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疯狂


第二天,随溪依旧早一步进入校园。景南萧被司机王叔暂时留下来。

        王叔看着车内后视镜映出的少年,恭敬地说:“景少爷,昨晚随溪小姐说她今天下午需要用车。所以下午还得麻烦景少爷你自己打车回大宅了,这是随溪小姐给你的车费!”

        景南萧哂笑一声,把那一张递过来的百元大钞推回去,客气又冷漠:“王叔,我知道了。我还不需要大小姐的施舍,还给她吧。”

        王叔为难地收回了那一张大钞,稍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在教室里的随溪一直坐立不安,等待着进教室的景南萧是什么表情。

        景南萧在其他人面前依旧保持得那么乖巧友好,待人处事仍然谦谦有礼。可是随溪一旦碰上他的眼神,那里却只有无限的冷漠和厌恶。

        迟丰鸣好像已经彻底忘掉昨天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死皮赖脸、撒泼打滚地终于求到了景南萧的联系方式。又在一旁欢欣鼓舞了好一阵子,来之不易的同桌,他可是要万分珍惜的。

        早读过后,随溪斜前方原本空缺的位置坐了人,是一个女生,留着齐眉刘海的短发,打扮得很初恋风,但眼中却满是不屑与骄傲。在随溪想多看她几眼时,她却是狠狠地皱眉,表情有点狰狞,对随溪表现出一股不喜之情。

        被嫌恶了的随溪:……这是又得罪人了?!

        身后的迟丰鸣靠近了随溪,不喜地说:“姜林雅回来了!随溪你可要保持住你的好脾气,别跟她一起发疯了。”随溪没有回头跟他搭话。

        反

        而一脸尴尬地问起身边的蘧茯苓:“我不会跟她打过架吧?!”

        “这个嘛,当然没有,只不过你们一旦靠近,就会变得不幸,谁都看不起谁,就容易吵架。”

        蘧茯苓告诉她,她跟姜林雅高一下学期的时候,因为一些小事,彻底结上梁子。随溪家境好,骄纵任性,在学校是我行我素惯了。姜林雅家境虽比不上随溪,但家里也开了小公司,而且成绩时常保持在前几。又因为长着一张初恋脸,在学校表白墙上有很多人视她为初恋。因此也很是端架子,高傲得很老早就看随溪的刁蛮大小姐作风不爽。

        两个人一言不合便能吵起架来,蘧茯苓和迟丰鸣拉都拉不住被怒火遮眼的随溪,然而每次都是以姜林雅夺得胜利告终,事后随溪总是气得要把脾气发在别人身上才舒服。班里人都知道她们俩是水火不容,但大多数人还是更偏袒姜林雅,因为她高傲却还能保持礼貌。

        听完过往,随溪无言以对,这都什么事啊!

        “所以啊,随溪,你一定不要去撞姜林雅这根钉子,每次都讨不着好,还气坏自己,得不偿失。”

        “放心,我现在没那么傻,太幼稚了!”随溪很坚定。

        搞学习不香吗,居然天天搞那些小学生吵架的戏码,太丢人了!

        才开学两天,身边的人都不得不承认随溪变了,变化极大。上课端端正正、认认真真地听,下课有时候还拉着蘧茯苓讨论一些问题。然后就是埋头苦干,做试卷,甚至坐累的时候,往后仰一仰,碰到了景南萧的桌子的边边,随溪也不作任何反应,就好像身后无人。

        当姜林雅发现随溪一到课间就埋头做试卷,只觉得可笑,肯定地认为她就是突然失心疯,装装样子。

        高傲如她,也还是忍不住去冷嘲热讽两句。随溪抬起头来,淡定地听她说完那些废话,留给姜林雅的就只有一个像看弱智一样看她的眼神。

        然后就又拉着蘧茯苓问问题,一点脾气都没有发。而姜林雅被晾在一边,不尴不尬,这一回倒是姜林雅被气得鼻子都歪了,哼哼两声就跑回自己座位,周围的人想看热闹的倒是看了个寂寞,不过也一致觉得随大小姐好像没那么莽撞无脑了。

        在随溪看不到的身后,景南萧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后背,一抹玩味从眼中一闪而过,若有所思。

        骄纵大小姐的一切行为都显得矛盾又可疑。

        放学的时候,蘧茯苓因家里有事,便早走了,这也符合随溪的心意。随溪拉着迟丰鸣在学校附近乱逛,

        迟丰鸣怎么问她,她都不肯说原因,也不让他走。

        景南萧出了学校,周边已经找不到什么人了。在经过昨天随溪他们经过的巷子口,景南萧就被一群人包围住,被他们裹挟着带去了巷子深处。

        景南萧神情自若,被那些小混混包围着,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只是漫不经心地挽起自己的袖子到手臂处,波澜不惊,就好像经历过太多这样的场面。

        “小子,别装了,看你这么弱,还想跟我们硬碰硬啊?!”昨天那位混混老大抵着身后的墙,吊儿郎当地说,“不过,你小子也真行!惹上了什么大款,人家给了我们一笔钱,叫你别痴心妄想,插足别人家庭。”

        “大哥,还别说,这小子看起来还真像小白脸,长得也忒好看的!”其中一个小混混嘿嘿嘿地附和着说,引起其他小混混的一片猥琐笑声。

        “呵,的确很弱。”

        景南萧的眼神变得阴冷起来,嘴唇微启,溢出了那一声“呵”,抬眼,直视着对面的混混老大。

        混混老大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十分不爽,急速地吐了一口烟,就把烟头泄愤地丢在地上,明显恼火了。身边一个小混混察言观色,见老大生气了,急于表现,想像平时那样去推搡景南萧一把。手还没碰到,两道惨叫声便先响起来了,再看时,小混混整个人已经飞到他老大身上,手也完全折了,老大被压得哀嚎。

        还没有人这么猖狂地反抗过他们这一大群人,其他人懵了。听到老大的气急败坏声,才反应过来,一并扑过去。景南萧腿长手长,动作流畅,从容自如地就把扑过来的那些小喽啰一一收拾了。

        “随溪,你看!那是我同桌诶!糟了,是昨天那一群混混!”迟丰鸣又急又惊,“他怎么还优哉游哉的,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吗?不行,我要去帮他。”

        随溪费了大力气才扯住他,还得顾着不发出太大的声响,一脸冷静,杏子眼里却装着些怒气:“你急什么,别以为你块头大就能对付那一群混混!冷静下来,先看看情况再说!”

        迟丰鸣虽然还是担忧,却也乖乖地安静下来了。

        他跟随溪在附近游荡,走着就到了巷子尾的拐角,就看到了景南萧被那一群该死的混混围住了。

        随溪叫他在手机里下载警笛声,然后自己退向更深处去悄悄打电话了。

        打完报警电话,随溪回来看到的就是几乎是一对多,只不过一压着多打。

        随溪只想让那一群人威胁男主一番,想不到那些人居然口无遮拦又气急败坏地打起架来。

        “他有刀,那个混混老大!”迟丰鸣整个人汗毛都竖起来了,慌张不已。

        随溪的心也跟着提起来,看着那把藏在裤袋里半露的散发寒光的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夺过他的手机放起了警笛声。

        那一群混混瞬间作鸟兽状四散,只有那个混混老大,被景南萧打得十分地惨,从地上爬起来,啐了一口脏血,眼神仅是不管不顾的狠劲,神志也已经被恨支配。趁着混乱,直接掏出那把随身携带的小刀,又狠又快,疯地一般扑向景南萧。

        景南萧的小臂被划了一道,倒是小看了这脏东西。

        景南萧正想狠狠地踹他一脚,那混混老大突然被人从身后踢了一脚,扑倒在一个水洼里,哼哼唧唧的。

        血不断地顺着小臂流下来,再顺着指尖滴进肮脏的水洼里,修长骨感的手,鲜红与苍白相映。景南萧毫不在意流血的伤口,死死地踩着混混老大的脸进水洼。踩够了,便转向他那只拿刀的手,空旷静寂的巷子里能清晰地听到骨头“咔啦”断裂声,还有杀猪般的惨叫声。景南萧眼中闪过的尽是疯狂和阴狠,脸上却还像平日那样挂着无害笑容。

        最后还是迟丰鸣惊呼:“景南萧,你的手受伤了!”景南萧毫无回应。迟丰鸣心惊胆战地看着景南萧那副手狠心黑又极致癫狂的模样,混混好像要痛晕过去了。迟丰鸣怕真出事了,只好鼓起勇气来,用尽全身力气才让他不再去折磨那个跟脏兮兮的水洼融为一体的混混老大。

        不知是谁报的警,警察很快就来了。混混进了医院,景南萧也被迟丰鸣强硬带去医院包扎。

        有了迟丰鸣的作证,虽然景南萧打人打得狠了些,但也只是自卫过度,所以只受了一顿训话,然后随家那边排了专人来协助。景南萧就被留在医院进行伤口包扎。

        而混混老大还有其他的混混就没那么好运,后面警察调查了一段时间,发现这些混混干这样的事不是一桩两桩,校方直接把他们开除了。因为都满了18岁,更是逃不脱法律的严惩了,而且听说后来他们又被人狠狠地打了一顿。

        在医院里,景南萧又恢复到平常的模样,冷静地试探着在那里为他忙上忙下的迟丰鸣:“你不是跟随大小姐走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那里。”

        迟丰鸣面上稳如老狗,带着哭诉:“还别说,随溪好没良心,在半路上抛下我了。平时巷子里总会有那群混混在欺负其他学生,我没事干,就到处溜达溜达,就乱逛到了那里。”

        心里却是唠叨了随溪一大堆,不明白随溪为什么不肯露面,还死都不让他跟景南萧说她当时也在现场,还报了警。

        迟丰鸣为了不让他怀疑,强词夺理:“你还说,如果不是我恰巧逛到了那里,恰巧有一个善良的心,你可能更危险了!”虽然他还是受伤了。

        “而且,我还想说呢,你打起架来就好像成了一个疯子!”迟丰鸣反应过来,感受到景南萧的注视,声线都有点颤了,“呃,不是的,我是想说你打起架简直是狠毒快,我都被狠狠地吓到了,你以前经常打架吗?”

        景南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那一双幽深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了他好久,久到迟丰鸣都快撑不下去,想爆真相了,他才移开了目光,轻笑一声。最后带着些沙哑的低沉嗓音:“哦,那真该好好谢谢善良的同桌。”

        “不用谢,不用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的!”迟丰鸣又恢复了原来那样,骄傲地说着,自己都莫名地有点感动了。

        他的傻样落在景南萧眼中,倒添了些笑意。

        在医院待了一个多小时,随庆在电话里问了一些情况,就叫景南萧不必担心后续的事,说他会处理好的。等到随家派人来接景南萧回去,迟丰鸣也坐着自家的车回家了。

        这几个小时可真是筋疲力尽了。虽然同桌不像平时那样温文尔雅,但更让迟丰鸣想对他闪星星眼了,疯是有点疯过头了,但打架的模样真的太有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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