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秋游（上）
“临近月考，为了缓解学生的焦愿情绪，学校特地包了二十多辆大巴，咱们去秋游。”程晓双手交叉，靠着讲台，斜挎着包，一脸平静甚至是有些麻木地望着下方摩肩擦踵的众人。
“我们和九班一块儿。”
“什么小裴，裴茶姐会去不”
“怎么不去我姐是什么人，这种活动有她不去的”裴然拍桌起立，怒目闻睁，燕麦片大小的双眼勉强大了两厘米。他大喊:“她那只母老虎，把我这个月零花钱抢了大半走！”
“谁叫女神大人是alpha，你是omega。”
“你家真奇葩哦，人家都是兄妹同种，你们却偏偏不按套路来。”
呱呱啦啦，底下一群激烈的学生炸开了锅，却仍旧是招架不住程晓一句话。
“好了啊，安静安静……”
“渲宝，你说咱们带些啥去吃呢”许墨辞拽了拽男孩的衣角，嘻嘻笑道。
“啊这……那就带些辣条薯片呗。”
羲辰渲心里一惊，“渲宝”这个称呼他只在高一高二许墨辞不知道他的心意之前听到过。现在听到这个称呼，内心是五味杂陈。他望着许墨辞嬉笑的脸，又陷入了不知所措。
这种感觉，好久都没有感受到了。
“哦哟哟哟，渲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班霸叫班草宝儿!我行了我行了!”
“磕!给我使劲磕!”
“阿西吧，朕的按头分队呢!给朕按下去！”
一阵阵惊呼将男孩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脸色绯红，尴尬地笑了笑，吧唧了下嘴，旋即闭……口不言。
“渲儿，咋不说话了”
“……大家看着呢。”
“哎，他们看们他们的……对了，你要喝奶茶嘛”
“要吧。”
许墨辞咧开了嘴，漏出两颗小虎牙，笑容如同七月天里的蕴阳，融化了一干人的心。
羲辰渲直呼:你小子这是要让我原地血压爆炸啊！
发动机的轰鸣点燃了东方的朝容，灿金的阳光点撒在许墨辞脸上，雕刻出光和影的往复；葡匐的秋意蔓延树梢，翩翩孤落独下枝头。
南阳市市郊。
“老裴，裴姐呢”下车后，羲辰渲拉住裴然，看向前方一辆大巴。
“喏，那一群omega围着的那里。”裴然抬了抬下巴，嘴唇嘟囔着指向前方。
挤开涌动的人群，羲辰渲看到了浓妆艳抹、正分发□□号的裴苓。
“哟，小羲，快来快来，帮姐发发。”
“啊啊啊！十三班班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1”
“卧/槽卧/槽，我行了啊！一对人间尤物啊！！！”
“乱说神/马，小心人家班班霸让你好看！啊啊啊，这仨凑一桌简直是天仙下凡啊！”
羲辰渲有些无奈又无语的看着高了自己一个头的裴苓，俩眼睛里仿佛要喷涌而出:“您老人家行行好，别把我缠进去。”
可裴苓却像是眼瞎了似的，仍旧直嚷嚷道:“快点的啊，你家辞儿还在等你呢。”她指向等在人群外的许墨辞。
“我天!我他/妈!卧槽卧/槽卧/槽！”
“这这这！变相承认了啊！！！”
“阿西吧阿西吧！班草班霸是真的！！”
“哥哥们是真的！！”
“啊啊啊，神/尼/马小说剧情啊！！”
身边的人群顿时炸开，接二连三的尖叫划破睡意依旧的秋晨，五百米开外的老师同学都巴不得伸长脖子瞅过来。
此刻哪儿还有人管什么裴苓女神，众人簇拥着羲辰渲朝许墨辞移过去，而许墨解则是一脸迷茫地望了望四周推搡自己的人们，来了句:“我就听见了几声尖叫，也不至于这么报复我吧！”
突然间，许墨辞望见了人潮中无奈被推动的羲辰渲，心下已明白三分：“渲儿，这是咋了”
“还不是裴苓姐这家伏还是那么口无……呸呸呸……说话不过脑子！”
“哦裴苓啊，她说啥了”
“没……没有，就只是一些容易误会的话而已啦。”
“哎你别说，我更好奇了嘿嘿。”
“哎呀，她就说了‘许墨样在等你’，然后就这样了。”
“真的？”
“真的真的，比蒸蛋糕还要蒸！”
嘈杂拥挤的人群却也挡不住这两位的谈笑风生。
“好甜啊啊啊啊！”
“老程也来磕啊啊啊！”
程晓双手交又胸前，侧身靠着车身，面露微笑，静静地观摩着人群的疯狂和人潮风暴中央的两个男孩。
南阳北府一中以其怪诞严苛的规矩威名远扬，其中就规定了两条:学生可以lian/ai，但不得影响成绩；学校组织的课外活动，除非学生遇到重大危险，教师等不可以干预。
这也是难为十三班的学生们了。要知道，许多人拼了命地报考一中，就是为了这两条校规，可程晓一本班规就直接一巴掌拍散了他们的美梦。
不过班规既是班规，当然只能在班上起作用，出了班，即使她是程晓，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更何况，当事人可是许墨辞，她可是亲口说过她的班规对他无效。
正午日悬。
秋日依旧不减仲夏的威风，散漫的阳光铺在即将入睡的地上，炙热的温度却是肆无忌惮地游憩。
风飘过，常青树下，几点绿意悄然落下，羲辰渲和许墨辞背靠着这棵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树，静静地看着四周风云变幻的万里长空，秋风略过树梢，茂盛的叶飒飒作响。
如此聊赖自然，可还从未有过。
羲辰渲闭上眼睛，忆惜初三和前两年高中时光。
初三的他，无忧无虑地在体育课上嬉戏。目光一瞥，一道矫健的身影轻轻绕过拥堵的人群，将一颗球稳稳当当地投进了篮筐。
这一瞥，羲辰渲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移/开过。
剩下的一年过得无比漫长。羲辰渲每日的最大愿望就是在体育课上，或者是下课时瞥见这道身影。
后来，到了高一。开学第一天，班主任拿着花名册，念着学号。突然间，他道：“56号，许墨辞。”
“到！”
羲辰渲望向教室的一角，见到了他做梦都在想的那张脸紧接着，班主任又道:“57号，羲辰渲。”
羲辰渲活了十余年时间，这是他第一次知道恍然二字怎么写一他愣在原地，双耳好似失聪一般，除了阵阵耳鸣，什么也听不到。
时过境迁。
高二上册，羲辰渲最为快乐，却也是整个高一高二最后一次真正快乐的时候。
他和许墨辞，成了同桌。
时值深秋初冬，气温转凉。
羲辰渲就借着取暖这个借口，光明正大地牵/上了许墨辞的/手，许墨辞有时候也会主动握/上他的/手。
再冷些，羲辰渲就将早已按/耐不/住的手，伸/进/了许墨辞的/腹/间。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学期，而后，黑暗降临。
高二下册。
一天傍晚，天气阴沉。
羲辰渲犹豫再三，仍旧是没有勇气自己亲自向许墨辞告/白，就找到他和许墨辞都玩得要好的朋友，代他向许墨辞转达/心/意。
虽说羲辰渲早已料到结果，但却也还是不由得黯然伤神。
整个学期，羲辰渲都在疯狂和几近疯狂的路上不断徘徊，他好恨，为何没有亲口对着许墨辞/告/白！
……
高二的最后一点时光，羲辰渲终是鼓足勇气，道出了浓缩这三年时光的四个字。
可那时，许墨辞正和他的/女/朋/友打/得火/热……
造化弄人啊。
羲辰渲悄悄睁开眼睛，偷偷看着一旁闭着眼的少年。
希望你不会像两年前那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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