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还是会嫁给他
一场夜雨，晴空如洗，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苏灵灵用过早膳后便带着张嬷嬷出门了。正天街上人来人往，到底是靠近皇宫的地方，周围的环境比之前住的客栈要干净整洁多了，就连路面都宽了好几倍。
苏灵灵路过一家香铺，那里面飘出香味极其好闻，她不由地走了进去。
“公子，我们这里什么样香薰都有，您先随便看看。”店铺伙计一边摆弄着香薰，一边殷勤地招呼道。
一般男子来这里买香薰，都是用来薰衣或者送礼。
张嬷嬷跟在苏灵灵身后，粗粗地瞟了一眼铺子里的香料，小声道：“苏公子，咱们园子里的香比这里的要精贵，你想要什么味道，我回头叫人做给你就是了。”
苏灵灵回过头，笑着道：“嬷嬷，我不买，就是好奇罢了。”
张嬷嬷也跟着笑了笑，她虽然对苏灵灵不了解，但千百里却跟她提过——这位苏灵灵对什么都很感兴趣，要她当心他被骗了。
两人又转到胭脂口脂的面前，看着那一盒盒包装精美的小盒子，苏灵灵有了兴趣。
“这个是什么？”
“啊，公子，那是女子用的口脂，如果您想送人的话，可以来一盒。”
送人啊？苏灵灵心里摇了摇头，她买来肯定是自己用，怎么会去送人呢。
“什么味道的？”苏灵灵指着一个问。
“我们这里的口脂有四种香味，分别是玫瑰，薄荷，山茶和早樱。您指的那款是山茶，它的香味比较清淡，不过也卖的很好，现在就剩那一个了。”伙计继续整理着香薰，侧着头跟苏灵灵介绍着。
“那就给我来这个吧。”苏灵灵想尝试一下。
张嬷嬷掏出钱币，递给了伙计，打趣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能有幸得到苏公子的礼物了。”
“我——自己用。”苏灵灵凑到张嬷嬷的耳边，眨了眨眼，无声地笑了起来。
张嬷嬷也跟着笑了起来，继续打趣道：“那你岂不是要变成姑娘了，光买这口脂还不行的，你还得多买一些东西。”说完，朝香膏和青黛看了看，冲着苏灵灵揶揄地笑了起来。
“别的就不考虑了。”苏灵灵接过伙计递过来的口脂，顺势收进口袋里。
正当她们要往外走时，香铺外忽然进来两个女子。
“张嬷嬷，好久不见！”走在前面的女子，一脸的朝气，苏灵灵恍惚有些印象，待那女子潋滟的眼波与她对上时，她忽然记起这女子正是不久前她和兰华在路边见过的尤雪。
当时尤雪正骑在马上，苏灵灵也只是惊鸿一瞥。这近距离细瞧时，才发现尤雪的确长得好看，但也不是特别好看，她的五官只能说是比一般人优越，属于清丽那一挂的。一张脸最为出色的是那双眼睛，圆润而灵动，还充满了自信。想来她如此年纪能有那样的盛名，除了自身的条件，尤家的背景应该给她增添了不少滤镜。
“尤大小姐，好久不见。”张嬷嬷笑着道。
尤雪面露几分亲昵：“张嬷嬷这是来买香薰？”
“嗯，我陪客人来逛逛。”说着，张嬷嬷看了看苏灵灵，又将视线投向尤雪身后戴着幕笠的女子：“这是你家中的妹妹？”
“哦，她是我的闺中好友柳澜芝，柳姐姐。”尤雪从身后拉了拉女子。
柳澜芝取下幕笠，脸颊一道新好的伤疤露了出来，她垂眸细声地道：“张嬷嬷好。”
张嬷嬷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心里已经清楚了她是谁。
“这位是……”尤雪其实已经打听到圣园里住进了一位客人，还是国师亲自带回来的。
她难得有机会可以接触到，自然不会放过。毕竟她喜欢千百里这件事，在各大世家里广为流传。虽然千百里没有当众拒绝过她，但私下里却从来没有给过她面子。
尤雪看着眼前的苏灵灵，心里暗暗琢磨：这新住进圣园的人到底什么身份？他和千百里是什么关系？她是不是可以从他身上入手，借以接近千百里呢？
“这位是苏公子，他是百里的朋友。”张嬷嬷开口道。
“尤小姐好。”苏灵灵抱了抱拳，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手势是不是正确，但知礼守法的样子是做出来了。
“苏公子真是俊美少年，不知道你和百里哥哥认识多久了。”尤雪打量着苏灵灵，她以前搜集到的信息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物，而且她觉得苏灵灵的身体过于矮小，完全没有成年男子那般高大，也没有那股英气。苏灵灵面向看起来过于阴柔，尤其是那张脸，看起来血色很不正常。
见尤雪问自己，苏灵灵看向张嬷嬷，她并不知道千百里和尤雪的关系。但同为女子，她能感受到尤雪很关注千百里。
张嬷嬷见苏灵灵看自己，她低头笑了一下，看向尤雪，“尤大小姐，这位苏公子是百里的多年好友。最近才来元城，你没见过也正常。你和柳姑娘继续逛吧，我们有事就先走了。”
尤雪看着两个出去的身影，犹自发了会儿呆，她相信自己打听到的信息：
千百里失踪了一段时间，回来后，不仅恢复了原本的容貌，性情变得更加冷淡了。
尤雪其实很小的时候偶然见过千百里摘下面具的样子，也是因为那次，她一见倾心。后来又因为千百里的身份，更加让她钦慕。
她曾暗自庆幸过，自己是为数不多见过千百里真容的人。可是这次千百里回来后，他的真容不再是秘密，周围的姐妹都惊为天人，纷纷托人打探千百里，想往后成为圣园的女主人。
尤雪也不过因着自己母亲曾跟张嬷嬷有几分熟识，才占了一些先机……
“我听说无妄圣子的本名就叫千百里，对吧？雪妹妹。”柳澜芝戴上幕笠，靠近尤雪小声问道。
尤雪点了点头。
“我刚猜着你就是在说他。看来你和圣子的关系不错，连他身边的张嬷嬷都这么熟。”
“不过是因着我母亲的缘故罢了。”尤雪小声道。
“最近我听说王家的两个小姐在四处打听你和圣子的关系，想捷足先登呢。”柳澜芝轻声道。
“呵，她们也想？百里哥哥怕是连她姓什么都不感兴趣。”尤雪嘴角带着一丝讥讽，但很快又消失了。
两人没买什么，从香铺里走了出去。
正天街的人多了起来，尤雪遥遥看了看，没有见到张嬷嬷的身影，便拉着柳澜芝进了一家茶楼，她今天出来的目的是帮着柳家大哥，排解柳澜芝的。
“话说，你那未婚夫有消息了吗？”尤雪要了一壶冷萃的凉茶，轻声问道。
“有……也算没有。”柳澜芝抚了抚脸上的伤疤，口气有些犹豫。
“怎么讲？”
“有人在他失踪的附近，找到他的喜袍和……和一副□□。”
“□□？有人戴着面具劫走了你未婚夫？”
“不知道，现在还没有谢凉的消息，我实在很担忧。”柳澜芝幽幽地道。
“柳姐姐，吉人自有天相，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尤雪其实挺同情柳澜芝的。
之前她被山匪劫持，自己弄伤了脸，才保住了清白。被谢凉救出后，便倾心于他，原本两人可以喜结连枝，可天有不测风云，没想到谢凉在娶亲的路上被人劫走了。
当时他们以为是山匪的报复，但查来查去，连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寻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多天了，大家心里都默认谢凉早就死了。但为了不让柳澜芝过于伤心，大家都尽量不提，想着等她情绪好些了，在慢慢开导她。
“雪妹妹，我倒是希望能早些时候找到他。如果他被弄残了，我也不会嫌弃，我还是会嫁给他，我本就心悦于他，无关他的身体和容貌。如果……”柳澜芝的声音颤了颤，
“如果他不幸死了，我想用自己的双手亲自安葬他的尸骨……他还是我的夫君……他救过我，这份恩情还没来得及报答，他就死了，老天对他何其不公……”两行清泪滑进茶碗，溅起两朵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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