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教他做人

第48章  教他做人

姚至柔察觉到姚奉恩的惶恐，轻声安慰道：“哥哥不要太过着急，大家一起想办法，总还是有机会的。”

话虽如此说，但姚至柔心中其实也没见一丝轻松。

以江湖杀手这等人的耐力，熬个三五天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而他们原本就只剩下五天的时间，就算那人熬不下去吐露了真相，他们还来得及吗？

方嗣同带着人将假乞丐提了出来，开始进行不间断的审问。

但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一天一夜过去，那人依旧未曾吐露只言片语。“这人还真是个硬骨头，该打的打了，该吓唬的也吓唬了，半点不带怕的，气得我都没辙了！”

方嗣同又累又渴，抱着茶壶就直往嘴里灌。

喝饱了茶，他又心疼地抚了抚他才洗过一遍的美髯。

方嗣同没好意思说的是，那人笃定他们不敢伤他性命，完全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反正他皮糙肉厚，打他，他只当你挠痒痒；嫌你烦了，竟然直接吐口水，你说讨厌不讨厌？

任你百般手段，都如同力气使进了棉花里，气得人直想抡他一斧子。

姚至柔也与小翠再次仔仔细细地研究了脚印和血印，都没能得出新的发现。

“那些银票也都是遍布大周南北的汇通钱庄所出，这种小额的银票时常用来周转流通，也查不到曾经的持有人都有谁。”案子陷入了僵局，而时间，却只剩下最后的四天了。

他们要么能尽快找出真正的凶手，要么找到能打压凶手一方的证据，否则姚奉恩作为最大嫌疑人，到了时间只能当这个替罪羊。

到那时，就不是方嗣同能决定的了。

方嗣同将人都召集到了议事厅，一同商议接下来怎么办。

常规的审讯手段那假乞丐根本不怕，只能想办法另辟蹊径。

孟永嘉侧头看了一眼姚至柔紧锁的双眉，以手一下下地轻击桌面，“尽快加快审讯进度吧，不如让我来试一试。”

“孟公子可是有什么好法子？”方嗣同没想到孟永嘉会自告奋勇，当即凉凉地问道。

孟永嘉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流苏，眼神发冷。

“给他一盏茶的时间好好想想，一盏茶后要是还不说，就断他一根手指。之后每隔一盏茶的时间就动一次手，他一定会说的。”

众人齐齐一僵，听着都觉得好痛。

只是杀手早就习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对这样的招数，会怕吗？

孟永嘉见人怀疑，冷哼一声道：“普通的审问招数他是不会怕，但他一定会怕重复出现的折磨。一时之痛可以忍耐，因为过去了就过去了，但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出现的痛，会让他越来越怕那个时间的到来……”

姚至柔沉吟一番，补充道：“孟大人的法子，我觉得可以试试。现在必须及时拿到口供，否则等幕后的人有什么行动，我们只怕会陷于被动。”

她担心的是三皇子党会出面阻拦，毕竟这件事关联得太大了，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

孟永嘉见姚至柔支持他，心里得意，面上却不敢显露，“正是如此，姚姑娘是明白人。”

姚至柔侧头就看见孟永嘉满脸的胡子，梦里可怜巴巴的毛绒绒大犬又浮现在眼前，吓得她赶紧正襟危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把一个替她兄长查案洗冤的人梦成大狗，她着实有点没良心了。

方嗣同虽不信孟永嘉真能让假乞丐开口，但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也要继续审问，就姑且让他一试吧。

孟永嘉吩咐人准备了一间特殊的刑房。

假乞丐被拖进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

整间房子通体漆黑，除了一副刑架、一张大条案和孟永嘉方嗣同二人坐的椅子，别无他物。

孟永嘉没正形地斜坐在正中的鸡翅木圈椅上，颇有些邪魅狂狷的味道。

他的五官因被茂盛的胡子遮挡无法窥见，但那双眼，却似乎含着阴戾、邪佞、悲悯、伤感诸般情绪。

假乞丐与孟永嘉的眼神只是轻轻地一个接触，便迅速地躲了开去。

他好似看到一只站在陷阱外的狼，高傲而怜悯地望着陷阱下方，欣赏着被围困的猎物虚伪的冷静和徒劳无功的挣扎。

既已被困瓮中，作为猎物的命运便已经确定。

不管猎物如何表现，在狼的眼里，都是大餐前聊作趣赏的表演。

假乞丐不自觉地吞了一下口水。

方嗣同开始朝他怒喝，威胁他如果再不招，便让人一根根断了他的手指头。

假乞丐并没有将方嗣同的话听进耳朵里，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孟永嘉射来的目光上。

孟永嘉在方嗣同说话的时候并未发一言，而是闲适而邪佞地不时扭一扭脖子，视线却从未离开过假乞丐的范围。

尽管假乞丐竭力无视，那目光还是似一条无形的蛇，从刑房的那头缓缓地爬过来，在他的身旁游离、审视，而后从脚底沿着小腿往上爬，再一点点地往上，一直缓缓游到他的后心。

假乞丐努力想表现出自己并不曾畏惧，便见孟永嘉邪佞一笑，对他伸出手指一点，“爷突然不想等一盏茶了，现在就把他手指头削了！”

金甲卫应声而动，手中剑一挥，一截断指便落到肮脏漆黑的地上。

“嗷！”

姚至柔在外头听见这惊天动地的一声嚎叫，当场也是一个哆嗦。

采珠吓得脸都白了，狠狠咽了咽口水，“小姐，孟大人真的把那个人的手指头给剁了吗？”

小翠虽也有些脸色不对，但同姚奉恩一道都还勉强算得镇定。

“那人也是咎由自取，他如果能尽快招，还能少些罪。”

姚奉恩想到可能就是那人杀了好好的李敬，就恨不得他多受些罪。

刑房内，假乞丐面目狰狞，疼出了满头满脸的冷汗。

方嗣同之前投鼠忌器，施加在假乞丐身上的不过是鞭挞之类的刑罚，对于一个常年习武的人来说，当真与挠痒痒没什么两样。

孟永嘉上来就直接让人将他手指剁了一只，不仅让假乞丐，也让在场所有人悚然一惊。

孟永嘉满意地欣赏着假乞丐为压制疼痛而扭曲的表情，扬唇一笑。

“方大人看到没有？对这等不听话的人犯，直接动手才能教他怎么做人。一盏茶的功夫，他一定会想明白的。”方嗣同脸色有些泛白，抿了抿唇没作声。

孟永嘉嘴角挂着邪佞的微笑，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开始一下下敲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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