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家庭暴力
沈允儿看着仍旧在沙发上半躺着的妈妈,神态很安详,看不到如刚才那样时不时的皱眉头。她的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心想妈妈被打的剧痛已经过去。
允儿放心了许多,她蹲在沙发旁轻轻地对妈妈说:“妈妈,您休息一下吧,我回去了,不然太晚了就打不到车了。”
高海珍听到女儿的呼唤,她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梦幻,人真是奇怪,一转眼的神思就能跨越很多年,只是已经物是人非,沧海桑
田。她睁开眼睛,看了看有些乌黑的墙壁上那块奔跑了多年的石英钟,这是她结婚时置办的东西,已经陪伴她这么多年,时钟也老了,依然故我地转动
,自己也老了,却再也逃不出这座婚姻的炼狱。无论怎样,自己是次要的,已经土埋半截,孩子却还在风华正茂的时节,一定要有幸福的人生。她赶紧
说:“好的,不要担心妈妈,让金林送你坐上出租车,女孩子一定不要独自在夜晚走路。金林,送送姐姐,一定要看到她坐上车,你再回家。”
沈允儿听到妈妈这样说,她的心里一热,可怜的妈妈遭受那么巨大的痛苦,却还惦记着自己的事情,这怎么能让她心安呢?
“妈妈,我走了,您好好休息,一定要记得考虑一下我和弟弟的请求,请妈妈放手这段婚姻,让自己幸福一些。”
高海珍没有言语,她摆摆手示意允儿回公司,心里难掩对允儿的愧疚。自从允儿上班后,沈得文为了让家里的地方显得宽敞一些,早已把她的小床撤掉
,所以允儿很少在家里住宿,如果节假日必须留在家里的时候,她也只能在沙发上凑合着睡觉。生养孩子却不能给孩子幸福,这让高海珍的心里很难过
,她想允儿,希望允儿能够每天都回家,可是她知道为了孩子着想,还是少回家的好。这是什么家呢?除了出奇的冷漠和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打骂声,还
有什么呢?
“妈妈,我去送姐姐,一会儿就回来。”
沈金林很懂事,他临走不时地叮嘱母亲,不要长时间在冰冷的木质沙发上久躺,让妈妈洗漱一下上床休息。
沈允儿和弟弟先后离开家门,心里很是沉重,她放心不下妈妈,不由自主地叹气,她真的不知妈妈所生活的这种可怕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苦难将母子三人的心拉得如此之近,彼此依偎,相互取暖,他们之间不止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更多了一份相互安慰的爱怜。高海珍提醒自己不是孤独的
,还有一双儿女与她站在一起。她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如果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孩子该怎么办呢?她起身走向卧室,和衣躺在沈得文的身旁。那个如疯
子一样撒泼的男人,此时如一滩烂泥倒在床上,眉头紧皱,发出憋闷的鼾声,他的心里也是痛苦的,即便是拿自己出气,他的心里同样是不快乐的。
作为一个男人来讲,在事业上没有一点成绩,在众人面前唯唯诺诺,心中的压抑感可想而知,只能借酒浇愁,回家对老婆撒气,方才能够让他感觉到自
己还有一点男人的威严。
唉,沈得文也是可怜之人。
躺在床上的高海珍浑身酸痛,没有一点睡意。沈金林还未回家,也许出租车不好打,也许姐弟俩许多天不见,在说说知心话?高海珍心里不停地猜想着
,也有一些担忧。身体的疼痛让她不敢始终保持一个姿势,如果不停地翻身,又怕搅扰在睡梦中的沈得文。为了避免他再次发疯,高海珍只好悄悄地下
床,伫立在窗前,突然想起刚才被允儿打断的片段。
人生真的好奇怪。如果当时她执意不接受学姐手中的药丸,没有打掉陈凌风的孩子,那么自己目前的生活又该是怎样的情境呢?毫无疑问,如果她坚持
保住陈凌风的骨血,她一定不会遇到沈得文,也一定不会整天生活在家庭暴力中。
沈得文总是对自己百般毒打,就是因为她不是处女身的缘故,这是他心里的芥蒂,永远不能解开的心结。
“唉,这个男人的内心也是脆弱的。”
高海珍并不仇恨沈得文,她只是用一颗包容的心来谅解他,她对他没有爱,为了孩子,她还是决定忍耐。反正她的一生已经这样,因为未婚先孕,痛失
了她和陈凌风之间的爱情结晶,那种悔恨永远不能忘却,她只能用余生尽力弥补对暴力婚姻下产生的一双儿女的亏欠。
“凌风,我们阴阳相隔,你在那个世界中是否快乐?那里是否有寒冷?我想,你应该是快乐的,你带着对我的爱,也带走了我对你的爱,这双份的爱伴
随着你,你一定不会寂寞吧?我们曾经有过爱情的结晶,只是学姐为了我的将来考虑,让我喝下堕胎的药丸,一个小生命就这样消失了。不知已经夭折
的孩子是否会找到你?不知你是否会记恨我没有保留你在尘世唯一的骨血?不知到我辞世之后去找你时候,你是否会接纳我?”
高海珍仰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幽幽的对陈凌风诉说。
她知道学姐的一番好意全是为自己考虑,不想让她名誉扫地,不想让她被学校开除学籍。只是,她也知道,如果自己喝下这粒药丸,她与陈凌风在尘世
间就没有一点瓜葛了。她腮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再次向她袭来。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不完满,也许,自己的命运就是这样坎坷不平。
有情人偏偏要劳燕分飞,阴阳相隔,两不相见。世俗的陈规戒律,偏偏不能让相爱之人的骨血孕育生长。
“凌风,我永远失去了你。”
高海珍看到心爱之人迈着矫健的步伐越走越远,俊逸的风姿再也与己无关。她在呼喊着他,她要追随着他而去,突然看到凌风转过头来,满脸怒色,甩
手而去。
“不要走,等等我……”
高海珍伸出手,喃喃地说。
沈金林轻轻地将门锁好,在换鞋子的时候,连头都未抬,只说了声妈妈,我回来了。可是,没有听到母亲的回应,他赶紧望向沙发,没有妈妈的身影,
他松了口气,也许妈妈上床休息了。他没有往心里。折腾了这么久,他也要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是小林回来了?”
那一声虚无缥缈的声音是发自妈妈的口中,沈金林闻声看去,只见妈妈踉踉跄跄从卧室中走出来,他赶忙迎上前去,搀扶着妈妈。他的心里有说不出来
的痛苦,强忍着眼泪,为妈妈的遭遇而心痛。妈妈在遭受心灵和肉体之痛的时候,自己却在愤怒中倾听着那种早已熟悉的声音里宣泄了欲望。那是他的
第一次手淫,在身体得以轻松的时候,内心却是无比的落寞。
沈金林听到父亲在卧室中发出满足后熟睡的鼾声,他知道妈妈又度过了一劫。
“金林,你赶紧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不要管我,我去卫生间。”
高海珍怕儿子为自己担心,她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好的,妈妈也要早些休息。”
沈金林松开妈妈的胳膊,回到自己的卧室,倒在床上,却一时难以入睡,尽管身体的疲惫感急需睡眠来补充,但是他心里羞愧不安的情绪紧绷着大脑的
那根弦,让他感觉对不起母亲。
高海珍看到儿子走进卧室,她悄悄地来到狭小的阳台上,她想看一下此时的月亮是否如先前那么明亮。无处排解心中的痛苦,她只有站在月下,遥望着
夜空,对着明月诉说心中的苦痛。
那个毒打她,又趴在她的身上百般蹂躏她的男人如死猪一样睡去,巨大的鼾声在这个春天的深夜中显得那么刺耳。
高海珍的耳畔时刻回响着允儿和金林哀求自己的话语。看着儿女们含泪的眼睛,渴盼的眼神,她的心有些动摇了。其实在以前,她忍受不了疼痛的折磨
时,曾经动过离婚的念头,可是转念一想,为了孩子们能够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她忍耐了。每当遇到暴力殴打的时候,她总是自欺欺人的安慰着自己,
让他打吧,总有一天他会打累的,当他打不动的时候,自己的苦日子就熬到头了。如果沈得文能够一下子将自己打死,那么她就可以早一些去寻找初恋
情人陈凌风。
“唉,我真的应该离婚吗?亲爱的凌风,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呢?”
高海珍深深地叹息着。
她知道自己的离婚之路会充满波折,沈得文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离婚。如果自己和他离婚,他醉酒后朝谁撒野呢?他除了自己,还敢打谁呢?不管怎样
,他从未打一下孩子,这是让她倍感欣慰的事情。
“也许这是我前世亏欠他的,要用今生来补偿吧?”
善良的高海珍时常会这样告诉自己,给自己继续活下去的力量。她不想离婚,并不是留恋这段婚姻,她只是不想看到邻居和同事们异样的眼神,不想听
闻他们的闲言碎语。如果没有孩子,一切都好说,为了孩子,她实在走不出这一步。
“其实,有时候我挨打,也不能完全责怪沈得文,就比如今天,如果他对我表示亲热的动作,我没有推开他的手,这一顿狂揍就可以避免了。”
可怜的女人,身心备受巨创,还在为他人开脱。
是啊,如果她傍晚在拖地的时候,没有甩开沈得文抱住自己的腰肢的手,是否真的可以逃过这一劫呢?高海珍不得而知,然而挨打却是既定的事实。起
因源自她下班回家后,正在专心致志地拖地,没有听到沈得文开门回家,他的双手一下子环住自己的腰,她吓了一跳,惊恐之中下意识要摆脱,这才会
甩开他的手。沈得文因为醉酒的缘故,一下子没有站稳,倒退了几步,“嘭”摔倒在地。
“臭婆娘,长本事了,你敢打老子!老子高高兴兴搂你一下,你竟然推我,我让你推我,我让你打我1
沈得文恼羞成怒,从高海珍手中夺过拖把,猛地折断,用手中的拖把木杆,劈头盖脸朝她身上抡去。
高海珍不敢往下想了,她这是她遭受折磨最严重的一次,她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一只惊弓之鸟,被牢牢地束缚在网中,再也无处可逃。
“凌风,我就要去找你,如果你念在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你的份上,请你接纳我……”
高海珍靠在窗边,皎洁的月色笼罩着大地,似乎在半空升腾着薄薄的白雾,那是月光仙子,淡淡的清辉中散发着她从未感受到的宁静。她真的想问月光
仙子,是否能够为她打开那个神奇的月光宝盒,赋予她神奇的力量,让她能够像月光仙子一样有着轻盈的身体,飞起来,飞升到天空,去寻找她心中的
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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