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寿圣寺（四）

随着李柷将一个个火球投进去，黄花寨四处着火，里面的人很快就乱了，里面不时传来惊呼声。

        “走水了！快救火啊！”

        “粮仓也着火了！”

        李柷把四十多个火球一股脑全扔了进去。由于寨子都是用木头搭建的，加之这会儿又起了风，火势越来越大，不断传来房子的塌陷声和人的惨叫声。

        趁着黄花寨里的土匪乱作一团，李柷带着僧兵悄悄埋伏在寨子门口守株待兔。

        玄悲习惯于直来直去，对李柷折腾半天就是不直接对攻不太理解，于是好奇地问道：“李施主，咱们为什么不冲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李柷刚要开口，却被玄苦抢了白：“你知道个什么？李施主这才是高手，不费一兵一卒就让敌人折损大半。冲进去万一哪位师兄弟被砸到或者烧到怎么办？”

        李柷冲玄苦点头表示赞许：“玄苦师父说得很对，我之所以不急于冲进去，就是想要尽量减少我们的伤亡，你们之中损失任何人我都承受不起，所以就采取这种最保守的办法。”

        李柷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过这种办法也应该最有效，一会里面的土匪受不了，自然会冲出来，到时候我们再一网打尽，便不会费吹灰之力。”

        玄悲听了李柷和玄苦的解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黄花寨里每一栋建筑都被烧成了灰烬后，果不其然，有一队十来个人的土匪从寨子里跌跌撞撞冲了出来，他们身上的衣服被烧得破破烂烂，头发也都差不多烧光了，脸上被烟熏得黑漆漆的。

        面对这群被烧掉半条命的人，玄苦和玄悲没有费什么劲就把他们拿下，捆着跪在地上。

        玄悲厉声问道：“怎么只有你们这些人？寨子里其他人呢？”

        “都…都烧死了！”地上有人怯怯懦懦地答道。

        李柷悄悄看了一下地上的人，冷笑着说道：“不对吧，你们张寨主人呢？”

        地上的人一听到这个名字都墨不做声了。

        玄悲看出蹊跷来，对地上的人恐吓道：“不说是吧？不说我们先杀了你们再进去找，反正总能找到，我就不知道你们替他隐瞒的意义在哪里。他一个将死之人，难道你们还怕他报复？”

        这招敲打果然奏效，马上有人开口：“张寨主躲…躲在粮仓的地窖里！”

        李柷满意地冲那人点点头：“果然孺子可教，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唯唯诺诺地答道：“小…小的叫牛子山。”

        “好，一会你前面带路，领我们去找张寨主！”

        李柷给一个僧兵使了个眼色，那僧兵便给牛子山松了绑。

        牛子山一骨碌爬了起来，看了李柷一眼，咬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转身就朝山寨里走：“跟我来！”

        李柷随即说道：“玄苦师父，你带五个人随我一起进去，玄悲师父带着其他人就在这里待命吧，把他们都看住喽。”

        “是！”玄苦和玄悲同时抱拳领命，似乎默认李柷就是最高指挥官。

        几个人跟着牛子山径直走入黄花寨，遍地都是黑灰，路上三三两两都是被烧焦的尸体。

        “阿弥陀佛！”几个僧兵不忍见此场景，都喊起了佛号，嘴里默念起地藏经为他们超度。

        李柷却是恨恨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呸，这些人没什么好可怜的，都是咎由自取，谁让他们落草为寇，跟着这寨主滥杀无辜！”

        这时，前面的牛子山停下脚步，一脸愤怒地看着李柷，说道：“要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谁又愿意落草为寇呢？都不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李柷冷笑着反驳道：“这就是你们杀人的理由？明明还有那么多条路可走，比如参军、种地，你们却偏偏要走这条歪路，照你这个逻辑，日子过不下去，就去杀人抢劫，还说得振振有词？你的人性都去哪里了？”

        “我…唉，算了！”牛子山被李柷怼得没话说，一脸沮丧地带着他们继续朝前走，一直走到一栋被烧得只剩骨架的建筑前。

        从这个房子仅剩的架子来看，这里曾经是一个三人多高的大仓库。地面上都是黑色的灰，牛子山走到里面的一块空地上，用脚不断地擦着地上的灰。

        很快，一个四四方方的轮廓便显露出来，原来是一块方形的地砖。

        牛子山一指那块地砖说道：“喏，张寨主躲在下面！”

        玄苦上前一把便将那地砖掀起，果然下面有步梯通向地下。他刚要往下跳，却被李柷一把拦住。

        李柷对玄苦说道：“先别下去，我怕里面有诈！我们请张寨主出来吧。”

        说罢便冲着地下的坑喊话：“张寨主，我知道你在里面，识相的话你自己老老实实地出来，否则我可就要放火拿烟熏你出来了！”

        里面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救命啊！不要放火！”

        李柷和玄苦对视一眼，说道：“看来情况有变！里面还有其他人。”

        “要不我还是下去一趟吧！”玄苦提议道。

        李柷点点头，“我和你一起下去，其他人留在上面。”

        两人说罢，沿着步梯逐级下到地下，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个狭长的通道，通道顶头有亮光，似乎是一间房。

        李柷坚持走在前面，让玄苦殿后，两人沿着这条通道小心翼翼地朝前走。

        走到尽头，果然是个狭小的空间，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年轻人被吊在半空中，衣服上污七八糟的，脸色惨白，像是被饿了几天一样，双眼迷离地看着李柷他们。

        “刚才是你在求救？你是被土匪抓来的？”李柷询问道。

        那年轻人点点头。

        李柷立即冲进房间准备救他下来，孰料那年轻人突然双目圆睁，使出全身力气对李柷喊道：“小心身后！”

        在年轻人发出警示的同时，李柷已经察觉到身后有异常气流波动，多年特种兵的训练让他特别敏感，下意识地往地上一蹲，头顶上一把大刀划过，险些直接砍下他的脑袋。

        “好险！”玄苦和那年轻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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