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幕后凶手
我看了母后一眼，觉得她对清清的意见更大了，可怜的清清，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清清三个人来的很快，母后看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她们，又想到在内室还昏迷不醒的侄女，怒气更盛，这次直接将茶杯丢了出去，差一点就砸到清清的身上，我有些不满，清清虽没被直接砸到，但却被茶水溅了一身。
“说，是谁谋害了姜美人腹中的皇嗣，若现在坦白，哀家饶你们不死，否则，谋害皇嗣的罪名，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别抱着侥幸心理，就算皇上不计较，哀家也绝不放过！”
母后的这番恐吓，我总觉得意有所指，什么叫我不计较，姜美人腹中没了的是我的皇儿，我怎么会包庇凶手，我只不过有点心疼清清罢了。
“太后息怒，臣妾属实不知，还请太后明示。”
说话的是郭选侍，她身后有郭家，自然不怎么惧怕太后，不像她旁边的苏选侍，此时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我转头看向清清，见她眼中一片懵懂，和我对视时，眼中还闪现出一丝惊喜，我摇摇头，真是个傻姑娘啊！
“好，既然都不知，那哀家就让你们好好明白明白，来人，将这三位主子的贴身宫女拉下去，严加审问。”
“喏。”
看着雷厉风行的母后，我拿起了旁边的茶水润润喉，看向还跪在地上的三人，暗暗猜测谁是凶手，我相信清清是干不出来这事的，那便是郭选侍或者苏选侍了，她们当中，我认为郭选侍的嫌疑更大一点，话说无利不起早，她们两个都是继后的人选之一，姜美人出了事，郭选侍是最大的受益者。
刚刚听高德海说，清清的嫌疑在于今早来姜美人这待了一会，走后，姜美人就小产了，苏选侍的嫌疑是因为这几日常来请教姜美人弹奏古筝的一种罕见指法，郭选侍呢，是因为她最近和姜美人交好，给姜美人送来了不少礼物，因此，她们三个都有机会给姜美人用了禁忌之物。
“启禀皇上，太后，郭选侍送的那些东西，太医查验过后，没有问题，三位主子的宫女也没问出可疑的地方。”
听到太监的禀告，跪在地上的三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母后的脸色却越发难看，扫了她们三个一眼，开口道：
“那便搜宫吧，皇上以为如何？”母后说完便看向我。
我自是没有什么想法，后宫的事，我向来不擅长处理，于是道：“母后说的是。”然后对着高德海吩咐：
“你亲自带人去，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高德海刚要领命而去，就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在高德海身边耳语几句，高德海听后连忙上前回禀道：
“启禀皇上，太后，奴才的人查出，姜美人最近使用的熏香有些奇特，香气格外沁人心脾，但姜美人似乎不会调香，应是她人所赠。”
“你可查出是何人所赠？”我心一紧，连忙问道。
“皇上恕罪，这香是姜美人亲自交给贴身宫女的，宫中无人知晓。”
“那便只有姜美人自己知道了，姜美人可醒了？”
“回禀皇上，姜美人刚刚小产，身体虚弱，又惊惧过度，暂未醒来。”一旁的太医见我问他，急忙回道。
“那便先去查验这熏香吧。”
太医领命而去，我心生好奇，也跟着过去了，从宫女那得知，姜美人的奇特熏香已经用完了，太医便只好查验剩余的香灰，我见他先是用鼻子嗅了嗅，然后思索一会，竟用舌尖轻舔了一口，见此，我皱了皱鼻子，后退一步，摇头啧了一声，只觉得做太医也不容易啊，这吃起香灰来竟毫无心理负担。
太医尝完香灰后，皱起了深深的眉沟，又和旁边别的太医商量几句，才走过来向我禀告。
“启禀皇上，微臣在这剩余的香灰里发现了极为罕见的香料，微量即可造成孕妇子嗣不顺。”
太医话音刚落，内室里的姜美人正好醒了过来，她没有看向我们，而是直接扑到了郭选侍那里，狠狠地甩给她一个巴掌，怒骂道：
“竟是你害得我，亏我把你当成好姐妹，引为知己，你竟使如此恶毒的算计我腹中的胎儿。”
郭选侍出身将门，虽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了一巴掌，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一把捏住了姜美人的手腕，然后也不甘示弱的用力一推，反驳道：
“姐姐说话可要凭借证据，妹妹给你送的熏香你可是派人查验过的，可不要诬赖与我。”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看的我是眼花缭乱，等我回过神，姜美人已经跌在我脚下了。这些女人，平日里瞧着都是文文弱弱的，这打起架来，很是凶残啊！
“放肆，你们还有没有把哀家和皇帝放在眼里！”
母后发怒了，刚刚还闹得正凶的两个人瞬间都老实了，事情发展到现在，大致的结果我心中也有了数，于是唤人将被无辜牵连的清清和苏选侍扶起来，如今已入了秋，地上寒凉，她俩又是个娇弱的，跪久了身子该受不住了。
“姜美人，你说这香是郭选侍送的，可有证据。”
我看向姜选侍，她是苦主，自是先问她，更何况母后还在这。
“回禀陛下，郭选侍与臣妾一向交好，时常凑在一起说些体己话，这香也是她私下送给臣妾的，说是根据臣妾的体制，特意调配的，臣妾知她自幼拜在熏娘子门下，精通调香，便没有怀疑过，且臣妾身边的宫女都知道，每次郭选侍走后，臣妾便会拿出一些奇异的香薰出来。”
听姜美人说完，我又转向郭选侍，问道：
“对于谋害皇家子嗣这一罪，你可认？”
“回禀皇上，臣妾不认，臣妾虽精通调香，这奇异之香也确实由臣妾所制，但里面让人子嗣不丰的香料却并非是臣妾所放，而且臣妾每次都让姜美人将这香薰送给太医院查验，若臣妾真的作恶，又怎敢让太医院查验，况且姜美人这胎，太医院都不知，臣妾又怎会得知，从而加害于她。”
“你还真是能言巧辩，这香料，不仅能让人落胎，还能让人子嗣不丰，就算你不知道我怀有身孕，也不妨碍你算计于我，平日里，我们亲如姐妹，你送的东西，我若送到太医院查验，岂不是伤了你的心，所以你明知我不会去查验，才如此去说，可恨我竟瞎了眼，误信了你，这才害了我这未出世的孩儿。”
姜美人说完便又伤心的落了泪。反观郭选侍就冷静的多了，只见她对着我和母后磕了一个头，才道:
“皇上太后明鉴，臣妾没有害人之心，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
“荒谬，郭选侍难道觉得姜美人会拿腹中的皇子陷害于你吗？”
听到郭选侍的辩驳，不能姜美人开口，母后就气的忍不住训斥道。
“太后息怒，臣妾没有指认姜美人，毕竟宫中后位空悬，除掉臣妾，也不仅是姜美人一人得利。”
我闻言，只觉得郭选侍这嘴可真是厉害，对上母后，也没有丝毫惧怕，现在还把禁足的李美人也牵扯上了，在说下去，岂不是到最后成了朕的不是，毕竟是朕一直没有定下继后的人选。
“好了，你闭嘴吧，高德海，带人去郭选侍的宫中看看，查一下是否有可疑的东西。”
“喏，奴才这就去。”
等高德海走了，我又叫人扶起姜美人，让她到内室里休息，此时跪在地上的只有郭选侍孤零零一个人了，秀美的侧脸上印着一个明显的巴掌印，微微红肿，看着倒是有些凄惨可怜，高德海这次也没有让我等太久。
“回禀皇上太后，据其宫女交代，最近郭选侍调香时，虽不让任何人进去，但寝宫内并没有发现可疑之物。”
听到高德海的禀告，我默不作声，看向仍挺直了脊梁的郭选侍，她见我看向她，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矜贵的她之前不曾低下头，此时也既不反驳也不向我求饶，只静静的看着我。
“皇帝。”
听见母后的催促，我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才下了决心，开口道：
“郭选侍制作香薰，违反宫规，误使姜美人滑胎，即日起搬入静心苑，静心思过吧！”
静心苑就是后宫的冷宫，若无意外，郭选侍算是翻不了身了，母后虽对我旨意中的误使二字有些微词，但对郭选侍的处罚还算满意，便没有再说什么，此事到此算是结束了。
回到养心殿，我静静地在想着母后走之前对我说的话，她说，后宫无主闹得人心浮动，这才生出事端。
现在郭选侍折了，李美人刚被我惩罚禁足，适合继后的人选就只有姜美人了，可我，还是迟迟下不了决定，心中忍不住怀疑，小产事件中，姜美人真的清白无辜吗？
会不会是双方对弈中，姜美人棋高一着，想用小产换皇后之位呢。
“高德海，宣太医院院判。”我想知道，姜美人这胎是否真如那个太医所说十分稳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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