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府千金的侍女4
江蓠一觉醒来只觉身心舒爽,之前的郁气也一扫而空。
随着她的起身,盖在她身上显然是幼孩大小的兔皮衣裳随之滑落了下来。
江蓠连忙把衣裳拾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将它叠好放回远处的竹筐里。
这才发现,庙中除了她外早已空无一人。
推开门扉后,见着院子里知音与知画站在一块,看着扎着马步的止桑,时不时纠正她的姿势。
知画听见开门声后就朝这边望过来了,“夫人,您醒啦。”
江蓠朝她挥了挥手。
知画快步走到她身边,递出水囊。
江蓠小抿了几口便摇头示意不要了,“一大早你们在干什么呢。”
知画宛如小鸟般,叽叽喳喳在江蓠耳边说着。原是止桑见着知音在练武,见她飞檐走壁馋的很,便想让知音教她。知音摸了摸她的根骨后才知止桑是五岁的孩童,这个年纪习武倒勉勉强强,不够她的身子底实在是太差了,只好婉拒。谁知止桑一言不合便握着匕首冲了上来,竟然能和知音过上几招,知音明了她是在向自己证明她的实力,过上了几招便答应收她为徒。
这不,正在教小徒弟入门呢。知画也很喜欢这个孩子,干净聪慧。
两人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后,知音怕夫人等久了,便朝止桑喊停,让她休息。
扎马步扎了近一个时辰的止桑,小腿明显在打颤,整个人汗如雨下,发梢微黄的头发黏在脸蛋上。
她弯腰双手撑在腿上咬牙低喘着,双腿实在是没有力气,软的很,没一会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止桑一脸错愕。
知画见状笑了出声,知音也勾了勾唇。
“小止桑,你这会才像个五岁小童嘛。”
平时实在是像个与她们一般大的同龄人了,沉稳,冷静,老成得很。
知音走向江蓠,朝她行李跪下:“夫人,知音胆敢请求,可否把止桑带在身旁?”
江蓠挑眉,有些错愕,没想到一向以冷静自持的知音竟会看上仅仅才相处半日的止桑,甚至还起了想将她带在身边悉心教导的念头。
不过江蓠对她也有几分好感。
有些狡黠地想逗一逗知音,硬是将她逗地着急了才应下。
知画站在江蓠身旁难得见到阿姐的窘态,偷偷捂着嘴笑,后果就是得到了来自自家阿姐“爱的的教育”,脑门被狠狠弹了一下。
躺在地上恢复体力的止桑对自己今后的归处并没太大所谓,眼下她最馋的便是能够飞檐走壁的武功,因而对知音提出要将她带在身边教导是并没有任何异议,甚至充满了干劲。
因着相爷还未寻到,在短暂的调笑后,几人便很快将东西收好。主要还是止桑的东西,她们三人此次是秘密出行,并未带多少行当。
虽说昨夜知音说今日仅她一人出门探寻下落,可江蓠不是闲得住的主,于是今日便还是四人一同出发。
这是止桑第一次坐马车,只见她稀奇的这摸摸那摸摸,漂亮得如晴空般得眼眸亮得很。
江蓠有意让她一同坐在车厢内,但被她拒绝了,于是只好作罢。
止桑和知音坐在车外,知音驾着马车,止桑搂着自己的竹筐津津有味地看着她驾马。
许是她的视线过于灼热,知音见状便和她说起如何驾马,低声又再次与她确认:“小啊桑,你确定已想好要与我习武?”
止桑听后,抬起小脑袋,漂亮得眼睛直直望向她,仿若要直视她灵魂般,幼气得声音铿锵有力的认真回答了她。
知音心中叹喟,也不知这个决定是好是坏,都怪她心软,对上这双干净的双眸实在拒绝不了。
“我知家一门的心法极其霸道,若是男子修炼倒还好,可若是女子,对身子伤害是以极大的。往后不会有孕不说,若是心法修炼的越好,就会如那昙花一般,盛极后便是衰,我知家女子从未活过不惑之年,若是期间还受了重伤,到了花信之年已是极限。你要想好。”
止桑听闻后不眨一眼脆生生地喊了生师傅,当是回应她了。
知音愣了一愣,随后恋爱地摸了摸她枯黄粗糙的头发。许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重了,她便转移话题般地问起止桑竹筐中的箭羽。
坐在车厢内的江蓠当然也听到了马车外两人低声的交谈,朝一旁替她捏肩的知画望去,似乎是在询问她知音所言是否属实。
知画朝她笑了笑点了点脑袋。
江蓠心中不是滋味。知音与知画是从她未出阁时便在一旁保护她的暗卫,她们三人也算是互相看着一同长大的,可知音却从未与她提及此事。
知画见她心情低落,不忍她伤心,便又变着法逗她开心,好不容易才将人又逗笑了,她才安下心来。掩去眼底的情绪,又同江蓠说着趣话。
她没说出口的是,她与知音是双生子,自从生下后便注定了两人今后短暂的寿命,这也是为什么知音愿意收止桑为徒的缘由。
待止桑豆蔻时,姐妹两时日便也差不多了。知家子嗣单薄,这一代仅剩知音与知画,知画知道阿姐实在不忍知家心法遗失,小止桑又有几分天赋,才如此快速拍板收徒。
只不过这些都不必让江蓠知晓,就算知晓了也不过是徒增她的忧虑罢了。
由于知音的驾车技术高超,再加上品相极好的骊马,速度极快便到了昨日止桑到的溪边。
知音利落地下了马,自然地将止桑抱下马,随后掀开车帘扶着江蓠下马。
三大一小站在溪边,瑟瑟的秋风吹落枯叶落在溪面上随之漂浮。
因着望不尽这条溪流,几人便打算分为两路,知音与江蓠去上游,知画带着止桑去下游。知音将马车安置于较为隐蔽之处后,四人便分开,越好最后在此处集合。
知画本想牵着止桑,没想到这短腿速度还挺快,她又是个闲不下来的主,一路上和止桑说着趣事,又同她讲了几个民间恐怖的故事,见她毫无惧意,甚至还跃跃欲试只好撇嘴作罢,接着又同她说起府中的事,止桑除了有村落里的记忆对其他一无所知,听到有不解之处时便开口询问,因此两人一路上热闹的很。
从知画中得知,此时是匡朝,天子为先朝的三皇子,号德隆帝。她们正在寻找的“大人”便是德隆帝的左膀右臂,宋相。因着先帝在一年前驾崩,京城局势混乱,暗潮汹涌,小半年前,三皇子即位后,力挽狂澜才将局势稳住,所以半年前突发的旱灾朝廷实属无力顾及,还是前不久京中涌入了许多难民,天子才知此时,于是便派了朝廷重臣前去解决此事。
而宋相则是被派遣前去肃清前朝太子余党。按说一个月便能解决此事,可已经过了三月有余宋相依旧迟迟未归,也未有任何消息,夫人心中十分不安。一日忽闻有消息称在京城郊外见到了似是相爷的男子,江蓠便让奶娘掩护,称她感了风寒,带着知音知画外出寻夫。
大致对眼下所处心中有些了解后,止桑便未在问了,便荷知画认认真真地搜寻着。
直至日落山头,黄昏余晖映在天边。两人走至小溪尽头都未曾有任何发现。
知画见着旁边嘴干涩起皮面色苍白,却一声不发与她默默搜寻的止桑,心中对她又满意了几分。两人蹲着喝了捧溪水,往脸上捧了水,脸上的热意与心中的燥意被清冷的溪水驱散了几分。
知画抬头时才发现,止桑穿的是草鞋,还是双已经露出她细小脚趾的草鞋时,皱了皱眉。
令她将些脱下,果不其然脚底已经磨出血泡,甚至还有些破烂了的,脚上肉皮黏在鞋上,可却见止桑似乎不觉得疼一般,直接将其扯下。
知画倒吸了一口气,暗恼自己怎的如此粗心大意,又见她干瘦的小脸上毫不在意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于是只好鼓囊着让止桑把鞋都脱下,掏出怀里备好的金创药想要替她上药。
止桑有些不好意思,小脸红着和知画说她可以自己上药的,便伸出手想要接过知画手里的白瓷药瓶。
知画扫了一眼她伸出的小手,想要佯装生气地将她手拍开时,却见她的手掌布满了伤疤,甚至看不见掌纹。
于是她抓住止桑的手,皱着眉有些恼火问道:“你这手怎么回事?怎地这么多伤疤,血糊糊地,连掌纹都瞧不见。”
止桑看着眼前眼中似乎燃着火苗气冲冲问着她的少女,见她眼中的焦灼与担忧,愣了愣,随即扬起小脸蛋,露出浅浅的酒窝,宛如长辈安抚知画轻声说:“知画姐姐莫要担心,止桑不疼的。”
看着眼前轻描淡写的当事人,知画知觉气不打一处来,鼓起两腮恶狠狠地训了她几句,动作却轻柔无比地替止桑上药,见她上了药也不喊疼,连眉毛都不皱一下,还甜甜笑着看她,一双眼眸如月如雪,知画低头掩盖眼眶中闪着的水光,心中暗自决定往后一定要好好疼爱她。
上完药后,两人便准备折回约定好的地方,见着止桑准备穿鞋走势,知画恶狠狠盯了她一眼,将她一把捞在怀里,手上提溜着她的小草鞋,脚尖一点运起轻功穿梭在树林中。
止桑感受着空中铺面而来的清冷气息与眼中与以往不同的风景,开口问道:“知画姐姐,我以后也能飞来飞去吗?”
知画还担心她不适应,不敢全力赶路,低头见她双眼亮晶晶的,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有点怀念?觉得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否则怎么会从一个五岁孩童中眼里见到这种情绪。
知画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莫说是飞檐走壁了,我知家心法可是绝顶神功,莫说是踏雪无痕,飞花摘叶一息封喉都不在话下。”只不过还没人练到如此罢了。
低头在看一眼,见她接受良好便加快了速度。
半个时辰后,两人便快到了白日里分别的地方。
见前方亮着火光,却未见一人时,知画抱着止桑的手紧了几分,叮嘱她一会莫要乱跑后边减小自己的呼吸,一大一小蹲在树枝上。
过了许久,见树林里传来悉悉索索地声音还伴有女子的抽噎声,知画心中又紧了几分,一只手搭在腰间的剑上准备随时迎战。
“知画,下来吧。”
从树林走出的知音朝着树上的知画喊道。
听见熟悉的声音,知画抱着止桑从树上跃下。
她抱着止桑走在知音的身后,随着她坐在火光前的一块石头上。
“阿姐,我听写些许哭声,可是夫人?”
知音看了她一眼,见在她怀里乖巧的止桑没有受伤后,朝她点点头。
知画连忙要将怀里的止桑递给知音,一副要去瞧瞧的模样,知音立马按住她的肩膀:“你去做甚?夫人这会在与大人说话,莫要去打扰。”
“大人?可是真的?找到大人了?”知画下意识地将声音提高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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