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审判

土司首先谴责了两族的战争的行为，把两人臭骂了一顿。让两族族长还以为土司是为了调节两族战争，才召集了他们，都不屑白了对方一眼，心里暗骂对方：“没脸皮的，打不过找土司来撑腰！”
  骂完之后，土司开始讲解此次的目的：“……”
  两族如今已经是世仇，不死不休的那种，市集的事对他们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全都拒绝了。
  气的土司大骂一声：“混账！”
  “以达楠，巴依！你们愧为邵族和邹族的族长。想想你们为什么成为族长？你们的族人为什么要选你们当族长？是为了让门好勇斗狠？”
  两族族长默默低头，他们想起来了，他们当初担任族长时，对自己的族民保证了什么，但双方已经战争到如此地步，已经停不下来了。
  “你们的族人是希望你们能带着他活下去，能吃饱肚子，能平安的生儿育女，不是让你们送他们去死！
  你们难道没有回头看看，自己的部落里到底多了多少的孤儿寡母？”
  看着沉默的两人，土司的火气也真的上来了，如果刚刚还是有些装，可越说越感染了自己，这些人大义上也是自己的族民，越发的恨铁不成钢。
  “你们看看布嫩族，他们多聪明！看着你们打的昏天地暗，知道再不走肯定会被你们波及，族长和长老们果断的加入了卫城。现在所有人住着宽敞明亮的房子，吃着桃源城的美食，穿着精美的衣服！”
  “哼，不过一群胆小鬼罢了！”以达楠和巴依虽然敌对，恨不得现在就拔刀相向，但以达楠的这句话，巴依认同！布嫩族在他眼里就是胆小鬼，碰都没碰一下，就给了他们个选择让他们加入，就全族跑了，流求从来没有这么胆小的部族。
  “砰……”土司气的直接把作为装饰的砚台砸向以达楠，只是准头不行，最终砸向地面碎裂开来。
  “你们真是要气死我！他们那不是胆小，那是聪明！他们的族长和长老，一直都记得身为族长和长老的责任，一切都是为了族人能平安的活下去，不想为了所谓的勇士称号和脸面，硬生生让族民送死！”
  一直见两人死不悔改，土司也无奈，这两块臭石头怎么都说不通，柴绍的任务根本没办法完成。
  “来人！”没辙的土司只能唤来卫兵，先把这两块臭石头关入地牢，待询问柴绍后在做处置。
  “土司大人，我没有错！您不能关我！我是邹族族长，族里还等着我回去！”
  “土司大人，都是邹族向我们开战，我们只是防卫啊！”
  挥手示意卫兵将两人带下去，他不想再听这两人的争辩了，重新让人送了新砚台，开始给柴绍写信。
  柴绍也是郁闷，明明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怎么波折越来越多，看着手中的信，柴绍也是  一脸烦躁。
  “算了！”柴绍将土司的信塞进怀里，心里嘀咕：“反正到了假期了，回去给宽儿看看，让他去想吧，这一天天累的，懒得再去想！嘿嘿，回去了拉上大哥和孙道长，好好的钓几天鱼，卫城忙的脚不沾地，都没空钓鱼。”
  柴绍让土司的人回去，让土司把人先关着，几天内就会给他作具体答复，然后就带着亲卫，骑着大马摇头晃脑的朝着自己的家走去。
  看着手中土司的书信，李宽真想给柴绍一个大脚丫子，但考虑到自己的年纪和柴绍的武力，还是算了。
  “姑父，你这还真是不闲我忙的要死啊，我天天盯着水库进度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你还给我找活。”
  “哈哈，那不是能者多劳吗！而且你个小屁孩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这点活累不到你！”
  “切！”
  “嘿嘿，不闹了，想到办法了吗？”
  “恩，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怎么说？”
  “无论是土司的书信，还是布嫩族透露的消息，都说明邵族和邹族的族民大部分都不想战争的，只是被大势裹挟不得不战斗，然后亲朋好友的死亡又加剧了战争的规模。所以，我们可以给两族族长来个大审判。本来是打算是将两个人同时审判的，找一个足够大的空旷地，把两族所有的族民召集在一起，当着他们的面宣判族长。但考虑到现在两方的仇恨程度，还是一族一族的来吧。”
  “这……这算什么办法？审判他们做什么？他们有啥罪名？……”
  柴绍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不明白李宽这么做的意义。
  “想要让土人走出大山出来与我们交易，这两个族长是最大的阻碍，所以必须把他们弄下去。而审判就是我想到的办法！”
  “……你还是给姑父解释一下！姑父懒得想了！”
  李宽给他一个白眼，本以为柴绍到卫城工作了，能摆脱掉废柴的称号，结果还是一样没有改变。
  “首先是仇恨问题，两族已经打的昏天暗地，仇恨不可能化解了。那化解不了，我就想用这个办法把仇恨转移，转移到哪呢？”
  柴绍恍然大悟，立刻接口：“族长！”

  “对，用战争罪对族长审判，说明因为族长的野蛮无脑，造成两族大量族民死亡，着重要渲染出那些阵亡族民家人的情况，必须往严重、悲惨、凄苦里说。到这里，两族的人的仇恨会慢慢化为对这些人的同情，然后话锋一转，再次强调这些后果都是两个族长逼迫大家参战，然后宣布将以战争罪对两人判刑。这时候，同情转化为仇恨，并且还会加深仇恨，但仇恨的目标不在是对方，而是两族族长。最后，负责审判的人大手一挥，宣布由于两人是各族族长，那就各自交由他们处置。我敢保证，他们的族民会把他们的族长撕成粉碎！”
  “嘶……好恶毒的办法！”
  “切，恶不恶毒跟我没关系，反正我只给你想了办法，至于用不用你自己决定！”
  李宽和柴绍似乎都没有发觉，李宽越来越冷血了。但如果谁跟李宽这样说，李宽肯定会同意，并对他们说：“我是越来越冷血，但我只对外人冷血，对敌人冷血！一切都是为了桃源城所有的人，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冷血又怎么了？”
  “行吧！不过我也不想做决定，还是让土司自己决定吧，嘿嘿！”
  柴绍也甩锅了，不知道是因为懒，还是因为这个办法实施后对自己的名声有影响。反正，最终受伤的不是李宽和柴绍就行！土司就看他有没有本事，有本事你也可以甩锅！
  土司肯定没那个本事，正当柴绍和其他钓鱼佬享受悠闲的钓鱼活动时，他收到了柴绍的手书，信中把李宽的办法一字不落的说了清楚，看的土司是一身冷汗，也不禁的敬佩柴绍：“果然不愧为大唐的将军驸马，计策真是算无遗漏天下无双！”权当这个办法是柴绍想的。
  以土司惜命的性格，肯定不会自己亲自前往担任审判官，所以让征帅（形同将军）率领百人勇士，先押解邹族巴依族长前往邹族部落审判。审判的位置放置了邹族聚会的广场，并四散通知了所有邹族族民。
  得到通知的邹族族民也全都围了上来，形成了一个扇形队伍，当看到自己的族长被五花大绑压跪在地上，嘴里也被塞住了东西，一直在使劲的挣扎，顿时群情激奋想要拯救自己的族长。
  眼见局势要失控，征帅大声怒吼：“都给我站住！”瞬间喊得族民愣在原地。征帅明白时间不能拖太久，赶紧申明押解族长的原因：“我们不是故意要押解你们族长！今天，我们是奉了土司的命令，前来审判你们的族长！”
  “……审判族长？族长惹怒土司大人了？……”听完征帅的解释，族民一时间议论纷纷，却再没人上前。
  征帅喊过身边的文书，宣读土司提前准备好的审批书。
  文书可是征帅的宝贝，他可是整个太鲁阁族除了土司外，唯一一个能读写汉人文字的族民，也庆幸有文书在，否则自己看不懂汉字，更记不全审判书的内容。
  摊开了审判书，文书声情并茂的宣读了对巴依的审判。
  族民从最初的不信到怀疑，在到恍然大悟后同情，最后仇恨的看着自己的族长，果然如同李宽设想的一样。
  族长也看到了族民的表情变化，不敢相信他们会认同审判书的内容，在他心里，审判书里对事件的描述是对的，但绝不是因为什么好勇斗狠，他都是为了自己的族民，邵族无止境的一直招纳小部落，当势力超过邹族时，邵族可能会对他们下手，到时的结果肯定比现在还惨。所以，绝对不是他的错，他就是一个为了邹族生存下去的好族长！他挣扎的力度更大了，征帅发现后，立刻又多让两名勇士擒住巴依，让他再也无法挣扎。
  看着眼前双眼通红充满着仇恨，死死盯着巴依，邹族的长老们明白审判书说的一半对一半错，但现在大势已去不敢出声辩解。
  文书宣读完后，征帅做了最后的判决：“土司大人认为巴依是你们的族长，处刑不应让外族人执行，所以巴依就交给你们了，无论你们做出怎样的刑法，我们都不会过问，就算是放了他我们也不干涉！”
  “怎么可能放了他！他必须为我阿爹和大哥的死赔命！”
  “对！我的阿仔不能白死！”
  ……
  眼见族民的怒火越发的激荡，征帅示意勇士放开，一把将巴依推进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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