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录制
第073章录制
6月16号全天，雪莉在摄影师罗杰·塞梅尔的指导下，为首支个人单曲和首张个人专辑拍摄人像素材。当天下午，埃尔维斯·乔斯特离开西兰镇，前往纳什维尔进行录制前的最后准备。
身为老牌音乐制作人，他在这座乡村音乐之都，自然有合作惯的乐手与录音棚。之所以提前一天前往检查，只是为了防止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他对这次录制非常重视，几乎将它当成了制作人生涯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名叫雪莉·艾伦的姑娘，将会因为《柠檬树》名声大噪，随后推出的录音室专辑，会让她在流行乐坛更进一步。
这几天，他与这姑娘讨论商定编曲与音乐风格时，不断刷新着对她天赋的认知。甚至一度认定，明年的格莱美最佳新人奖，除了她不可能是别人。
希望他的预感能够成真。
他真的有些同情那些与她同一时期出道的歌手们。
‘杰克，说到三文鱼，我认为烹饪方法真的很重要。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生食，我觉得这份……’
“雪莉，昨天上午，星环唱片正式将35万美元转入了第三方保险公司账户。16日那天下午，埃尔维斯离开前，我与他正式签订了制作人合约，支付了50，也就是25000美元的基础制作人酬劳。”
6月18号周一上午十点整，车载电台美食节目讨论食谱的声音中，一辆黑色福特轿车驶进田纳西州纳什维尔市范围。车厢后座上，养精蓄锐三小时的雪莉一睁眼，立刻迎来了肯·贝克的科普。
“扣除另外50与40000美元摄影费用后，留给单曲和专辑的制作费用为26万美元。”
“这是我根据纳什维尔普遍的市场物价列出的清单。只能说，雪莉，最好不要发生任何计划外的支出。否则的话，你在星环唱片的版税账户，会首先变成负数。”
“……”
听完经纪人先生的介绍，雪莉表情遗憾地从他手上接过计划支出查看。星环唱片转入第三方账户的专辑预付款余额26万美元，录音室租赁费用每小时150美元，一天平均6小时，每天费用最少900。
单曲的话，一两天搞定，专辑的话……一切顺利半个月，磕磕绊绊几个月，保守起见，按照三个月算，总计81000。
接着，录制歌曲伴奏的录音室乐手，时薪50美元，乡村音乐配器简单，聘用4人足够。全部12首歌的音轨30个小时完成，预付款余额再减6000。
剩下的，嗯，混音工程师5万，母带工程师5万，乐器租赁8千，如果不是埃尔维斯·乔斯特自降5万美元身价，6万5千美元会变成1万5千。
想想看吧。
这些钱除了支付所有成员的交通往返，还得兼顾食宿费用以及各种正常的生活开销。
这次有6万多，也许不会出现问题。下次呢？如果换个制作人呢？1万多美元撑过3个月，真的会很紧张，很可怕。
“克里斯，你第一张专辑的预付款有多少？”
“我吗？比你更加值得同情，仅仅有25万，并且还没有欣赏我的制作人为我打折。”
手把汽车方向盘减速转弯，戴着墨镜正在开车的男人听见车后座传来的问题，通过前方后视镜看了后排座位上的女孩一眼，挑了挑眉毛笑得有些感慨。
“但是，你知道吗。我现在录专辑，预付款有200万。全程享受最顶级待遇，吃最好的食物，住最好的酒店，只要不是故意烧，预付款根本用不完。”
他主动爆料道。
“努力吧雪莉，像我一样早日成名。等你专辑预付款多了，完全可以拿着唱片公司给的钱，录完专辑做自己想做的事。”
“悄悄告诉你，我用没有花掉的那部分，自己增加了一些后，在夏威夷科纳地区买下了几座咖啡种植园。未来如果有机会，欢迎你去那里游玩参观。”
“hey，hey，hey，等等！这难道不违法？！”
车后座，雪莉听完克里斯·安德森表面炫耀，实则鼓励的话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将清单还给经纪人。
副驾驶席上，对这个圈子完全陌生的盖里·艾伦发出惊异的呼声，控制汽车开上高架桥的男人摇了摇头，给身边的大男孩儿解释预付款的基本概念。
这部分钱读作预付款，实际上等同于唱片公司提前发给签约艺人的薪酬。
只在艺人确定制作专辑时发放，用以支付可能的各种专辑制作开支，并且还有一个目的，不让旗下的签约艺人饿死。
从本质上讲，这部分钱发出去后完全属于艺人。艺人用它买房买车做投资统统没有问题，只要能在合约期，交出符合唱片公司标准的录音室专辑。
纵观流行乐坛，多得是与唱片公司签约，乍富之后管不住自己的音乐人，特别是最多底层出身的黑人歌手。
买车炫富，夜店泡妹，包场撒钱只是普通。
录制专辑时，将某种白色粉末加入日常食谱获取灵感，用预付款支付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到了，绿湾工作室。”
克里斯·安德森科普期间半个小时过去，将近上午十点四十分，轿车转进纳什维尔克雷斯特莫尔路，2320号停车场停下。
四人从车上下来，五分钟后见到出来接他们的埃尔维斯·乔斯特。在他的带领下，走进这栋五层高的建筑物，开始熟悉未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地点。
穿过长长的走廊，转进一层东侧的录音区域。如果只看面积，包括观察窗对面的录音室在内，这间不到一千平方英尺的工作间真的不算大也很普通。
但据白发资深音乐制作人所说，别看这里外观不怎么样，内在，也就是各种录音设备，绝对是纳什维尔市，现存录音棚中最顶级的那一档。
例如眼前这台英国丽声rr108数字模拟调音台。
完全定制，价值百万，就算他们制作专辑时用不到108条音轨通道，多些可能性也很好。
除了这个大家伙，监听室内数对十几万美元的监听音箱，录音室内最顶级的心形电容收音麦克风都是小东西。他相信，在这种条件下录音，绝对可以100完美保存雪莉动人的声线。
不如现在就试试看？
昨天他抵达这里后并没有闲着，调试设备时已经找录音室乐手，完成了单曲伴奏音轨的录制。
《柠檬树》这首歌情绪复杂，旋律却很简单。
正好可以练习适应一下，看看歌手与这间录音棚各种器械间的化学反应怎么样。
“当然可以，我早就准备好了。”
埃尔维斯·乔斯特提出建议，踏进这栋建筑就兴奋起来的雪莉积极响应。
监听室内，头发花白的中年制作人在调音台前坐下，调出歌曲伴奏播放让雪莉熟悉录音室乐手的演奏风格，盖里·艾伦默默旁观，肯·贝克小声哼唱，克里斯·安德森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停下，总是会被这首歌控制的经纪人先生，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
十多分钟后，雪莉将伴奏听了三遍完全熟悉。对着埃尔维斯·乔斯特比出一个手势，对着身后三人点了点头，走进录音室戴上耳机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节奏和情绪，准备迎接职业生涯的首次独立挑战。
录制《浅滩》时有人跟她共情，歌曲发售后销量那么高，有几分她的功劳也根本说不清。
这一次却不会。
她将用自己的声音，自己的全部，完成这首作品。
《柠檬树》。
来吧，从这首歌开始。
从这间录音棚起步。
噔咚，噔咚。
噔咚，噔咚。
跳跃的音符，雀跃的心情。调音台前，掌控全局的制作人推送伴奏，观察窗另一侧，雪莉睁开眼睛心情激荡精神奕奕。
监听控制室内，克里斯·安德森调整了一下站位，让自己处于监听音箱最佳声场处，脑海之中迅速回忆了一遍这首歌曲的细节。
仅仅是初恋的心烦意乱？不，已经不是。
跟他一墙之隔的女孩儿，短短两天，就在指导者的帮助下，赋予了这首歌更高层次的情感内核。
‘我呆坐在这无聊的房间里。
又是周日的午后，外面下着雨。
我消磨时间，不安徘徊，等待你出现。
可你始终没来，我很诧异。’
调整过的歌词，调整过的情绪。麦克风前，雪莉让自己的声音带上委屈与疑惑，尽量放松了脸颊肌肉咬合，配合跃动的节奏，假装轻松不在意，演绎整首歌。
第二十秒，她坦言自己等不到男朋友很寂寞。
第三十秒，她回忆心上人对她说过的一幕幕，试图跟上他的思维方式，可结果并不怎么好。
她不懂他说什么，他也不懂她想什么。
美好的初恋眼看就要悲剧收场，她放开胸怀尝试换个角度看世界，可对方却不这样想，早已抛下她，一个人走远。
‘哦～
我坐在这里，我浑身乏力。
脑海里萦绕着一片乌云，我想我该去洗个澡。
我觉得好累，只想躺在床上。
你始终没出现，我很诧异。
孤独并不适合我，我可不想一个人与柠檬树做伴。
我漫步在快乐的沙洲，无论如何会找到另一个乐趣。
一切皆有可能，宝贝。
到时候吃惊的人会是你。’
面对无果的初恋，少女故作坚强发泄不满。
调音台中央，埃尔维斯·乔斯特越听越满意，方正的脸庞上严肃不在，笑容满溢。
他身后，盖里·艾伦、肯·贝克摇晃脖颈打节拍，克里斯·安德森听完第一遍录音室版本后确定，这注定会是一曲惊艳一个时代的夏日经典。
只是……
我觉得好寂寞，我在等待你？
小姑娘，不知道你唱这首歌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我站在这里听你唱的时候，眼里心里都是你，也只有你。
你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你能不能首支个人单曲，首张个人专辑就横扫市场，创造销量和奖项方面的奇迹？
快一点成功好吗，远远看着你的感觉真的很累。
知道吗，你在录音室里唱着《柠檬树》。我站在这里，中间跟你隔着一道墙，心有顾虑，焦虑堆积，害怕失去你。
很可笑不是吗。
万人迷克里斯·安德森，竟然会不自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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