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虫会玩
陆鸣第一时间拒绝并删除了这封秘密电子函。
连对面是什么虫入侵的系统他都不知道，更别说接受这种离谱的邀请了。
毕竟他的首要目标可是窃取虫族机密，次要目标是对虫族造成破坏，“虫族之光”这个词本身跟他不能说是毫无关系，只能说是你死我活。
进步是不可能让虫族进步的，只能天天绞尽脑汁窃密搞破坏才算对得起人类的样子。
但是陆鸣没想到，在他删除第一封电子函以后，那个虫族组织又给他发了第二封。
【别急着拒绝，你难道就不想改变虫族，让虫族走向更美好的明天吗？你难道……】
陆鸣：“……”
当然不想。
而且如果不是间谍任务限制的话，他现在应该正在单枪匹马血洗虫族首都星上的某个地标建筑，杀得虫族哭爹喊娘，然后惨烈牺牲，被汹涌而来的战斗虫潮撕成碎片。
因为隔了好几秒都没有得到回应，对面又发来了第三个讯息。
【你怎么这么没有梦想？水深火热的广大虫族雌子们需要我们的纠正引导！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雌子才是虫族至高无上的珍宝！卑鄙无耻的雄虫不过是些窃取剥削雌子的跳梁小丑！】
这次的讯息是直接弹窗全文的。
陆鸣人都傻了。
因为他的整片垂直操作视野都被占用了。
而对面的陆青兰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好不容易抓住了陆鸣的破绽，果断照着他的星甲就是一通乱炸。
被炸到回神的陆鸣：“……”
这给我一个人类都整不会了。
就在陆青兰孤注一掷抓住时机，拼命地聚能输出，想要给z02一击必杀的瞬间，陆鸣终于找到了关闭键关闭了弹窗。
而且在弹窗关闭的第一时间，他就扶额无奈预判，抢先做了一次虫族教科书式的星甲超短程跃迁。
然后回首给了陆青兰的z00致命一刀。
能源差点被防护罩耗尽的z02当场破开z00的防护层，将超动量针撞进了z00的聚能引擎舱。
平平无奇的画面，紧随其后的却是强光反散，画面彻底陷入白茫茫的放射光束之中。
尽管有几秒的视觉脱离战场，可对虫经验丰富至极的陆鸣永远都掌控着战场。
因为在真正的战场不控场，就会死。
在光束放射逸散的瞬间，陆鸣又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新弹窗。
【雄虫太卑鄙了！他刚刚竟然违规对你使用精神力干扰！我们一定会帮助你取得最终胜利的！亲爱的虫族之光，加油！】
陆鸣：“……”
我有一句——
算了，他又不是虫，就算对面真的用了针对雌虫的精神干扰，他也根本感觉不到。
而且他也并不想搭理任何额外的虫族势力组织。
除了抱紧舍友的大腿。
因为只有抱紧虫族统帅唯一私生子的大腿，骗取各种权限机密资料，才是陆鸣的正途。
在战胜字样浮现后，陆鸣就无语凝噎地出了虚拟舱。
他一抬头刚想跟渭教官报告有不明组织入侵了学校的虚拟设备，结果却被舱门外等候的兰一把深深抱住。
兰的拥抱很克制。
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声“恭喜”，便迅速退开了。
甜香稍纵即逝，陆鸣表面上努力挤出微笑：“……谢、谢谢。”
事实上。
作为一名资深人类指挥官，被一名虫族新生打到能源快耗尽，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他更加坚定了不择手段掩护自己真实身份的决心。
只是陆鸣刚下定决心，一垂眸就看见了自己终端上显示的新讯息。
【真不愧是虫族之光！竟然顶着精神干扰都能完美反杀！】
陆鸣：“……”
不，我跟虫族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终端怎么了？”
兰的声音突然响起，陆鸣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就回答到：“没事。”
话音未落，陆鸣就意识到这个组织的电子函根本没有被学校系统跟围观者们察觉。
因为如果他们看见的话，这个时候早应该抓着他问东问西了。
这里可是虫族部分高机密实验室的所在地！
就算是普通的学生用虚拟星甲训练室，也不是别的虫想入侵就能入侵的地方。
比起什么身残志坚“虫族之光”，陆鸣倒是对这个虫族组织所拥有的信息科技产生了兴趣。
要是人类能够拥有这样的科技……
所以他最后选择了沉默。
等他先确认一下这个组织有没有利用的余地，再决定怎么对待这个组织好了。
人类利益最大化，才是陆鸣所有目标的核心。
隔着几名教官教授还有兰，陆鸣一抬头就看见了脸色苍白的虫族殿下。
原本陆青兰输掉了挑战还没有十分的沮丧，毕竟雄子在公认的有天然劣势的星甲操纵领域输给一只成绩优异的雌虫，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
他也只是没有像自己所希望的那么强大优秀而已。
但陆青兰一出舱，旁边就有皇室卫队的成员向他安慰道：“殿下，不要难过，您挑战的z02学员就算是残疾虫，也并不代表他就不优秀，否则他根本不可能取得第二名的成——”
“你说什么？”
陆青兰一个眼神望了过去，就望见了护卫手中的终端。
紧接着他就看见了转化为平面文字显示的直播间内观众互动。
【这个z02他到底算几级残疾？】
【说实话，雄子跟亚雌也都有可能像他这样操作吧？】
护卫连拦都来不及拦，就被陆青兰失态地一把抢过了终端。
他瞪大眼睛拉动付费回放条看见了陆鸣之前的操作，没有任何虫化特征，也没有其他让虫看不懂的操作。
跟不能虫化的雄子看起来完全没有区别。
等陆青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抓着终端盯了好一会儿。
他很纠结。
他必须拿到这只虫能够那么做的秘诀……可拥有这种秘诀的虫却是一只雌虫。
在陆青兰纠结的漫长时间里，陆鸣已经跟几位教官打完了招呼，关闭了直播，正准备离开虚拟星甲训练室。
大概是陆鸣离开得太轻而易举了，陆青兰甚至都没有产生自己已经跟这只虫打完了一场的实感。
这只雌虫好像根本就没有把皇室放在眼里。
陆青兰一急之下便挥手命令护卫拦住了陆鸣。
陆鸣冷淡地看着将自己围起的虫族，几不可察地隔着制服摸了摸内里隐藏的光刃。
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肯定没有暴露间谍的身份。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这只虫要追着自己不放？
陆青兰也追了上来：“你是不是根本就看不起我们这些雄子？”
陆鸣：？
恕他直言，他看不起的是整个虫族，不止雄虫。
陆青兰：“你是不是跟那些雌子指挥官一样，把我们这些雄子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玩意儿？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从心底就不尊重我们这些雄子！”
陆鸣：“……”
我一个人类尊重虫族干嘛？
不过都被逼问到这种份上了，陆鸣暗地里瞥了一眼跟着陆青兰的直播设备，紧接着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道：“那你就很尊重所有的雄子吗？”
“既然你那么尊重所有的雄子，那为什么你不去自由奴隶市场去偏远行星拯救他们？”
陆青兰的脸瞬间涨红，被陆鸣冷漠的态度给气的。
“你……你……”
陆鸣默默往兰的方向挪了挪，轻笑一声：“我什么？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而且殿下您这样传话命令同学接受挑战，甚至还让护卫拦住同学限制同学的人身自由……您根本就不尊重同学，又凭什么要求同学来尊重您呢？”
在联盟议会里都能舌战群儒，吵到老中青三代议会成员都哑口无言的陆鸣，他的话语当然不是陆青兰这么只年轻小虫能够招架得住的。
陆鸣怼完虫就心情愉快地扬长而去。
他可管不着这只虫会不会自闭，毕竟他是来摧毁虫族的，可不是来虫族帮他们反思进步的。
更何况这件事有虫族统帅在背后解决，陆鸣也没有太过隐忍的必要。
不多给虫族统帅制造点麻烦让他善后，陆鸣都觉得自己是在背叛人类。
兰倒是没跟着陆鸣直接离开。
他在跟陆青兰擦肩而过的瞬间，低头轻轻问了一句：“殿下，您想要的东西应该不是空中楼阁吧？”
稍纵即逝。
陆青兰在原地怔愣地看着这位年轻的虫族统帅追着陆鸣离开。
他不明白为什么向来跟皇室关系不好的统帅会特地跟他说这样的话。
他难道不是一个恨不得冲进皇宫血洗皇宫心怀鬼胎的坏虫吗？
对虫族丝毫不关心的陆鸣直接跑回了宿舍，在回自己宿舍的一路上，他简直被其他虫的目光从头到脚洗礼了一遍。
但总得来说，那些目光都还算友善。
陆鸣一回宿舍就取出了自己的营养液，从里面抽出一支，美滋滋地就要犒劳自己喝个饱。
结果兰也进了宿舍。
“陆！”
被兰一声喊住的陆鸣顿时停住动作，看向对方。
其实他刚刚离开的时候，听见了这只虫问那只虫的话。
兰在提点那只雄虫，他想要实现的梦想在他现在的操作下无异于空中楼阁。
还挺清醒的……只可惜舍友是只虫，是跟人类不共戴天的虫族啊……
陆鸣暗自将这只虫划进了自己的“临走前必须暗鲨掉”的名单里，甚至还设想了一下有没有办法通过舍友把虫族统帅也给一起暗鲨了。
有这样的虫留在虫族成长，绝对不是人类的好事。
只是在陆鸣思索的空档里，兰突然靠近并且抢走了他的营养液，仰头一饮而尽。
陆鸣：？！
兰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反手就将瓶子扔进了回收口：“你还有吗？”
陆鸣：“有是有……”
兰：“都拿出来，我想喝。”
陆鸣：“……”
这只虫什么都好，就是有抢他营养液的怪癖。
兰抿了抿唇，他实在是拿陆鸣没办法，因为这种营养液是真的没营养，甚至还有害。
连公认皮糙肉厚的雌虫吃久了都容易得精神紊乱，更别提雄虫了。
尽管陆鸣并非虫族柔弱的雄虫，但兰还记得当年陆鸣是怎么暗中保护自己的。
……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兰面上依然理直气壮地望着陆鸣：“我帮你挡了这么大的麻烦，喝你两瓶营养液怎么了？”
陆鸣：“……没事，我给你拿，你想喝多少都行，只要我有。”
没办法，谁让这只虫有背景。
他还指望着这只虫帮他窃取虫族机密呢！
陆鸣眼睁睁地看着兰一瓶接着一瓶往下灌营养液。
最后只给他剩了五六瓶。
“……”
虫族是真的能吃。
这营养液一瓶可是一顿饭呢！
兰喝到最后实在是喝不下了，只能放弃最后的那五六瓶。
他摸了摸自己撑得慌的胃，对旁边表情呆滞的陆鸣说到：“不好意思，一下子就喝了你这么多，要不我给你做顿饭吧？”
陆鸣连忙点头：“好！”
他能多吃一顿饭，虫族就少一顿饭，人类跟虫族的差距就减小一分。
虽然这样的差距缩小实际上根本毫无意义，但要是潜入虫族的人类不止他一个呢？
他绝不能消极怠工，要为人类抓住每一寸希望。
反正不是单纯的蹭饭吃。
吃完午饭以后，陆鸣在兰的劝说下跟他一起睡了个午觉。
本来陆鸣是不想睡的，但他莫名其妙地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毫无知觉地就昏睡了过去。
……
陆鸣是被嘈杂吵醒的。
一睁眼，眼前一片漆黑。
陆鸣挣了挣身后禁锢着他双手的物体。
金属，环状，加压控制。
限制环？
什么情况？
“醒了？醒了就给我开口，别装死。你是什么专业的，有没有参加过什么机密项目？都老实交代！”
“……”
陆鸣摸了摸身后限制环内侧的隐秘型号标签，面无表情。
这些虫族教官可真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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