瑞就一直称呼她“谭小姐”,对于此谭婉婉表示非常不屑:“我是不像大家闺秀,难道他就像个少爷嘛?”
所以在谭有仪最后还是答应了他,所以周末应邀去了西餐厅。
a市刚刚入春,乍暖还寒的天气,傍晚谭有仪穿着一条淡绿色的长裙,外面裹着一件米色的羊绒风衣,甚至还花了一点点淡妆,显得整个人更加光彩动人。其实她并不是热衷于打扮的,但是今天出门她属实是打扮了一个来小时,连谭婉婉都看不下去了有点不高兴地说:“你要是跟男朋友出去吃饭也就罢了,跟秦瑞吃饭打扮这么久干嘛?”
于是谭有仪微微红着脸离开了。
结果当她到了地方的时候,秦瑞早就已经等在那里了,谭有仪仔细想象,每一次跟他出门,他似乎都在她之前到场。
秦瑞见到她的样子,眼睛微微眯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没有办法,看见心上人盛装打扮前来和自己吃饭,任是谁都会有些心猿意马,何况这个刚成年的大小伙子。
而谭有仪眼中的秦瑞也是如此,今天他很明显也是精心打扮过的,精细程度不亚于他自己过生日的那天,而且他袖子上坠的袖扣,还是自己之前送他的生日礼物。谭有仪心中小鹿乱撞了起来,毕竟秦瑞真的很帅气。
谭有仪落座后,两个人自然地聊了起来,内容无外乎就是考试,成绩,学校。
“说真的,你想考那个学校?”秦瑞问。
“a大。”谭有仪毫不犹豫地回答。转而回问:“你呢?”
“其实s大也很好,在省外,还能自己闯一闯。”
“好是很好,但是我不想离开我妈妈太远,她身体不好,我爸又常年在外,我想多照顾她。”
“那也好啊,我大概率也会考a大。毕竟我哥我姐都是a大毕业的,去那里相对方便。”
“你刚才不说还要闯荡一番,怎么就又留在本省了?”
“一个选择而已嘛,以后还缺我闯荡的机会吗?”
“也是,那我们以后可以一起了。”谭有仪下意识地接过了这句话。
然而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听者耳朵里却十分意义非凡。“那可说好了,咱们以后大学也在一起。”秦瑞不无认真地说。
谭有仪也郑重地点了点头,这好像没什么不能实现的。
然而突然之间,屋子里的灯忽然熄灭了,他们在的位置远离窗子,一时之间非常黑暗。
“停电了吗?”谭有仪有点慌乱,然而紧接着她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怎么没有其他客人发出声音呢?她连忙叫了一声:“秦瑞?”
“我在呢,别怕。”
然而秦瑞的声音并没有从她对面传过来,而是在她身后,她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可是她这一回头,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其他客人已经走光了,而漆黑的屋子里的墙壁上,屋顶上都被投影上了星空,浩瀚的星辰出现在眼前,仿若触手可及,漫天的炫光十分美丽,饶是任何人看见了都会震撼于宇宙的深邃与宁静。
没等谭有仪问,秦瑞便开口说:“周五的时候分别送了你和谭婉婉生日礼物,但是总觉得不够,今天据说今天会有天琴座流星雨降落,但是今天天气不好,这里没法观测,于是我求我哥帮我找了他搞天文的朋友架了设备在视野最好的地方直播,现在算算时间快到了,没什么别的能送给你的,希望你看到流星多许几个愿望,梦想成真。生日快乐。”
谭有仪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那种惊喜感动,几乎将她淹没了,没有人不会被用心且浪漫的礼物打动,但是她此时此刻除了谢谢什么都无法说出口。好像什么都很轻,又好像什么都很重。
谭有仪在那天和秦瑞对着流星雨许了很多愿望,但是她想自己或许不算太贪心,因为所有的愿望都是留给身边人的祝福,而留给自己的只有一条:
如果可以,她希望和送给她流星雨的这个男孩一起,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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