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又起波澜
喝喝酒，聊聊天，听听曲，在欣赏一下美人妖娆的舞姿，别的便没有了，这雅舍女子虽好，但不是我能够消受的，染了病就大事不妙了，老鸨说是清倌，但我幼时长在民间，自是听到不少市井野闻，这的东西，都是真真假假的，谁又能说准呢，不过，君子不立危墙，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
赶在宫中落钥前回了宫，在养心殿睡了一会后，就到了早朝的日子，又有人老生常谈了立后的事情，我听着他们辩驳，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丞相的身上，这老头真是老当益壮啊，醒酒倒是挺快的。
“启禀皇上，臣状告公孙丞相夜宿松竹馆，醉酒押妓，实在有伤风化。”
殿内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我看向那走出来的御史，然后又笑眯眯的看向那满脸错愕的丞相，看来他和朕一样都是没想到有人会因为此事弹劾他。
“丞相，你可承认？”
公孙丞相是个好面子的，如今却被人在满朝文武面前被人弹劾上青楼，实在是难堪之极，想要辩驳两句，但又怕那愣头青将别的事在牵扯出来，那可就里子面子都没了，看了一眼那满脸写满了跃跃欲试的御史，公孙丞相只得捏着鼻子认了下来，请罪道：
“老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我心道，丞相倒是个老实的，没有和朕打马虎眼，既如此，朕便从轻发落他吧，毕竟我朝并没有明令禁止官员不可出入风月场所，便道:
“丞相既知罪，便罚俸三月吧。”
那弹劾的御史见我这不轻不重的惩罚，心中可能有些不满，刚要上前一步，就被旁边的同僚暗暗拽了一把，他只好不甘心地住了口，退回行列中，我轻哼了一声，这些官员的小动作，朕在上面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退朝后，我看向未批的折子，是户部写有关去别国贸易的皇家商队收益情况，总的来说收益还算不错，其中去大和的张居正和去埃及的李善长收益不菲，都在四十万两左右，这两位有能力有野心，胆大心细，十分适合商队的领头人，我提笔嘉奖了一番，然后看向那几个亏损的商队，分别是吕政、宇文龙等人，赔的不多，便不惩戒了，毕竟在外走了一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批完折子，宗人府来了人，说二王爷庆天娶了侧妃，我让高德海赐下厚礼便算完了，这事本不应该是我管，属于皇后的内务，但如今没有皇后，便禀告我这来了。
为了省心，还得立皇后，可是立谁呢，我摸着光滑的白玉镇纸，再次吩咐高德海打听一下后宫的妃嫔最近都在做什么。
“启禀皇上，姜嫔小产后身子一直不好，正安心在宫中养病、李嫔最近喜欢在御花园赏花、岳良媛在宫中练习插花，希瑜贵人在宫中看书、公孙美人和温美人在宫里学习做糕点、苏才人在宫中学习乐器大舜、白选侍、蔡选侍和郭选侍都在和慈宁宫的嬷嬷学规矩。”
“嗯。”我摆摆手，让高德海跪安了，看来现在后宫还算安稳，那就在等等吧。
可能是我的嘴开光了，刚想着后宫安稳，没过一月，后宫又出大事了，一大清早，就来人禀告说温美人毁容了，我闻言连忙带人赶去，后宫女子，一重子嗣，二重样貌，若毁了容，那这辈子就算完了，到底是谁，竟有如此恶毒的心肠。
我到的时候，太医已经会诊完了，我招来院判，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禀皇上，温美人用完早膳后，皮肤忽然红肿异常，微臣等全力医治，消肿后怕也会留下疤痕。”
“可查出原因了？”听到内室传来的阵阵哭声，我叹了一口气问道，一个好好的美人，忽然就被毁容了，真是可怜。
“臣仔细查验过温美人所用之物，应是出在那盘芙蓉糕上。”
我顺着院判的手看着在我不远处摆放的糕点，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这看起来精致可口的糕点竟然有毒，看来，我以后也要少吃这些东西了。
“高德海，去查一下。”
“奴才遵命。”高德海领命而去，我揉了揉一跳一跳的太阳穴，觉得有些烦躁，没有心思喝茶，我背着手走到门口，看着外面怡人的景色，等高德海的调查结果。
后宫一共就这几个人，之前出了一个害人小产的，现在又出了一个下毒毁人容貌的，朕的后宫，哪来这些牛鬼蛇神，若找出幕后凶手，我定要加重惩罚，好好威慑她们一回，不然整天弄幺蛾子。
本来觉得今天就挺不顺的，可没想到，让我更生气的还在后面，没等到高德海，却等到了清清宫中的一个小宫女。
“启禀皇上，贵人回宫后就呕吐不止，请您赶紧派个太医救救我们主子吧！”
“什么？！”
听见清清出了事，我顿时再也顾不上其他，叫上院判南宫毅就往永寿宫赶去。
在这后宫，我能够忍受任何人出事，唯独忍受不了清清出事，若清清和温美人一般，我该怎么办？清清最重容貌，定是受不了这个打击。
到了永寿宫，不等宫人请安，我一个箭步就冲进了清清的内室，屋里虽然熏了香，但也能隐隐闻到那难闻的气味，我却毫不在乎，只想快点来到清清身边，守护着她。
“皇上——”
清清见我进来，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间蓄满了泪水，睫毛微颤，眼泪就如珍珠般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好像砸到了我柔软的心上，让我心疼不已。
“清清不怕，朕来了，朕会保护你的。”
看见清清颜面无碍，我松了一口气，搂住半卧在床上的清清，轻抚她的后背，然后紧紧盯着气喘吁吁的院判，我心中暗想，若这老头治不了清清，朕一定摘了他的脑袋，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冲冠一怒为红颜。
南宫毅把着脉，见希瑜贵人又恶心想吐了，才赶紧退后一步，躬身回禀道：
“启禀皇上，希瑜贵人应该是误食了一些东西，才引起呕吐，所幸服用不多，臣在开几副催吐的方子，贵人便无碍了。”
听到南宫毅的话，我悬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了，就是可怜我的清清要遭些罪了，我不忍询问清清，便看向一旁伺候的宫女问道：
“贵人用过的东西，还不都拿出来给院判瞧瞧，若有下次，朕定不轻绕，还有，今个是谁负责贵人的饮食，统统拉下去仗责三十！”
我以为是下人服侍不周，有人偷奸耍滑导致的，便直接下令想要好好替清清出这一口恶气。
清清闻言，连忙抬头看向我，悄悄用手扯了扯我的衣角，可怜巴巴的对着我喊了一声皇上。
我知她心善，不忍责罚下人，看着那苍白的小脸蛋，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好收回之前的话，道：
“既然你们主子求情，便免了这次的责罚，若有下次，直接杖毙！”
“多谢皇上恩典，多谢主子恩典。”
那几个负责饮食的宫人连忙叩谢道，要知道，她们这些伺候后宫娘娘饮食的宫女，不是那等干粗活的，若真挨上那三十个板子，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在扔去内务府，就彻底没有活路了。
院判写好了方子，便赶紧交给下面的人去熬药，喝了药，清清吐得更厉害了，我心疼的不得了，清清怕羞，嫌弃自己呕吐的样子太过难看，便不让我陪在她身边，我只好坐在外室等着，这个时候，高德海可算调查回来了。
“启禀皇上，太医们查出那糕点中含有水仙花之毒，温美人今日没胃口，便多用了几块，所以这才伤了脸。”
“可查出是何人所为？”我冷冷的问道，今日的事情已经让我耐心告竭了。
“奴才无能，只查出来这盘糕点是公孙美人和温美人所做，而这有毒的水仙花，则生长在御花园的西南方。”
高德海见我沉吟不语，顿了顿，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启禀皇上，奴才听闻，希瑜贵人也在温美人那用了一点糕点。”
听到高德海的话，我本熄下的怒火一下子又燃了起来，今日之事，难道针对的是清清？
“啪”的一声，我狠狠地拍了一下茶桌，上面的茶具应声而落，摔个粉碎。我却下意识看了一眼内室，怕刚才的声响吓到清清，我不该在这发脾气的，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等心情平静了些，才抬步走向内室。
清清将腹中的东西吐干净后，就忍不住倦意，睡了过去，我走到她床前，帮她掖了掖被角，又在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后才带人离开。
到了温美人那，后宫中的妃嫔们已经等候我多时了，我坐好后，便从姜嫔开始一直到蔡选侍，将质疑的目光从她们脸上一一扫过，然后冷笑一声，这些女人，不管内心如何蛇蝎，面上倒都是无辜之色。
“温美人的糕点出现了水仙花之毒，各位可有什么想说的？”
我说完话，屋里却无一人回应，见我脸色越发难看，姜嫔才站起身来轻声道：
“回禀皇上，臣妾近日一直在宫中养病，极少出来走动，不知温妹妹中的这水仙之毒从何而来？据臣妾所知，宫中可没有种植水仙花的地方。”
我看了姜嫔一眼，也没有隐瞒，直接道:“御花园的西南角发现了有毒水仙。”
姜嫔听完没有做声，沉吟了一会，退回了座位上。这时，岳良媛却忽然站了起来，她若有所思的看了李嫔一眼，才脆生道：
“启禀皇上，臣妾听闻李姐姐最近常在御花园赏花扑蝶，不知李姐姐可否知晓这有毒水仙的藏身之地。”
听到岳良媛的话，李嫔连忙起身怒斥道：
“妹妹可不要信口胡诌，若是说我去过御花园就有嫌疑，那妹妹也脱不了干系，妹妹最近喜爱插花，宫中可是人尽可知。”李嫔说话伶俐，不甘示弱的把岳良媛拖下了水。
“我与温美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害她做什么！反倒是姐姐，我可是听闻温美人前几日言语中得罪了你，嘲笑姐姐宫中连个像样的摆件都没有。”
“你！”
李嫔被岳良媛气的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她是清贵人家出身，家中资产别说比不上富可敌国的温家，连地方官的蔡家都比不过，家中不但贴补不了她，她还要时常赏些东西回去，这一直是她的痛处，没想到却被岳良媛这个贱人这么大咧咧的嚷了出来。
“皇上明鉴，温美人刚与臣妾发生冲突就出了事，这定是有人要陷害臣妾。”
李嫔转身看向我，选择不在和岳良媛这个炮仗争辩，直接叩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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