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南音寺内
南音寺内,依然是黑的静默,高大的树冠遮罩下,立着一个清瘦的蒙面黑衣人。
“回来了?”冷的不能再冷的声,透着一股杀气,田中为首的几个日本人,心底不由沁出一股凉意。
黑衣蒙面人散发出的那种气场,让他们不寒而凛。加之刚才的受挫,不由他们张狂的脾性,稍稍的内敛。
几人垂首立正,卑微的气息全无。
“脸怎么了?”黑衣人冷冷的问。
“樱子小姐,我,我们按照樱子小姐的指令,已捣毁了休夜赌城的部分重要设施,只是,只是。。。。。。”田中捂着半边火烧云一样肿涨的脸,心有余悸。
“只是什么?是那个叫兰佳慧的女人,搅局了吗?”暗夜中,樱子的眸子射出幽蓝的光,咬牙狠声。
“是。。。。。。”田中的声音小到快无。
“对于我们日本武士而言,挂伤,就意味着耻辱!而有伤不报,更是奇耻大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单臂上扬,随着樱子声刚落地,南音寺大门处一株高约十米的彬树上,掉落一只夜宿的雀鸟,死的无声无息。
田中手下的几个人,噤若寒蝉。樱子小姐是他们的上司,这个女人是贵族的后裔,听说还拥有一身骄人的绝功,最初他们并不相信,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能够修炼到弹指杀人的功力,对他们而言,已经是望其项背了。
更可怕的是,樱子身上弥漫出的那种震慑妖仪。
一个女人,若举手投足间,处处挟带杀人的气场,那是不是给人,一种更残忍的相像?
“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全力执行暗杀兰佳慧的任务,我给你们两天的时间!要知道,兰佳慧不除,我们想要占取休夜赌城的计划,就只能是一句空话!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被叫做樱子的女人,话声稍微一滞!
田中几人诺诺连声的应着。
“如果樱子小姐没有其他命令,那我们先告退了。”田中诚惶诚恐,小心奕奕的低首,不敢正视暗中的女人。
樱子哼了一声,手势一扬,紧闭的大门又呀然打开。
外面,有一丝亮光倾泄进来。
田中几人,知是樱子小姐已结束了今晚的秘会,众人欲向外走去,又觉应该最后一次和樱子小姐道别,回首看时,暗中树影重重,哪里还有樱子小姐的人影!
兰府。
一个黑影,从假山后面的高墙上,如大鸟一般静然投落。
十分钟后,兰府别院少爷兰子墨的府上,雅静的石子小路,有幽幽的灯光倾射,路两边,冠木婆娑的新叶,在轻轻摇曳。
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在有节奏的敲击着地面。
路尽头,甘琳林悠然行来。
甘琳林喜欢独行,就如兰子墨喜欢独处一样,二人总是匆匆相遇,又匆匆分离,在甘琳林眼中,兰子墨就如百年虫蛇一样奸滑;而在兰子墨心中,甘琳林却是一口潭,深到他怕一不小心,就坠下去永不能醒来。
所以,二人交集的时候,很少。少到任何一对新婚夫妇,都要望其项背的那种镜花水月。
甘琳林穿着月白色的旗袍,朦胧的灯光下,很是耀眼。她一边很有形致的走一边好似正沉浸在一种犹自的心事中,唇边,绽开一个若有若无的冷笑。
冷不防,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都怪甘琳林想的太投入,太入神,所以才会和人迎面相遇都毫无防备。但即便是如此,以甘琳林不为人知的身手,还是临危不乱,单掌上举,一推一送,就把对方欺了个一米之外,并哎哟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
“啊,少奶奶,少奶奶是您啊?”被撞的原来是二夫人邰雪柳给少爷府配备的丫环杏儿,杏儿娇小可人,这一摔,直把全身一脉俏骨,都碎了骨架似的疼痛不已。
“少奶奶,少爷到处在找您呢!”杏儿起身揉揉膝盖,一双环眼望了少奶奶甘琳林,有点焦虑。
甘琳林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微怒中略显不耐,右手轻摔镶边旗袍下摆,边走边想:
这个兰子墨,他会找我吗?他找我,会有好事吗?
兰子墨进的厅内,厅内空无一人。
抬脚跨进甘琳林的卧室,同样无人。只不同的是,甘琳林的卧室内,飘散着一种特别的馨香。
室内一切,仿是新婚昨日。高脚酒杯,依旧斟着半杯红酒。
半铺红被,绣金放着光亮的托盘内,是几串刚从南方运回的新鲜荔枝。
兰子墨在屋里转了一圈,踱出厅中,厅中有一架唱机,正在播放当时流行的戏剧。唱机侧边,红龙玉的豪华茶机在灯光下显出诱人的光泽,茶机旁边,有欧式的雕花实木沙发,兰子墨本欲坐下等甘琳林回来,但想一想,还是站起来向院外走去。
兰子墨很难静下心来,这一晚上,他在兰府不知转了多少圈,他好似悬浮在半空,没有踏实感,他的思绪凌乱的不能自己,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静、静、静!他告诫自己,他冷漠的眉目间,却是无法克制的焦虑。
他不知为了什么焦虑,又不知为了什么他的心不能安宁。在院中踱步,脸上全然是凝重的神色。
“少爷,少奶奶回来了。”杏儿禀报。
兰子墨回首,看到正在向自己走来的甘琳林。
甘琳林笑,笑的很诡异,她的唇角,牵起令人无法读懂的妖艳。
“是你?莫非黑夜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舞台?”兰子墨并没有长时间的触碰甘琳林投放的热烈眸光,他只是扫过一秒,他淡淡的低声,没有任何感情的温度。
在二小姐佳慧的住处前分开,前后有两个小时的空档,在这段期间,甘琳林神秘的消失,她去了哪里?
不能说兰子墨不是一个心思缜密的男子,他的眸光只要扫过一眼,就能发现别人不能发现的细节;他只要看一眼别人的神色,就会在心中激起无数的想法。
多疑,是兰子墨有生以来无法消除的个性。
而多疑,却也是兰子墨引以为傲的骄人资质。多疑,给予他的是锐利,而决非偏执。
“少爷,你这样说我,莫非我的自由非常有限?”甘琳林站在兰子墨面前,二人之间,只有一指之距。她的呼吸,诱人的起伏着。
对面男人,那张鲜艳的红唇,有棱有致,尽管冷傲,却是那么动人的柔软着。
甘琳林轻笑。伸出纤纤一指,划过兰子墨的唇角和下巴。
“甘琳林,你的手太冰凉,缺少女人的温度。”兰子墨拨去甘琳林的指尖,淡淡浅笑,转身,和甘琳林拉开距离。
甘琳林很美,属于性感且气质女人,她的衣着,直接的就将她的风韵,简单无遗的暴露出来。
月白旗袍的衣领,开在五寸之下,一对□□,直入兰子墨眼底。
兰子墨宠辱不惊,凝了一秒,眸子又是向着甘琳林的一双皮鞋扫去。
皮鞋很精致,是那种意大利进口的纯天然玛王皮制作,搭扣是金钻和黑玛瑙相配,鞋面是淡湖兰的。这种鞋很少见,不,是市场上根本就没有。设非是甘琳林,谁又可以足蹬这么洋化且价值不菲的云履?
只是,这么美丽且洁净高贵的皮鞋,如花朵一般的出尘不染,却有着惊人的瑕疵,一般的肉眼,根本就看不出来。
而兰子墨,非但是锐利,简直就是精明的无可替代。他很细心,细心的毫发不遗。
所以,他看到了那点微小的瑕疵,不,不是瑕疵,而是,只有绿豆大小的一点点泥土!
兰子墨皱皱眉。
他有点迷惘。
这个兰府,似乎已没有了往日的平静安宁。为什么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现,二妹兰佳慧,太太甘琳林,似乎有很多不同寻常的举动呢?
是他太多疑了吗?
还是本就,二妹已不再是从前的二妹?甘琳林另有来头?
兰子墨的精明就在于,他可以把自己的想法掩藏的滴水不漏。他虽然皱了眉,但眸子只是轻轻扫过甘琳林那点要命的泥土,而且,他不动声色的,眸子落在深夜的星空。
他叹了口气,是在心底无人觉察的叹气。
甘琳林怔了怔。
兰子墨的不悦,自然逃不过甘琳林的眼睛,她只当他是,怪她的深夜不归。
另一方面,对于兰子墨那双锐利的眸子,她一直就心存警觉。每次面对那双深到炙烤人骸骨深处的眸子,她总有一种被人剥光衣服的□□感觉,这感觉,令她很不舒服。
冷哼一声,甘琳林来了个先发制人:
“少爷深夜难安,难道是在为令妹忧心吗?”
黑暗中,兰子墨的脸,蓦地一热!
静静的窒息一秒,兰子墨冷冷的:
“我刚接任警备司令部队长一职,有多少大事等着我处理,兰府这些鸡毛蒜皮小事,劳得着我费心吗?”
“但愿如此!”甘琳林高笑一声,旗袍一摔,从兰子墨身侧从容走入室内。
夜空下,兰子墨一人,在院子内转了一圈,依然不愿就此回屋。
他觉的很孤独,一种落寞的孤独,被人遗弃之后伤心失望的郁郁寡欢,隐隐的,他有一种被这个世界抛弃的感觉。
他被分离出来。下午在休夜赌城见到佳慧、凌潇然、华泽洋时,他忽然感觉,他和他们之间,那种不言而喻的距离。
这距离令他不舒服。也令他很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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