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客单展示』如果贾宝玉和林黛玉结婚会怎么样(无cp)
林黛玉一身素麻衣,一头黛发随意散落脑后,不失粉黛的脸略显黄,固执倚在门框上望着朦胧外面,就像从前那般等着心念之人归来。
只见雨势越来越大,左右却终不见那人身影,“咳咳,咳……”以手掩嘴轻咳着,连绵不断的雨天再次牵扯起旧疾,转身从里屋取出一把旧伞,一侧伞纸有着几个小洞,唉,林黛玉心下叹息,听着外头骤大的雨声,只得收起悲悯心思,快步向门口走去,刚至门口便听到熟悉的声音,“林妹妹!”那人语气依旧轻快还似带着久违的愉悦。
林黛玉抬眸看着已被淋得不成样的贾宝玉,急忙拉着他进屋,放下手中的伞取了干布为他轻轻擦拭,对上他眼中的明亮时手中一顿,初见时她便是被这独一无二的光亮吸引,和她的小心蹒跚所不同,那是她一生的向往,而今,却成了她最难直视的,每每看到都觉喘不过气,撇开视线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什么好东西了吗?”贾宝玉背身低头对林黛玉愉快道,仍旧是那贾家最宝贵的少爷举止。
“看见什么了?”林黛玉没好气道,左不过就是些早些年头有的现在没有的东西,又想起自己今日早上对他的嘱咐,“我叫你买的米呢?你忘了?”
“啊!”贾宝玉方才想起此事,又该惹林黛玉不高兴了,眼神流离断断续续道,“这雨,这雨太大了,米铺,关门了。”
林黛玉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忘了,只好认命明日自己亲自去,还未向他要回钱,便听见他说,“你看,这珠花像不像以前我给你们做的?”像是献宝一样送到林黛玉面前,“我今日在街上瞧见,就想起从前的事,那时大家都还在,真好,我跟老板说了好久他才肯便宜卖给我,我记得你那支也留在了贾府,这戴着还是一样好看。”说着便要给林黛玉戴上。
林黛玉知他是个念旧的人,可如今听他慢慢道来心下直泛酸,又听闻他买下了这簪,他哪里有多余的钱啊,怕不是,“你用米钱买了这?”
贾宝玉的手明显顿了一下,林黛玉甩开他的手,珠花应声落地,贾宝玉急忙心疼的捡起,好在只沾了些灰,慢慢吐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林黛玉看着他的样子更是悲愤,她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咳咳,咳,咳咳……”止不住的咳嗽从喉间溢出。
贾宝玉急忙拍着她的背,“怎么了,快些坐着。”将她扶到略倾斜的凳上,又用多是缺口的碗为她取了水。
林黛玉喝了水梢好了些,还是轻微间断的咳一下,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粒粒往外蹦。
贾宝玉看到林黛玉哭顿时慌了神,“好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难受?我带你去瞧郎中?”
林黛玉摇摇头,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字道,“你明日就将这去还了!”
贾宝玉不肯,“这很衬你的啊!”
“你!”林黛玉气结,你怎么就是不懂呢,“你看看这个家,哪还揭的开锅啊!”
贾宝玉到里屋打开那个与这残破不堪的家格格不入的食盒,惊喜道:“这里还有些糕点,晚上便都吃了吧,明日,正好宝姐姐约我,我去要些米回来。”
林黛玉听后不再说话,她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没有用,他始终都是那个他,而她却无法再是那个她。
一张木制小床上,贾宝玉躺在里侧,逐渐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林黛玉坐在床边,看着手帕上快要完成的鸳鸯恍了恍神,一不小心刺到了粗糙的手指,看着蜡黄的指腹露出一点鲜红,眼泪又不住的往下坠。
一年前,四大家族被查封,流放的流放,变卖的变卖,分离的分离,原先盛大的家族一下子奔散各地不知消息,从高处坠入成为平民,贾宝玉是不习惯的,但对于林黛玉而言,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生存,毕竟那繁华从不是属于她,只是她不知道原来人可以落魄到如此。
这一年,薛宝钗很快就寻到了法子让自己的一小家子安顿了下来,而她与贾宝玉靠着离开贾府时藏下的银子在这住了下来,失去贾府庇护的贾宝玉一时无法适应,很快银子便花完了,两人不得不开始为生计烦恼,林黛玉收罗着附近各户各家的衣物帮忙修补,时而能接到绣帕香囊这些好活,但终究是入不敷出。
贾宝玉没有中仕途的意思,林黛玉也不强求,向贾府先前那般不还是说抄家就抄了家;在林黛玉的介绍下,贾宝玉帮着字行老板抄书,却因自觉不满私自该了前人诗句而被字行老板赶出;后又在古董店帮人卖东西,却将古玉赠给了个意气相投的穷书生,因此欠下了不小的债,多亏了薛宝钗的仗义相救才不至被送官府;如今帮着邻里邻外教孩子学些字,却也是任性的有一天每一天的做着,时时还要靠薛宝钗的囊中相受才解得米缸的燃眉之急。
林黛玉偏头看着正不知在梦中见哪位旧人的贾宝玉,手抚上他好看的眉眼,划过挺拔的鼻子落在唇上,夹着泪珠轻轻落下一吻,分不清咸味来自哪。
“咳咳,咳咳——”侧身躺在床沿边,压抑着咳嗽声不忍吵醒身旁的人,似有什么温热从指尖流出,她知道她的路快要走到头了,大概唯一放不下的还是他了。
“宝姐姐,你来了!”贾宝玉见薛宝钗来了欣喜的迎上前。
“宝钗…”林黛玉从贾宝玉身后走出,轻声道。
薛宝钗没有因林黛玉一同前来而不悦,相反见到林黛玉如今的模样心疼不已,她从前虽是寄人篱下,但怎么说也是老太太的外孙女,一切吃穿用度都和他们无差别。
贾宝玉还和先前一样,愉快的四处浏览着,薛宝钗却再没了兴致,她先前见到林黛玉时比现在好很多,那时也劝说过贾宝玉,后来得他去教书的消息很是欣慰,后见贾宝玉还和从前差不多,以为林黛玉也是这般,却没想到从前跟她一般倔的林黛玉也会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在听到她的请求时,感慨到。
薛宝钗看着林黛玉欲言又止的模样,主动支开了贾宝玉,他们呀,不论是从外貌还是文采上一直是难分伯仲的,其实薛宝钗觉得如果两人中间不是夹着个贾宝玉和贾薛两家定是再好不过的朋友,两人一直都有着心心相惜之感视为知己不二人选。
林黛玉跟着薛宝钗来到湖边凉亭,“谢谢。”
薛宝钗拉过她的手,一同入座,感受到她指尖的粗糙,微愣。林黛玉急忙收回手,将视线飘向远方。薛宝钗顺着她的视线眺望,静静等着她开口。
林黛玉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沙哑,方道:“宝钗,宝玉的性子你也清楚,以后还要你多操心。”
“我知道,倒是你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大可来找我。”说着从腰间取下钱袋,也不点其中所含悉数递给林黛玉。
林黛玉急忙拒绝道:“我并非这个意思。”
“收着吧,谁还没个难处,更何况都是自己人呢。”薛宝钗一脸平和道。
风吹起两人的发丝、衣袖,些许纠缠在一起,就如他们出生起便纠缠不休。
“咳咳…”风尘扫过林黛玉的嗓子挠着痒。
薛宝钗顺着她的背道:“湖边风大,我们快回去吧!”
“咳咳,咳——”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好字积在喉间被血融入带出口已失了声。
薛宝钗紧张的看着林黛玉,这是旧疾又犯了,那时婚后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再三叮嘱的不可思虑过甚,连她都还能回想起这道声音,怎的贾宝玉偏偏没记住。
薛宝钗又如何能怪的了贾宝玉,他本是含着金匙出生的人,心中记挂的红颜又甚多,每日都想着如何讨人家欢心笑颜,此外又如何能有为,四大家族被抄,依着贾宝玉的性子,她早该想到的。
林黛玉又如何该去怪贾宝玉,她初到贾府时便细关着众人的地位性子,可偏如此还是喜欢上了贾宝玉,可偏如此还是要嫁给贾宝玉,她该知道的,在贾宝玉被字行老板赶出来时更该清醒的。
贾宝玉又怎会怪贾宝玉呢,他根本没想过自己的错,应该是他从未意识到自己是错的,他自小就是锦衣玉食,身边姑娘甚多又多对他甚好,他不想辜负那番好意也是常理,他始终不知何为幡然醒悟。
“林妹妹,你说什么?”贾宝玉跪在床边,泪眼涟涟,“宝钗去请郎中了,很快就来,你再坚持坚持,可要水?”拿起地上的水喂入林黛玉口中,却一并同血呕出,“不喝了,不喝,等郎中瞧了就好,很快就来,很快…”贾宝玉丢下碗手忙脚乱的为她擦拭,嘴中念着不找前后的话,“我在,你要什么我帮你去拿,”握住她颤颤巍巍抬起的手,“是窗沿?我这就去把窗关了。”贾宝玉见林黛玉手指窗以为是她冷,却不想她此刻力道大的很,拉着他的手就差掐出淤青来,“我在听,这次不会错了,真的!”
林黛玉张张嘴却吐不出字,将手中之前他买的珠花慢慢递向他,“林妹妹,我给你带上,”贾宝玉接过插入林黛玉的发间,“真好看,我就说很衬你……”
林黛玉撇过头望着缺了几个瓦片的屋顶,原来他还是不懂啊,泪划落眼角隐入发丝。
林黛玉的手从贾宝玉手中滑落,“林妹妹!”贾宝玉痛哭道。
在薛宝钗的帮助下,贾宝玉安葬了林黛玉,贾宝玉迷茫的看着薛宝钗,现在他只剩她了。
薛宝钗看着林黛玉的墓,摇摇头,轻叹息,最终只留下了些银两,消失在人海中,一如林黛玉,再无法被贾宝玉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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