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这女子显然认识自己
从梦中醒来，千百里一身热汗。梦里的场景很真实，但醒来后能清晰记住的画面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女孩那双盈盈动人的眼眸。
千百里揉了揉额角，复又躺下，之后便再也没有做梦。
第二天早上，千百里在苏灵灵的门口站了许久，都不见她推门出来，就将画坊的地址告诉了客栈的伙计，便离开了。
当苏灵灵睁眼时，已经是太阳高挂，暑汽蒸腾的正午。她有些倦怠地坐在床沿。
昨天并没有消耗多少体力，怎么身体会如此疲累？
闷热的湿气从窗外钻进屋里，苏灵灵的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其实她昨晚睡的还不错，除了一个奇怪的梦境。
她隐约记得那是一个乡下，四周都是水田，自己穿着火红色的嫁衣，来到一座很老的古宅。那里有一大户人家正在相看姑娘，她走进院子里，没有一个人敢拦她。
只是她要进屋子时，却被一个丫鬟给叫住了。
“这是少爷给你的。”丫鬟将一张纸塞到她的手里。
“这是什么？”苏灵灵问。
“婚书。”丫鬟道。
苏灵灵看了看手中的纸，那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字写的不错。”
“这是少爷亲手写的。”丫鬟赶紧道。
梦中的少爷并没有现身，苏灵灵也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模样，只是看了一眼那正堂的门口，想也不想的走了进去。
“你来干什么？”正堂里端坐着一个神采奕奕的老太太，她忽然站起来，冲苏灵灵吼了一句。
苏灵灵没有立即答话，正堂里坐着一圈族里的长辈，他们看向苏灵灵，一脸的疑惑。
“我是少爷过门的妻子，这是少爷亲自写的婚书，您在这里给他相看姑娘，要欺骗大家吗？”苏灵灵走到正堂中央，扬起手里的婚书。
“不可能，拿来我看！”老太太几步走到苏灵灵面前，伸手就抢。
苏灵灵将手一背：“你以为撕掉就不存在了吗？”说完，她瞪向老太太，神色没有丝毫的畏惧。
老太太见抢不到，就想让人把苏灵灵拉出去。
苏灵灵当然不会让她那么做，立即对着正堂里的族亲长辈说道：“各位长辈，晚辈不被老太太认可，但我手里的婚书绝对不是作假。请各位长辈过目。”说完，她将婚书递给她旁边最近的一位老者。
只是她刚要开口在解释什么时，她就晕了过去。梦境随之化散，她在也想不起来什么了。
这个梦境很短，却异常的清晰，就像苏灵灵亲自经历过一样。
苏灵灵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想起今天要去看千百里的，结果一觉睡到这个时候，不由地心里有些汗颜。
不知道那画坊在哪儿？昨天要是问清楚地址就好了。她一边想着一边下楼。
客栈的伙计抬眼看到他，想到千百里的的交代，立马迎了过去，“公子，这是与你同行的那位公子留给您的地址。他说从咱们客栈门出去左拐，见到第一个巷子口在左拐。看见一间糖果铺子后右拐，在巷子左边，有一间名叫画道的画坊便就是了。”
苏灵灵接过伙计递过来的纸条，那上面的字苏灵灵完全看不懂。虽然看不懂，但苏灵灵还是装的若无其事。
她跟伙计随便要了一些吃的填饱了肚子，便去找千百里了。
今天比昨天稍微热一些，苏灵灵走在巷子里，没走几步就开始身上冒细汗。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大家丝毫没有因为酷热而减少半分游逛的兴致。
苏灵灵忍不住怀疑是自己体质出了问题，因为每个从她面前路过的人，都没有像她一样额头带着细汗。
天气真的是很酷热吗？为什么别人不像她一样？苏灵灵开始有了一些怀疑。
“让让，让让。”忽然苏灵灵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她扭头望去，只见几人抬着一顶轿子，从她身后走了过来。苏灵灵靠边站了站，好奇的看向那轿子——也不知里面是什么贵人？
那几人走的很快，越过苏灵灵就直奔画坊。当苏灵灵来到画坊时，那顶轿子的主人已经稳稳坐在画坊里了。
“夫人，您看这美人图，已经帮您修补好了。”一个老者正躬着身子双手捧着画，送到女子面前。
那女子一双美目停留在画卷上一会，缓缓道：“姜掌柜，你这手艺越发精湛了。”
“此画不是我修补的，乃是我画坊里新来的一个匠人。”姜掌柜倒是丝毫没有隐瞒。
“哦？这画上的美人栩栩如生，连身后的山水都清晰可见，想来他技艺十分了得，倒是让我对他感了兴趣，叫他出来见见吧。”女子接过画，顺手递给了身旁的侍女。
“好嘞，夫人您等会儿。”
苏灵灵走进画坊时，就见那夫人坐在一边喝茶，她打量着画坊里悬挂着的字画，虽然看不懂，但却不妨碍她欣赏。
“公子，您是想买画，还是修补旧作？”一个伙计凑过来问道。
“我先看看。”苏灵灵随口道。
那伙计见苏灵灵并没有想买的意愿，便没在搭理她。
忽地一声茶碗碎裂的声音，苏灵灵回过头，便见刚刚坐着喝茶的女子站了起来，她脸上略微惊讶地看向从铺子后面走出来的千百里。
千百里也看向女子，眉头不由地轻轻皱了皱——他不记得这个女子，但这女子显然认识自己。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女子的惊讶只是一瞬间，立马就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苏城，这位是平王府的姬夫人。”姜掌柜向千百里介绍站起来的女子。
“姬夫人，在下苏城。”千百里抱拳道。
苏灵灵看向千百里：好家伙，他给自己改名字了，还跟她一个姓！
“苏公子真是技艺高绝，我府上还有一副残卷，不知苏公子是否感兴趣？”姬夫人又坐了回去，端起茶喝了一口。
“只要价钱合适，在下没有拒绝的理由。”千百里看着姬夫人，从她的反应来看，她一定认识自己，她的眼神隐隐有些闪躲。
“价钱您不用担心。”姬夫人从钱袋里取出一个血红色的珠子，递给千百里，“这价值千金，作为押金。”
千百里接过看了看，隐隐觉得有什么寓意，但他脑中一片空白，只好推拒道：“这个我不收，明天您将残卷带来，我先看看在说吧。”
女子见他并没有收下珠子，脸上略微有些失落。
“那明天我就将残卷带来，苏公子可不要食言啊。”
千百里看向她，点了点头。姬夫人起身走出来画坊。
千百里看着她的背影，想不出自己和她有什么渊源。他眼睛瞟向苏灵灵，其实从他掀起门帘时，就看到画坊里的苏灵灵了。眼见苏灵灵左转右转地假装赏画，千百里不由心里暗笑。
“姜掌柜，那位是我弟弟，他今天特意来这里看我。”
“哦，原来是苏公子的弟弟啊！我说他怎么在这里呆这么久。这是看您啊！”画坊的伙计很机灵，立马笑着道。
“对啊，我是他弟弟，特意来看看。你们这个画坊不错嘛，这么多好东西。”苏灵灵虽然看不懂文字，但是艺术又不分语言，她依旧看出这里有不少佳作。
“苏公子，喝茶。”伙计知道苏灵灵的身份后，立马奉上一杯热茶。
“对了，平王府是什么地方啊？”苏灵灵好奇的问道。
“苏公子，我知道你们是外乡人。但既然来了这元城，不知道平王府，就是你们的不是了。这平王府就在纪元大街的东头，那平王元贞可是陛下的表兄，在天盛是极其的尊贵，可不是我们这般小人物可妄议的。还有那姬夫人，虽说不是平王最宠爱的女人。但是她背后是平王，那也是我们这般小人物不可得罪的。以后您可千万不要在外面随意说起。”姜掌柜神色凝重地小声道。
“哦，好，”苏灵灵点点头，不过她突然对姬夫人有几分好奇，因为她也觉得姬夫人很可能认识千百里。
“姜掌柜，刚听您的意思——那姬夫人不是平王最宠爱的女人，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苏灵灵眨了眨眼睛问道。
“这只是元城权贵中私下流传的，听说姬夫人的母亲是青楼女子，所以姬夫人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办法给平王提供什么帮助，自然她不怎么受宠，但实际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她此前来过这里几次按说不受宠，就会让她出来，但受宠，却又有那样的流言。”姜掌柜是个正直的人，他不太喜欢说这种传言，语气犹疑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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