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春风明月
夜幕降临的时候,一轮月亮升上了东山。竹英站在窗前,望着城外的江水,大月色下蜿蜒曲折。眨眼间,她和姐姐嫁到程家也有一年多了。城外的春江很好,野外的百花也开得热热烈烈,此刻正在享受着月色的轻抚。
女人如花,生来就是被人疼、被人爱的。可程德日那个样子,令她和姐姐有夫君,也等于没夫君一样。
望江,望月,呼吸着晚风送来的花香,竹英的毛孔就像花朵一样舒开,水一样的春意漫遍全身。
如果德日站在身边,用他那双白晰的手来抚摸,她相信自己定会像水草一样柔软,缠他一千年、一万年也不够。
菊英坐在椅子上纳鞋。是一只小童鞋,出月的婴儿才合穿。
竹英记得,进入程家半年之后,菊英就开始了缝衣、纳鞋。都是童衣、童鞋。大半年下来,童衣童鞋已摆满了一柜子。
好几回,她想劝姐姐不要干了,可看姐姐十分的投入,每一针每一线都像融入深深的情,她也就不忍心开口。
再说,不找些事干,如何熬过漫漫的长夜?
有几次夜半,竹英就被轻轻的抽泣声弄醒,透过帐子一看,只见姐姐坐在地上,身前摆着一双双小童鞋。边轻泣,边拿着童鞋亲吻着……
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童鞋在菊英的亲吻之下,倏地长大了一样,一条小船似的,载着菊英在江中漂流。
小船要飘入长江。
竹英急得欲喊。
可她的嘴巴张得天大,也没发出声来。喉咙像被人捏住,任她怎么使劲,都无法发声。
却听到咯咯的笑声。
不知什么时候,菊英已从小船跳到了岸上。岸上的江花红艳艳,菊英在前面倒退着招手,两个童孩在追着她,发出咯咯的笑声。
一个是男童,一个是女童。
嗯,两个一般大。
男童像菊英,女童像德日。竟然是一对龙凤胎。
竹英心声不由轻笑一声:姐姐想儿女想疯了。
第二天,菊英就选了几双童鞋送给了孙美英。那时孙美英的龙凤胎刚出了月子,还分不出生人还是熟人。菊英一左一右抱着他们,他们的小脸蛋也对她漾出甜甜的稚笑。
菊英突然哟了一声,竹英赶忙转过身来问,“咋啦?姐姐。”
其实是明知故问,肯定是被针刺着手了。
“没啥,就针刺了一下。”菊英边道边吮着被刺的手指。
竹英看了看她,感到她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禁不住道,“姐姐,你就停停吧。”
菊英望着她,刚要张嘴说什么,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口飘过。
竹英的目光马上月色一样,哗啦啦地淌到姐姐身上。
菊英张开的嘴又合上了,脸上露出了笑意。
脚步声飘过,紧接着一阵艾香也从门缝下面溜了入来。
两人相视一笑,目光都落在门上。
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拴上门拴。
等待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却过了半个时辰,门仍然是静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两人却没有失望。
竹英轻轻地宽了衣,爬上了床。
菊英收拾好未纳好的鞋子,吹熄了油灯,也钻到了被窝里。
“姐姐,你说他会来么?”竹英悄声的问。
菊英轻“嘘”了一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房里静极。静到从窗口洒入来的月色,都像在轻轻地浮动。
程德日就是踏着浮动的月色走到她们床边来的。
门竟然没响。
但程德日轻轻拉开帐子的声音,却咝嗦入耳。
掀开被子,程德日抱起睡在外面的菊英,若飘若浮地往外走。
“他想干什么?”装睡的菊英心道。
感到程德日的双臂像青藤一样柔软,将阵阵春息沁入她的肌肤,她的心就怦怦的跳。
程德日像船儿一样漂着她上了三楼的房间,轻轻将她放到床上,目光水一样流淌着她,她如被春风轻抚一样,感到无比的舒服。
在想:他的手就要伸过来为她脱去睡衣了吧?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菊英感到程德日又出了门。
不一会,程德日抱着竹英回来了。
当他将竹英放在菊英身边,菊英感到妹妹的身子就像春草一样柔软,氤氲的气息,还夹带着叶芽一样的青嫩。
唇被吻了一下,菊英如被爱的种子深入一样,身心不由舒展,为德日铺开一片春意盎然的处女地。
德日却没躺到她们身边。
菊英的身子一轻,又被德日抱了起来。
抱回二楼的房间,将她放到床上,德日又飘走了。过了片刻,德日又将竹英抱了回来。
“他是在干什么?”
菊英纳闷。
竹英不解。
德日一声不吭,仍然是来回的抱,好像不知累似的。
除了来回抱她们之外,就是在抱之前吻她们一下,然后就什么都不干了。
梦游?
他是在梦游吧?
两姐妹心里都这么想。
没有道理的啊,如果说是骆婆婆的艾糍在他德日身上发生了作用,应该会有进一步的动作的啊。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呢?
是不是我们——
像是恍然大悟,当菊英被德日抱回二楼,等德日飘走之后,菊英赶紧将自己脱个精光。
竹英被抱上三楼,也是等德日飘出门之后,脱得一丝不挂。
德日飘回菊英身边,不由轻“噫”了一声,立在床边不动了。
月色很好。
月色爬在菊英光洁的身子上,便闪着莹莹的银光,秋水一样在德日的眼里荡漾。
德日俯下身子,菊英幸福地渴望着。德日呼吸的暖气,都像明媚的春色一样暖在她的胸地上了。
但久久,也没见德日在她身上有所动静。
倒是“噢噢”地赞赏了两声,德日便将被子盖到她身上。
等他将竹英抱回来的时候,竹英也是穿上睡衣的了。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德日也没上她们的床,而是悄悄地回到了三楼。
德日一走,竹英就禁不住激动地喊,“姐姐——”
哪知菊英已发出了轻轻的鼻鼾声,已自进入梦里。
竹英兴奋不己,怎么都睡不着了。
悄悄爬下床,悄悄上了三楼,摸到德日的房门前,竹英的心卟卟地跳着去推门,门却紧紧的,一动不动。
门被拴死了。
竹英便贴着门轻喊,“老公、老公,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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