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卞x尚番外五
四月算是雨季,还含着清明。
古人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而H城的清明,狂风骤雨过后,紫荆花落了满地,宛如人间仙境。
在路上总是能看到路边好多小姐姐,穿着各式漂亮的衣服,打着花伞,在落英缤纷里拍照。
尚家人忙得很,不过清明,卞家有卞母在,倒是把各种节日都过得极有仪式。
今晚她叫卞映凝喊尚清茴来家里吃饭。
于是卞映凝下了班就带着尚清茴回家。
路上等红灯时看见路边的盛景,卞映凝忍不住问:“我们要不要也去拍两张?”
尚清茴靠在她肩膀上刷着手机,听见她的话兴致缺缺的往车外看了两眼:“你知道毛毛虫喜欢呆在什么哪里吗?”
卞映凝:“……”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尚清茴也没要她回复,继续看着自己手机。
卞映凝好奇她在看什么这么入迷,也凑了过去。
手机上是搜索的界面,上方还挂着一行搜索词条:“清明节去对象家里吃饭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尚清茴翻了翻应该是没找到想要的结果,又换了几个说法:“对象妈妈为什么叫我清明节去她家吃饭?”
#如果对象妈妈知道我们的关系又拿钱叫我滚怎么办?
#对象妈妈刚开始对我很好后来知道我搞了她女儿之后态度会变吗?
卞映凝:“……”
女朋友好像有点笨怎么办。
她刚想问尚清茴从哪里看出来她妈妈不喜欢她,忽然又想到她们在法国时尚清茴的那个猜测。
……算了,她自己悟吧。
到了卞家,卞母对尚清茴的态度和之前一样,依旧热情似火,宛如她才是亲生的。
尚清茴却在她的这些热情下显得有些惶恐又无措。
卞映凝看得好笑。
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开始畏畏缩缩起来了。还跟搞什么地下战一样,生怕卞母发现两人的关系般。
卞映凝给她递水,尚清茴彬彬有礼的说了句谢谢。
卞映凝给她夹菜,她在桌子地下狠狠的踩了她一脚,并横了她一眼。
卞映凝说带她上自己房间玩,她跟屁股在客厅沙发上生根了一样,一动不动。
卞映凝坐得靠近她一点,她一把把人给推到沙发的那头去。
恰好卞母从厨房拿着水果出来,看到了这一幕,她怔了怔。
后来趁着尚清茴去厕所时她还质问卞映凝:“你和茴茴怎么回事?闹别扭了?”
卞映凝:“……没有。”
就是她太憨了而已。
想着卞映凝一脸一言难尽。
卞母却误以为她是有难言之隐,看着自己女儿脸上万般复杂的表情,她皱了皱眉,暗叹了口气,终究还得靠她这个当妈的啊。
尚清茴出来之后她喊人跟她去后面温室,采几朵花回来插瓶。
尚清茴一听,求助的眼神就看向了卞映凝。
来了来了,她就知道,卞映凝这个笨蛋做了这么多那样亲密的动作,谁还看不出她们之间的关系啊,卞母现在肯定是又要叫她滚了。
原先对她好可能是觉得她失忆了不会和卞映凝再搞到一起了。
她为了不让自己记起来也没提过,现在要是知道她们又“重蹈覆辙”很难保证她不翻脸呀。
她应该怎么办,抱着她的大腿哭着说她和卞映凝是真心相爱吗
这不符合她的人设吧。
尚清茴乱七八糟的发散思维想了一大堆。
卞映凝收到她的小眼神,还没开口,卞母先道:“公司小李好像有事找你,挺急的,你去给人家回个电话。”
温室花房,尚清茴抿着唇跟在卞母后面。
卞母也没直接和她进入正题,反而先关心的问:“茴茴啊,听说你跳舞挺厉害的?”
尚清茴心里唰的闪过各种猜测——这是不离开她的女儿就要她封了她的舞蹈之路?
“一、一般般而已。”
卞母回头不赞同的看她,尚清茴心还没来得及一凉,就听卞母道:“什么一般般,我们家茴茴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小姑娘。”
尚清茴小脸一红:“没……没有啦。”
这是什么战术,怀柔战术吗。
好害羞。
“最近国家队好像要挑人,感兴趣的话到时候你也去报名试试,我一会儿给你拿报名表。”
“报名表?”尚清茴一愣,不知道卞母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对,前几天和姐妹出去玩,她无意间说起,我就想到你,问她要了一份,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打算了。”
长辈的心意,尚清茴当然是点头了。
卞母见状开心一笑,尚清茴却是越来越迷茫。
“你和凝凝闹别扭了吗?”卞母终于开口问。
没有啊。”尚清茴下意识茫然回道。
“没有嘛,我怎么看你俩今天挺生疏的。”
尚清茴不知道如何作答。
“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跟阿姨说,阿姨帮你教训她。”
尚清茴忍不住看向卞母。
卞母目光柔和,温温柔柔的道:“阿姨可喜欢你了,每天都想和你一起玩,只是你最近都没怎么过来。”
自从她在猜自己以前和卞映凝到底有没有过一腿这事,她因为心虚确实没怎么来过卞家。
“思来想去的,也就只能找个理由喊你来,你可不要觉得清明节喊你来家里吃饭奇怪啊。”
尚清茴甜甜一笑:“不会呀阿姨,只是现在要上学嘛,就没那么自由,早知道您这么想我我肯定天天来您家蹭饭。”
“好,多来玩玩……有空的话,约约你爸你妈,我们两家人,好好吃顿饭吧。”
尚清茴懂这句话的意思。
这是要双方家长会晤了。
……
深夜,尚清茴偷偷在被窝里摸出一个笔记本,将上面的某一条记录划掉。
卞映凝家里人,都喜欢她,就算她和卞映凝是那种关系,也喜欢她。
这种被人接受,光明正大的感觉,真好。
……
收到卞母发过来的报名表,尚清茴认认真真的填写了报名资料。
她喜欢跳舞,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去试试。她总不能一辈子,只靠着尚家小姐这个身份活着。
卞映凝对她做的任何决定,除了支持,就是大手一挥:“准了”。
报完名,尚清茴就要开始准备选拔考试了。
不过一时间她倒不知道表演什么好。
最后只能打开放舞服的那个衣柜,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灵感。
刚打开衣帽间的门,手机响了,是卞映凝的电话。
“崽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电话刚一接通,卞映凝兴冲冲的语句就传来,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她的兴奋。
尚清茴一边逛进衣帽间一边思索。
今天?
情人节?不对,上次她们去游乐园的那天好像就是了。
“你爱我的日子?”尚清茴想着随口回答。
电话那边的卞映凝沉默了一瞬,随后就是惊呼:“没错!就是我们坠入爱河一百天的日子!”
尚清茴一愣。
她们在一起一百天了?
“才一百天吗。”怎么感觉像是过了很久般。
“哼哼,满打满算确实是刚一百天。”
电话那边的卞映凝兴致勃勃:“晚点你来财源路这个酒楼吃饭吧,我现在在这边,我准备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到时候还有一个惊喜给你!”
卞映凝语气里还藏着些不用明说尚清茴都能感知到的丝丝爱意。
财源路的那个酒楼挺靠近她们学校的,是卞家的产业,两人去吃过挺多次,尚清茴也比较喜欢那家店主厨的手艺。
尚清茴知道卞映凝厨艺很好,但鲜少能认真尝过,她每天太忙了,各式各样的事让她分身乏术。
“惊喜?”尚清茴微微咬住下唇,犹犹豫豫的问:“你是打算和我求婚吗?”
这个可能性不大,两人还没考虑到这么深远,但尚清茴就想打趣一下卞映凝。
卞映凝在那头轻轻一笑:“是啊,你可别到时候不敢来。”
“对了,陈经理,”尚清茴听见卞映凝喊了那边的一个人:“吩咐下去,今天的消费,全场打两折。”
听到这尚清茴眉头一皱,这个败家女又想干嘛。
“为什么打这么低的折扣?”
“因为我们要比翼双飞呀!”卞映凝理直气壮的道。
尚清茴:“……”
“你嫌钱多是吧?”
卞映凝还在那边碎碎念,尚清茴已经打开了衣柜。
这件白裙子,是她以前跳双人舞穿的。
这件有点酷酷的露脐背心,是她跳韩舞的时候穿的。
这件水袖舞裙……尚清茴摸出一件白色的裙子。
随着舞服被她一点点扯出来,宽大的袖子逶迤落地,她心口突然咚咚的跳得厉害。
一切来得很快,猝不及防。
尚清茴脑海里有许多零星她穿着这件衣服在舞蹈室里日日练习的画面闪过。
这是她的训练衣。
可是,她想不起来她练习完,去参加了什么比赛。
到底有什么东西被她忘记了。
她去找过她当时死里逃生之后住的那个医院,医生拿出了各种证明,说经过检测她并没有失去什么记忆的可能,脑部神经也没有受到损伤,身体很健康。
但是那种感觉,难道都是假的吗?
尚清茴不想再囫囵而过,她拼命的抓住脑海里那种有东西被死死压住却又在竭力探出头的感觉。
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可又有一层看不见的薄膜死死包裹、死死堵住。
她挣扎,她狂怒,她想挣脱束缚,想呼吸,想……
“怎么不说话了?”没有听见她回答,那边卞映凝忽然问。
尚清茴却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心跳得更加剧烈,剧烈到似乎只要她一张嘴,心就会从嘴蹦出来一样。
她整个人像化成了一面鼓,卞映凝说的每一个字,如同一个壮汉拿着鼓棒,用尽全力的砸在她身上。
“……”
尚清茴张着嘴,嘴里发不出一个字,手瞬间脱力,手机从掌心滑落,重重的摔在地上。
她也再也支撑不住跟着滑倒的跪坐下来,身体靠在柜门上才没有倒在地上。
手机性能很好,掉在地上了通话也没断,卞映凝在那头焦急的喊着她的名字。
明明她的声音那样微弱,她却感觉字字清晰无比的入耳。
如同唐僧的紧箍咒语,而她,是戴了紧箍咒的那只猴子。
头疼欲裂,整个人如同被谁抓握在掌心,狠狠的收紧挤捏。
各种数不清的画面飞快的从脑海里闪过,如同电影用了最高倍速,她甚至还没捕捉到,就跳了过去。
尚清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她想自救。
她积攒了所有的力气,用尽全力的甩了自己巴掌。
抬手,出力,甩出去。
她哪里有力气,小小的一巴掌拍蚊子都嫌轻的摸过自己的脸。
尚清茴却在自己脑海里,听到了巨大的巴掌声。
自己的动作,和脑海里的某个画面重合。
她看见自己,又急又气的甩出了一巴掌,打得对面的人偏过了头。
“卞映凝……”
一行泪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如同当初打了卞映凝一巴掌后她死死憋住的泪水,在这一刻才决堤。
尚清茴泪眼朦胧,她坐在地上慌乱的挪到衣帽间中间的方台边。
急得她连爬带挪。
掀开方台底下的一个暗格开关,一个古朴的蓝色丝绒盒静静躺在那里。
泪水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的砸下。
尚清茴匍匐着,拿出那个盒子。
她颤着手,想打开。
手却抖得厉害,掀了好几下也没掀开。
她呜咽了一声,深吸了口气,这才慢慢地把盒子翻开。
一套黑白交织书着写意水墨山水画的水袖舞服,静静躺在里面。
看清里面东西的这一刻,尚清茴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宛如从切丝刀的刀口缝里挤了出来一般,浑身上下,像是被刮去了什么一样。
她受不住脑海里喷涌而出的信息负荷,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她找到真相了。
……
一身飘逸得不似凡人的女子轻轻跃起,水袖一甩,腰间的丝带翻飞,裙摆层层叠叠,落地时,赤足踏在了地上。
繁琐精致的装饰戴在她瘦削白皙的脚背上,如果上好羊脂被珍重的保护。
两个包着湖绿色绸布的银环在她脚踝间跟着旋转,一切都美得不像画。
这是她日日练了水袖舞后,表演的现场。
下一刻,在台下千万人中,她对上了一双凤眼。
尚清茴缓缓睁开眼睛时,还不知今夕何夕,整个人懵懵懂懂的。
有人轻柔的问她什么,她也没听清,或者说,她不想听清。
她记得好多东西。
不只这一世……还有,上一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什么?”
脸色苍白一直守在床边的卞映凝终于等到尚清茴醒了,她各种狂按铃喊医生过来,又去轻声询问尚清茴。
只看见她的唇在微动,不知道说什么。
卞映凝凑近凝神去听。
“对不起……”
卞映凝鼻尖猛地一酸。
“你对不起谁啊,你对不起什么,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尚清茴眼神有些空洞,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卞映凝的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难以自拔。
卞映凝干燥起皮的唇印上了尚清茴的,红唇嗫嚅:“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她不需要她愧疚,不需要她为此自责。
……
“清茴还是这样的状态吗?”卞母捏了捏坐在窗边晒太阳的尚清茴的手。
尚清茴一身蓝白条纹的病服,脸色有些苍白,原来肉肉的小脸清减了些许。脸上没有表情,木木的看着窗外,眼睛一眨不眨。
卞映凝点点头,眼神落在尚清茴身上时,晦涩又难掩心疼。
一周了。
自从那天她给她打电话说要庆祝她们在一起一百天之后以来,她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灵魂一样,只剩下躯壳。
那天她还在和她聊着烛光晚餐要准备什么,她没听见尚清茴的声音,就喊了几声。
随后只听见咣当的坠物声,后面还有一些细小的摩擦声和一声呜咽后,她再也没听到其他。
没有停留,卞映凝一边给尚家人打电话叫她们去尚清茴房间看看,一边从酒楼冲去尚家。
再后来,尚清茴就被送到了医院。
医生检查说她的大脑细胞很活跃,像是在进行什么活动一样,这有可能是她现在表现异常的缘由。
卞映凝想,她可能她在融合两辈子的记忆。
“她会好的。”卞映凝道。
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要不你去附近酒楼做点饭菜过来,她可能想吃你做的东西。”卞母在心里叹了口气,提议道。
有卞母在看着她,卞映凝也很放心。
想着附近就有家酒楼,还有那天那顿她们没有吃上的烛光晚餐,卞映凝点点头,起身出去。
门关上了,尚清茴放在腿上的手指轻轻一动。
卞母感觉到,又捏了捏她的手,将她双手都收拢进自己掌心,用自己的手温暖她的手。
“茴茴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就好了,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有事不要憋在心里闷着好不好?”
卞母也不管尚清茴有没有回应,自顾自的和她唠着。
也没有特定的话题,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说来好笑,我以前一直想我家映凝会找到什么样的对象,思来想去,我觉得她那个性格多半是要孤独终老了。”
“我不是说她这个人不好,只是我总觉得她很凉薄,她是一个有自己主意,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孩子。
我想不出她会无条件的对谁好,这么多年下来,也就一个灿二和她玩得近一些。”
“后来,我发现了你。
说实在的,刚开始我很害怕,你们两个怎么可以在一起呢,不过慢慢的,我才发觉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能和你在一起,是她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
看着窗外的尚清茴眨了眨眼,她回头,看向卞母。
卞母却被她吓了一跳。
“我的乖乖,你怎么哭了,哭什么呀啊。”卞母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跟天下所有的妈妈安抚自己的孩子一样,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
“阿……阿姨……”干涩无比的嗓音,几乎听不清说的什么。
这是一周来,尚清茴第一次开口说话。
“诶!阿姨在呢!”卞母认认真真的应答。
不一样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她受尽屈辱,孑孑独立的日子,都消散了。
她悔恨不堪,恨不得杀了自己,一无所有还害了……的日子,都随风而去了。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是温暖,温馨,充满着爱的阳光坦途。
尚清茴像只游荡在外许久的候鸟,终于回到了她所爱又温暖的南方。
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是金色的,落在她们身上,熠熠生辉。
打断如此温馨一幕的,是卞母急促响起的手机铃声。
她歉意的拍了拍尚清茴,掏出手机,本来想挂掉,一看,是卞父的电话,她也不避着尚清茴,直接接了起来。
“喂?”
……
尚清茴跌跌撞撞的跑出医院大门,不用去寻,路口不远处的一家酒楼燃起漆黑如墨的浓烟。
浓烟滚滚冲天而上,没靠近都恍惚感受到了那股热度,尖利的警报声像是刀子,一下一下的刺进人的胸口。
周围拉起了一道道的禁戒线,周边停了好几辆消防车,有工作人员正在疏散人群,也有消防员拿着水枪在灭火。
尚清茴看清眼前的一切后,踉跄了几步,差点没站稳。
跟着她一起跑出来的卞母也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这是卞家的酒楼,而不久之前,卞映凝刚刚被她喊去酒楼亲手给尚清茴做点吃食。
“映凝!”卞母撕心裂肺的喊着朝酒楼跑去,却被来维持秩序的警察紧紧拉住。
尚清茴一步步走过去,宛如行尸走肉。
她刚刚,就在刚刚,觉得自己重返了人间。
为什么不过短短几瞬,她再次坠回无尽的地狱深处。
她还没有……还没有认认真真的和她说一句,她喜欢她。
还没有和她说一句,谢谢。
还没有……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和她做,她们还会有下一世吗。
“卞映凝!”
“你不可以再次丢下我……”
街边的紫荆花开了一树又一树,紫的白的花朵美得不像样。
风一吹,花随着风荡漾,树底下本就铺满的落花,又叠了一层。
有人脸黑手黑哪都黑,跟在煤洞里钻出的大黑耗子一样,从酒楼附近跑出去,先抱了抱哭得快晕过去的卞母,再走向不远处呆愣的她。
又是一阵微风轻抚而过,花瓣如雨点般洒下,像是下了一场花雨。
风在地上盘旋,卷起了一地的落花。
风来了,爱意起。
——
“你见过风吗。”
“见过。”
在席卷而起的落英里,在海面的波纹里,在沙沙的树叶里,还有还有,在你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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