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债台高筑
说他临时有事?pass。说他不想去了?pass。
林风觉得不管他编什么谎,一旦被追问就死得更惨烈。
许教柏不放他下去,他也不能跳车吧,最后只得蔫蔫地解锁手机,把票退了。
车内安静了十分钟,太漫长了!
这也是林风不想上车的原因之一,跟刘不流他们不同,他不了解许教柏除了工作以外的任何事情,许教柏同样不了解他。
到榉州的路程开车得两小时,叫他怎么度过?林风望向车窗外犯起了愁。
周五的车流量不低,尤其下班这个时间出行高峰期,光视线所及就有五六辆颜色不一的轿车。
林风的肚子也跟着发出了求救信号,本来打算下高铁后随便找家店解决的,结果高估了自己,没抗住。
“你晚饭吃了吗?”他上司仿佛听见他心声,适时宜地问他。
“没。”林风老实巴交地答。
许教柏从靠门那侧的塑料袋里拿出一块菠萝面包扔给他。
“谢了。”林风接住,拆开大咬一口,然后他发现自己的礼仪顺序又错了。于是他幽幽地开口:“您吃了吗?”
“上车前吃过了。”
幸亏许教柏吃了,要不林风又得背上个罪名。
“真吃过了?肠胃病可需要养。”转念记起他上司的病,林风严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又叮嘱一遍。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许教柏看着车外的马路说。
“你妈妈?”林风觉得自己是挺像的,在这种方面啰里啰嗦。
“不是。”
林风好奇心旺盛,但他老毛病一时半会改不过来,终究没问下去。
许教柏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车里唯剩林风吃菠萝包时扯包装纸发出的“呲啦呲啦”声。
菠萝包两三口解决掉,人说饱饭思□□。填了肚子的林风无聊到爆,思念起游戏来。
他戴上耳机,又登录了游戏,这回没一个好友在线,现充的周末都是充实无比的,不像他,躺两天就过完了。
林风人在车上放不开,大呼小叫怕惊扰他上司,也就没找陌生人组队,一人默默地玩起了单机,消磨时光。
他打了几局过后。
“你刚刚在玩什么游戏?”许教柏问。
“噢。。”林风这回耳机的声音调的很低,以备他上司随时搭话而他聋了的尴尬。
“好玩吗?”
“还行。这游戏的乐趣主要是组队打怪很爽。”林风边玩边回他。
“我不怎么玩得来游戏。”许教柏迟疑了一下接着说,“能和你一起组队玩吗?”
这话怎么听怎么有“性格内向但想交朋友的小学生胆怯地询问可不可以成为好盆友”的意味。
林风乐了:“为啥不可以?说不定你比我还厉害呢,再不济也可以靠钞能力,你不知道苏经理,昨晚他过完新手教程吧,直接起飞带领全队通过地狱模式关卡。”
“是嘛。这么短的时间就上手了,他确实厉害。”许教柏的语气似乎有些消沉,又说了句,“苏经理人也挺好的。”
怎么就夸起苏经理来了?林风反省,怪他一聊游戏就像倒豆子似的,天南海北什么都讲。
“你也是。”林风赶紧补救。
许教柏稍稍将脸侧向车窗那头,沉默了。
这是什么反应?林风看不见他的表情,猜不透。
担心他不愉快,林风继续说:“下次让你和我们一起玩!”
许教柏“嗯”了一声,头依旧没转回来。
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他上司的心何尝不是呢?平时高冷,不高兴来的又毫无预兆,做他女友当真难上加难呐!
林风同情完自家上司的异地女朋友,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游戏上。他打完一局,退回主界面发现信箱有一条卟溜卟溜的长留言,之前被他无视了。
卟溜卟溜:风哥,我要卸载这蠢游!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鸡鸣捡到的装备是弓箭一副,我捡到的竟然是一只痒!痒!挠!没有天理啊!再见了,朋友!如果你看到这封信,我已经远航,别为我担心!
林风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背包,自己好像获得了一双拳击手套,比他好多了哈哈哈哈哈。要不是他上司在边上,林风差点笑成猪叫声。
“什么事这么开心?”许教柏见他笑,问他。
“刘不流,我室友。他打怪结束获赠了一只痒痒挠,然后说要退游哈哈哈哈哈。”
许教柏听完也嘴角上扬。
林风笑到捧腹:“对不起,这种悲伤的故事我不该笑的,但实在要憋坏身体哈哈哈哈。”
“那他真要退游?”
“逗人玩的。我打赌周一,不,用不了周一,后天晚上就能看见他上线。”林风边笑边说。
“你真了解他。”许教柏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疏离,似乎别有意味。
“快三年的室友了。我要跟你一起住三年,你的一举一动我不也一清二楚。”林风话方出口,觉得这个比喻不太礼貌,立即解释道,“我是说”
“我知道的。”许教柏淡然打断了他。
“喔。”林风笑够了,平复下来。
似乎遗漏些什么,他思考几分钟后终于意识到有个十分关键的重点没说,便借着话题干脆一并澄清。
“你知道为什么刘不流后天晚上上线吗?”林风自问自答,“这周末他雷打不动和他女友在一块,周日晚上才回来。”
“他有女友?”许教柏的语气显露出他很感兴趣。
“有啊。一直都有,就可能不是同一个。”刘不流的上司缘这么好吗?林风迷惑。
“那没事了。”许教柏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什么没事?”林风问。
“前面好像堵车了。”许教柏眼神示意林风看正前方。
他们的车在一辆高大的货车后面停下,视线被挡住什么都望不见。
开车的话一般两小时能到榉州,现在堵车就不好说了。
“如果你坐的是高”许教柏语气略带歉意。
“没事,慢慢来,安全为上。我不急。”林风立刻表示自己没关系。是他自己选择坐车的,上司出于好意帮忙,怪上司自己真成千古罪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风被许教柏叫醒,醒时身上还披着件陌生外套。
他分明在玩游戏啊,什么时候眯上的眼睛?林风脑内一团乱麻。
许教柏对他说话的声音低沉轻柔:“太晚了。我手机叫了辆计程车,你直接报给司机具体地址坐车回去。”
林风下车的确看到已经有另外一辆车停在路边,司机探出头来招呼他。他昏昏沉沉地跟许教柏说声再见,坐上车报了老家地址。
直到计程车开到家门口放下林风,又绝尘而去,没睡醒的他才意识到大事不妙。他没给钱orz!
“师傅别走!”人类林风妄想凭一己之力追上计程车,憋了口气奔出几十步,他慢了下来。
不应该啊!没给钱司机容许他下车?想到这林风更加愁眉不展。
莫非是他上司垫的?没跑了!罪孽深重!债台高筑啊!
“小风,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中午,林风的母亲陈仪兰把一桌子菜端上来的时候,顺带问起这个事。
“十点半左右,车票买的晚了。”林风一句话带过。
昨晚林风进家门时屋里黑魆魆的,父母都睡了。他特意没跟父母说周五下班就回来,担心他们熬夜等他。
“你这孩子。该和我们说一声,给你准备点吃的。急急忙忙赶回来,饭肯定没好好吃。”做父母的,总是把孩子放第一位。陈仪兰面上嗔怪林风几句,心里头还是舍不得真骂的。
“妈,您就放心吧,您儿子身体倍儿棒。”
“好在我提前晒了被子,铺了床,不然你就趴木床板喽。”陈仪兰打趣道。
“是是是,谢谢妈,妈真贴心。”林风也不吝啬夸奖。
这时,林风的父亲林雷从屋里走出来吃饭,脖子上还挂着个老花镜。
“饭烧好了,您老就知道出来了!”陈仪兰故意呛他,“择菜的时候倒没见着人。”
“这不在研究说明书嘛!”林父的嗓门也是一比一的大,“谁大清早洗衣服,把洗衣机搞坏的?”
“看说明书看一早上?”
“停停停!饭菜都凉了!”林风急忙蹿出来劝架,拦截了父母的眼神厮杀。
林父林母这才撤了阵势,三人安安静静地围坐在饭桌旁。
林风一手捏了捏两侧额头,他父母还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精神,闹得他的耳朵都嗡嗡嗡的。
饭桌上,林雷和陈仪兰互看了一眼,林雷转头对林风说:“小风啊,明天的婚礼我和你妈商量过了,我们不方便,你去就行了。”
“哦,份子钱多少啊?”林风夹了一筷子菜,随口问。
“呃,也就送五六千。这你不用管,我们先送过去了,你啥都不用带。”
“那”林风正要问。
“啊!那个地址,我记不住。一会找张纸抄给你。”
“别麻烦了,请帖给我就是了。”林风直接道。
“请帖请帖”林父吞吞吐吐半天,最后望向林母。
陈仪兰抬手拍了一下林雷,接过话茬:“怪你爸,他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前几天把请帖扔洗衣机里洗烂了。地址是后来打电话过去要的。”
“哦哦哦。”林风没再追问,虽然心里总感觉父母不对劲。
下午,林风闲着没事做,搬了个板凳在家门口晒太阳。老家在西铃区的镇上,是那种小独栋,搞新农村造起来的,相当适合养老。
小区里的桃花开得正盛,一簇一簇粉嫩嫩的。今年倒春寒,天气阴晴不定、忽冷忽热,所以桃花也开得迟,按长辈们的话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开端。林风不怎么迷信,他一个社畜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工作睡觉工作睡觉,状况变坏?又能有多坏?
林风拿出手机看了眼又放下。昨晚到家后就给许教柏发送了消息,问他到了没。许教柏回复的时候临近十二点,林风睡了,早晨起床才看到。
林风随思绪神游。许教柏为什么那么晚回消息?他现在在做什么?回老家是有什么事情?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开始对一个人上心起来,闲着没事做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人,那个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尚不明确的人,那个他不知该如何去定义的人。
“叮”林风的手机讯息忽然响起,他按亮屏幕,是许教柏的消息,给他发了一张图片。林风将图片点开,入眼的那一瞬间,“怦怦怦”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从室内往窗外拍的视角,满枝桠的粉红色桃花团团怒放,美的不可方物。
同一个市,他在西区,而他在东区,视野中同样的美景,仿佛他们都望着同一束桃花。林风不明白,这种“悸动”名叫什么。
他只是放任自己的身体,冲到一棵桃花树下,近距离地拍摄了几朵桃花,花蕊与花瓣相映衬,那么的明艳烂漫。他以这张照片回复他。
很快收到了许教柏的回信,他说:“真美。”
他回:“是很美。”
桃花很美,春季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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