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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果然,从卫霖的描述中,傅竟夕得知,林茴的母亲自从丧夫后,便一直独自带着林茴谋生,直到遇到了梁家老爷梁杰,与他为妾,一年后又诞下梁荥,这日子才算安稳下来。

        傅竟夕记得,梁杰是苏州当地有名的布料商人,听嬿娘说她家绣庄的布匹也都是从梁府的布行采买的。

        梁杰与原配夫人有一儿一女,儿子梁笙已于去年考取了探花,女儿则就是昨日与林茴起争执的梁筝,提起去年的探花,赵璋确实还有些印象,确实是唤作梁笙。

        如今因为梁笙考取功名,留京做了翰林院编修,便想将家人都接去京城,起码小住几月,可惜梁杰的生意实在是缺不了他,原本应该只有梁笙的母亲与妹妹前往,可梁笙偏偏在信中还提及了继妹和幼弟,于是梁家母女才被迫带上了林茴两姐弟。

        可出发前一日夜里,林茴听丫鬟偷偷告诉她,梁家两母女早就将她们姐弟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想在路上丢下他们,到时候说是他们自己走丢便是了。

        而且据林茴所说,上船前她们便准备将他们姐弟二人丢下,不带她上京,为此林茴还保证到了京城之后不会住在梁笙府中,可梁筝不信,便起了口角。

        而据林茴所说,当初主动与人透底,也是为了给人留下些印象,或者说是想多交个朋友,不至于到时候真就被人无声无息地抛下了。

        当然这是林茴的一家之言,后来审问梁筝的人回禀说,梁筝反驳说她和她娘顶多就是想给林茴一些教训,好使她安分守己一些,不要试图勾|引她的大哥,别以为她不知道,她早就在刚进了梁府之后,就一直对他大哥献殷勤,大哥这次的信中还专门提起了林茴,就让她娘一直寝食难安,但她们根本不会做要将她和弟弟扔下的事情。

        反正事情到这里就成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双方各执一词,也都拿不出证据。

        赵璋对人家的家事不感兴趣,明确了这只是个意外,而不是有人故意推小姑娘落水的,傅竟夕也解释说确实是自己鲁莽了,是她不小心,怪不得旁人,赵璋便也只能先作罢算了,只能等到了京城再说,至于她们的家事便让梁笙自行判断好了。

        赵璋看小姑娘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和他说,便叫卫霖先退下了。

        等确定卫霖从外面关上门后,傅竟夕才缓缓开口道:“先生,我的衣服不是昨天那件了。”

        她还是有些在意的,毕竟是被换了衣服的。

        赵璋一开始还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想问的是谁给她换的衣服。

        “是卫霖请过来的医女帮你换的,放心,卫霖他们当时都出去了。”

        “那先生呢?”傅竟夕说完就后悔了,她这说的是什么,完了先生会怎么想她。

        卫霖是先去请的女医,等卫霖通知他,他再赶过来时,傅竟夕的衣服早就换好了。

        “不用担心,我也没见到,我到的时候你已经换好衣服了。”

        傅竟夕觉着她又丢脸了,脸上忽然起了红晕,便一下子就又扑倒了赵璋怀里。

        “先生,再让我抱一下吧,我刚刚还没有抱够。”

        赵璋其实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他应该推开她,应该告诉她,她对他并不是真的男女之情,只不过是因为他对她稍微好了一些,她才会误以为是男女之情的。

        可是看着她如此乖顺地窝在自己怀里,身体总是比较诚实一些地没有推开她,反而是伸出一只手也微微拥住了她。

        罢了,她还病着呢,怎么好伤她的心,等来日再和她谈吧。

        他不知自己何时如此喜欢讲来日了,以往都是今日事今日毕,可自从对上她,自己便将来日一直挂在了嘴上。

        傅竟夕能感受到先生的心跳,也能感受到他拥着自己的手臂,能感觉到先生并不排斥她如此靠近她玩,她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所以以后她是不是可以经常抱着先生了。

        她微微抬起头,将下巴搁在先生胸膛上,就那般地看着他,先生的鼻梁挺挺的,怎么看先生,发现还是好喜欢他,从看见当初第一眼就喜欢了。

        赵璋低头便看见傅竟夕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地向冬日的阳光,受她影响一样,嘴角忍不住地上扬了。

        现在先生靠着她如此之近,傅竟夕看着先生的下巴和唇角,忽然闪现一个念头,不知道亲上去是什么感觉,就在她踮起脚尖,微微抬起头想去够先生的唇时。

        忽然还是又注意到了先生下巴处的胡茬,算了,还是等先生收拾完以后再亲吧,还是先抱抱算了。

        赵璋不明就里地看着她微微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完全不知道小姑娘心里在想什么,只觉着光是看着她,就够他收起浑身的戾气。

        傅竟夕从赵璋的怀里出来,很是正经严肃地看着他,还带有担忧地问他:

        “先生,梁姑娘和林姑娘怎么说也是探花郎的妹妹们,您让卫霖去审问她们,会不会有事呀?”

        她刚才听卫霖的话,似乎他是很严厉地审问了那两个姑娘,她不知道先生是不是也在京城为官,也不知道先生这么做会不会得罪了探花郎。

        “不会,无事的,不要为这些小事伤神。”

        听到傅竟夕这么问,赵璋心里五味杂陈,既自责自己没有把身份如实相告,让她担心,又害怕她得知自己身份后,会生他的气,亦或者会害怕他,但他同时也很高兴小姑娘会担心自己,这种感觉就像是从来都是独行的人忽然有了陪伴和牵挂。

        想来便是小姑娘将来另嫁他人,他也没办法放下她了吧。

        傅竟夕其实想问先生好多关于他的问题,但问题一多,她就不知道该从哪问起了,她不知道先生的名字,不知道先生是干什么的,即便是知道先生如今鳏寡,却也不知道先生他有没有别的什么人。

        算了,反正先生说他之后会告诉她的,但她心里总还是隐隐约约地担心,却不敢让先生知道。

        “再回床上躺会,别着凉了。”

        如今这天气虽然已经不冷了,但也属实算不上暖热,傅竟夕现在只着了一件单衫,刚才也只是在卫霖进来时,加了个披风,只是现在是在房间里,所以没有立马感觉到凉意而已。

        赵璋不说还好,一说,傅竟夕确实感受到了些许凉意,便乖乖爬回了被窝。

        “先生,您都熬了一夜了,回去休息吧,以后可不准这么熬了,您看我师父就是经常通宵,才看起来比您年纪大的。”

        她还是希望先生可以看起来年轻的年岁久一些。

        赵璋看她面色还是很虚弱的样子,也不和她计较她这话里说他年纪大的意思,她还是介意的吧,是不是她再长些年岁,就会想明白如今她对他的感情并不是她所以为的这般。

        “嗯,我就回去了,你先别睡,我一会让人给你送碗粥过来,你用些再睡。”

        说完,赵璋便替她将被子盖好后才回到了自己房间,过程中,赵璋的手指碰到了傅竟夕的脸颊,温温的,热热饿,她的心里也痒痒的,像是缺了什么一块。

        傅竟夕不舍地看着赵璋离去的身影,心里想喊住先生,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走了出去。

        傅竟夕在赵璋走后,又从床上坐起身子来,之前她没考虑那么多,如今却是不得不考虑了,自己可以不顾她和先生年纪和身份上的差距,可先生喜欢她吗?先生刚才也没有说他也心仪她这样的话。

        还有师父,他会同意吗?

        人一旦真正在乎些什么,便止不住地开始多想,原来她都不是这样的。

        “卫大人。”

        原本是他同郭霄在夜里是轮流守夜的,可卫霖和郭霄昨夜都是一晚未睡,如今陛下正在休息,还得需要有个人守在门外,说来也是他的失职,而且他的身体总比郭霄好些,便还是由他继续守下去。

        没成想他守到一半,郭霄便过来了。

        “郭总管这是来替我的吗?”

        郭霄回去后想了想,也觉着自己昨夜里说的话有些许过分了,自己怎么着也不应该质疑卫霖对陛下的忠心,这才是对卫霖最大的侮辱,于是没睡几个时辰,便提前来同卫霖交班了。

        “卫大人,昨夜是奴婢说话过分了些,望大人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记在心上,大人昨天又是下水,又是熬通宵的,也该回去休息休息了。”

        卫霖知道自己失职便是失职了,这次傅姑娘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落水的,他确实难辞其咎,只是昨日郭霄这厮说话也确实难听。

        “郭总管严重了,卫某人不敢当。”

        郭霄一听便知道卫霖的火气还没消下去,便只能继续道歉道:

        “卫大人府上满门忠烈,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昨夜奴婢千不该万不该怀疑大人的忠心,只是大人也见着陛下昨日着急的模样了,大人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了,可曾见过陛下如此这般,许是大人您还未遇着心上人,未能体会这种心情,可陛下难得如此在意一个女子,奴婢也是实在不想出什么意外,这才口无遮拦呀些。”

        卫霖不是记仇的人,况且自己本来就有错,郭霄都来找自己讲和了,他万没有继续生气下去的原因。

        “此事本就是我大意,决计不会再出现下一次了。”

        同为陛下信任之人,郭霄自是不希望与卫霖生出几分嫌隙,如此一来,便也算将之前的不愉快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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