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龙傲天×小炮灰 31
“站住！”
李光曜叫住了小厮离去的身影。
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垂着头的小厮。
小厮的表情看不见，小厮的队长紧张得抓紧了衣服。
气氛一瞬间凝固了一般。
李光曜伸手把小厮手上的盘子拿下，放在了白长老面前，而后看也不看小厮他们一眼，随意的挥手赶苍蝇一样示意他们离开。
小厮的队长松了口气。
原来是菜留下，而不是人留下。
这道菜，白长老爱吃。
小厮跟着队长离开了。
这个插曲并没有在李光曜等人的心里留下痕迹。
族长给白长老敬酒，满怀关心的恭维语句之下，意思是在试探白长老今日过后，是否会离开李家。
李光曜听闻此言也停下了手头的筷子，期待的听着白长老的回答。
白长老道：“我曾答应旧友护李家万年，万年既已到，我白某也就算是完成了对他的承诺了。”
听这话的意思是要离开了。
李光曜手里的筷子咔嚓一声应声而断。
李族长不像他儿子那般沉不住气。
他脸上还是笑着张脸，开口道：“曜儿在秘境中技不如人被废了手，我让他面壁思过，勤加修炼。他昨日还是跑到了岛外，不过倒是带回了个对白长老有用的好东西。正是先前寻不见踪迹的羽灵珠。”
白长老抬眸瞧向李光曜。
雪白的睫毛下的浅瞳亦如清雪一般寡淡清冷，但眼睛里印着的人，是捧着一颗火热真心对待自己的赤诚青年，灼灼生辉。
和万年前的旧友，是那么的相似。
啊，毕竟是他的后人，毕竟也是……
想到此处，清冷眸子里的万年寒雪，都隐隐融化。
族长继续说道：“我知白长老要找羽灵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想请白长老再帮李家一段时间，至少在老祖出关后再离开，不知白长老你意下如何？”
族长举着杯，就等白长老的回应。
用羽灵珠换白长老多留李家一段时间。
周围空气静谧，都在等着白长老的答案。
正主还没回答，李光曜胳膊肘往外拐道：“我找到的羽灵珠，我送给你，没有任何条件。留不留下，看你自己。”和白长老说完，转头对手下吩咐道：“去，把人给我带上来。”
手下点头应声，半晌后苏忍被粗暴的带了上来，丢在地上，如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唔唔唔……”苏忍奋力挣扎着。
他一出现，原本和谐的宴会上发生了多处改变。
白长老动了。
他渡劫失败，时日无多。
不敢贸然答应李家族长只是因为怕自己大限到来，而食了言。
他需要羽灵珠，因为他也想活。
本来漫长的岁月与他而言失去了意义，但现在不一样。
因为现在有曜儿。
他想看旧友的李家的未来，他想看曜儿的未来……
那个先前走错队伍的小厮也动了。
一大盘子的海鲜扣在了挡路的管家脸上。
在苏忍出现的那一刻，他朝他跑去。
陆凡朝苏忍跑去。
“是你？！”李光曜瞧见了小厮抬头的模样，那就是陆凡！
他登时拍桌而起。
先前拉走陆凡的小队长是另外两大家族在李府安排的奸细，此刻也全部都解除了伪装。
与李府众人刀剑相向。
所有人都在同一时刻动了。
白长老行至苏忍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掌伸出。
手指轻轻一划，就如同利刃。
他要将苏忍破腹取珠。
李光曜伸出义肢拦住陆凡的去路。
裴、周两家的细作大开了李家山庄的大门，将外面的高手全部放了进来。
混战，即将开始。
-
要被白长老强行破腹取珠，那种疼痛无以言表，苏忍即便是塞着口塞也忍不住咬碎牙痛呼出声。
浑身激烈颤抖，如同一条脱水垂死挣扎的鱼。
“啊！”几乎是同时的一声喊叫。
陆凡神色冷然，又一次斩断了李光曜挡在身前的右臂，而后一剑刺入了李光曜心脏。
他瞧见苏忍破布娃娃一样的惨样，几乎杀红了眼。
“好狗不挡道知道吗！”陆凡抽出归墟剑，瞪着血红的一双眼看着李光曜身体无力倒下。
都怪这个人，不然自己可以赶上的。
白长老怎么对苏忍，他就要怎么对李光曜。
“大胆！”另一旁，族长看见自己儿子没了，大喝道。
怒发冲冠，元婴巅峰的气势一下子荡开，逼向陆凡。
九阴白骨爪抓向陆凡的脖子。
陆凡直直的往前冲，仿佛看不见李家族长的攻击。
那道元婴期的全力一击眼见要击中目标之时。
“铮！”一道白衣替陆凡挡下了攻击。
白衣青丝，是翩翩公子林在。
他的腰间挂回了自己的那块腰牌。
他因徒弟欠下陆凡和苏忍的人情债，是时候要还了。
白长老手里握着羽灵珠。
能够感觉到手心里强大的力量。
他的神识冲入其中，将灵物上原本的神识替换，将上古遗物易主。
羽灵珠一震。
随后白长老立刻感觉到满目疮痍的身体焕然新生。
再次睁开眼时，却没想到看见了面前血色一片。
李光曜气息微弱的倒在血泊里。
“曜儿。”白长老声音带上了不可查的轻微颤抖，他往李光曜赶去。
陆凡契约羽灵珠的神识被白长老攻击，灵海神识一晃，闷哼一声，显然受了很重的内伤。
但他丝毫注意力都没有放在内伤上，他半抱起了苏忍。
苏忍的身体在快速失温。
慌张的取出了储物戒中的九转还魂丹让他服下。
“苏哥！哥、哥！”他颤抖叫喊，期望自己能够得到怀里的人的回应。
苏忍轻轻眨了眨眼，伸手，满是鲜血的手摸了陆凡的脸，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力气顺着狰狞的伤口都流失了出去，现在他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最终手掌无力垂落，徒留陆凡侧脸沾染的鲜红血痕。
陆凡忙抓起苏忍的手重新放回脸上，撕心裂肺的哭喊：“苏哥！你醒醒。快醒醒……”
“曜儿，曜儿。”白长老不可置信的轻拍李光曜脸颊，手忙脚乱，脑袋中甚至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他才找到了继续活下去的信念。
为什么他的信念就要死了？
若没有曜儿，长生有何意。
李光曜被鲜血呛住了声道，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气泡，他目不转睛盯着白长老，一副生怕看不够的样子。嘴上笑道：“真是稀奇，你也会有这么着急的表情。”
“曜儿，你别说话，我一定会救好你的。”
李光曜心里知道一切都没用了。除非有九品的九转还魂丹。
但世间仅有的一颗刚刚就被糟蹋了。
可他临死前却难得挺高兴的。
他让阳春白雪的白长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表情。
是因为自己。
只因为自己。
“那晚，你喊的‘成律’是谁？和我做，为什么喊的是别人的名字？”
李光曜最后只有这么一件挂在心头的未了之事了。
白长老一愣。
李光曜寂然一笑：“看来我等不到答案了。”
话落，他的脑袋一侧，一双星目失去了高光。
白长老连连摇头，两颗清透的玻璃珠子终于融化了，泪水决堤一般溢出眼眶，砸在李光曜的脸上。
“是你。喊得是你的名字。李成律，你以前，叫这个名字。”
一万年以前。
他的旧友。
李成律。
李光曜是李成律的后人，也是他的转世。
但很可惜，李光曜已经听不见他的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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