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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五第章曼茵湖畔。


得了夏冰言的允诺,林夏开了自己的车过来,让夏冰言和季玛上了车。通知了行宫管理处,告知兰妃想清静一下,不必派侍卫,然后他们向曼茵湖驰去。

        曼茵湖正是繁花盛开的时候,绿多红少,仿佛象在地球上一样。这令夏冰言(她和季玛坐在车后)感到兴奋。这么一段时间,由于在玄林,也由于身体的原因,她的心情并不愉快。好在休息了一段时间,身体正在康复。康复之中的人们会处在一种精神向上的状态,这时的夏冰言,身心具适,看什么都那么美好。所以当车驰入曼茵湖的环湖车道时,扑面而来的湖光山色竟引得她惊叫起来:“呀!这么漂亮哪!夏夏,你开慢一点儿,好让我好好看看……”

        林夏一边开着车,一边向她介绍湖边的景点:这里是前朝诗人弗朗斯永(类似于湖畔诗人华尔华兹)吟咏处,那里是历史上有名的诗妓詹爱爱(类似于苏小小)的墓……

        “看,湖中!”林夏腾出一只手来,指向远处。

        “是哪个岛吗?”

        “对,是那个岛,那是‘碧湖夕照’。”

        “……”

        一切都是这么新鲜。

        深绿色的湖水在她的面前荡漾,绿红相杂的春潮正在天空涌动,鸟语花香,人面春风,这一切都让夏冰言看个不够……

        林夏知道她的心情,其实这也是他自己的心情,他不也正处在一种精神康复之中吗?

        一边开着车,一边对夏冰言说:“先转一圈,泛泛看看。然后我带你找一个地方。——对,湖畔居!等一下,我带你们到湖畔居去,我们在那里坐一坐,领略一下这曼茵湖的春天,那里是欣赏曼茵湖的最佳处所……”

        他这样说,是刚才他们已驰过湖畔居,看到那里没有多少人。

        这一天不是宁休日,湖边游人本来就不多。其实这里即使是宁休日,游人也不会太多,毕竟离紫平有点远。来这里游玩的一般都是贵族或中产阶级,只有他们才有这样的闲情逸志。

        ***

        转了一圈,林夏便将车驰向湖畔居。

        湖畔居在湖北边突出处,是一浅色两层建筑。建筑前面是一平台,这平台是第一层的平顶,下面用花岗岩砌就,突出深入湖中,看起来有点象古堡,但又有点象水榭。

        林夏停了车,让夏冰言和季玛下了车,季玛给夫人拿了一件衣裳。林夏把车停好后,转过来,对夏冰言作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说:“来,夏兰夫人,请!”便在旁边引路。

        走到湖边,然后沿着石栏干走进湖畔居。一楼是一经营雪饮(饮料,雪树叶制成,雪树是阿磁林森上特有的一种树,类似于地球上的茶树)糕点水果的小餐厅,墙上挂着油画,布置得十分雅致。林夏叫她们等等,自己去了前台。夏冰言等他,便随意的把一楼看了一回。林夏回来带着她和季玛走向这餐厅里头一角,在那里转一个弯,是一楼梯。

        上了楼,是一便道,出了便道,便是那非常宽阔的临水平台,有两百多个平方丝(1丝约等于地球上的12米)。

        整个平台上面有用“恒”金属做的半遮阳,用的是透明“恒”金属,所以没有立柱,但上面保养得很好,没有一丝落叶和灰尘。

        好在人不多,只有四五桌有人。平台前面还有许多空桌,林夏便将夏冰言引到一空桌前,殷勤的为她拉开椅子,安排她坐下。季玛便给她披上一件衣。这时,服务员已送上了三杯上好雪饮和小点心,还有一盘相思果。(相思果是一种类似于我们地球上葡萄的水果,其实它是我们地球上的悬钩子,是一种阿磁林森上的上品水果。)

        夏冰言主坐,面向曼茵湖。林夏和季玛打横,坐了个左右偏旁。

        ***

        这里的视野开阔,整个湖面都在他们的眼前;这里的空气清新,暖风阵阵扑面。

        夏冰言非常愉快,她没想到林夏会这么体贴人?原先她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在和简桢、蓝浅浅相处时,她一直认为林下平江是一个有情感但却有点骄纵自负的人。后来,她和林夏见过面,但一直没有太多的接触。她也知道他和简桢的关系,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简桢会哪么的排斥他?她知道蓝亦和的事,但那事也不能确定是林下做的。即使是,也不能怪他,他不只是在执行这个朝廷的旨意吗?国事和个人之事不是一回事。到了阿磁林森,能嫁给一个帝国的世子,对她简桢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现在想起,只能说,他们两人没有缘份。

        她一边打量湖面,一边指着湖边某一处向林夏来核实哪是他们刚才走过的什么地方?

        想到了拜丽丝,便对林夏说:“谢谢你,夏夏,你能来陪我……”

        “不,也不是,夫人,我不是在负荆请罪吗?再说,我也应该为您尽地主之谊啊。”

        “哈,这个……米兰安达不是说了吗?”

        “还得谢过夫人。”

        “夏夏,你真会说话……”这话说得夏冰言心里舒服。她突然想打趣一下林夏,便说,“你平日也是这样哄拜丽丝的?是不是啊?”

        “我敢哄‘夫人’吗?”林夏以一句非常机巧的话,巧妙的有点奉承的回答了她。

        ***

        夏冰言便不再说,再说便有点暧昧了,她不想这样。因此转了话题,指着一处地方,问:“夏夏,哪是詹爱爱的墓么?你刚才说的,是怎样一个故事?”

        “对,”林夏点了点头。刚才的说话他也不想再继续,因为里面有点那个了。

        夏冰言显然已感觉到了,所以以这样看似随意的一问,便轻轻带过,显出了这个女子冰雪般的聪慧。“是这样的,”林夏继续,“詹爱爱是我们历史上的一个名妓,是那种只卖艺不卖身的。那时,她住在紫平百花岭下,弹得一手好弦琴(类似于地球上的琵琶),平日就靠这个来接待客人,收些钱,讨些彩头来养活自己和妈妈。由于弹得好,也唱得好,引来了知音。便有了诗词酬答,没想到,这女子天生一个诗才,一下子轰动了整个紫平京畿,引得众多名士和贵戚鹜奔……”

        “她写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谁不记得?人人都会背的。”

        “是吗?季玛,你也会背?”

        “是,夫人,是这样的,她的一首《记得断章》在阿磁林森上谁人不知?我背给你听。于是季玛背了起来:

        “(一)

        记得是一颗遥远的‘如果’,

        这‘如果’自然不是苹果。

        我不知道‘如果’是什么果?

        所以总记得,那枝头上的一颗……”

        “哈,还真有点意思。”夏冰言感悟道,她记起了地球上的莎孚。

        “(二)

        记得是花开,

        不记得是花落。

        恰到好处,是心。”

        季玛继续,她停了停,林夏便接上:

        “(三)

        习惯了,是我的记得;

        不习惯,是我的不记得。

        既是习惯了,又何必留恋?

        习惯了朋友的来到,也就习惯了朋友的离去……

        “(四)

        你一远行,便是忘记。

        其实再远的行,也只是咫尺。

        朋友并不曾真的离去……”

        “真好!”夏冰言欢喜道。

        季玛接上:

        “(五)

        有时,我们不用刻意去记,便记住了;

        有时,我们记住了,便不再刻意:好象是不记得了,却是记得。

        “(六)

        在记得与不记得之间是什么?

        是“与”啊。朋友说得真好,即:给与。”

        “妙思之笔!”夏冰言惊叹道。

        这时,林夏看了看夏冰言,接着季玛背下去:

        “(七)

        记得是一枝玫瑰,萎曼于地,依稀是一种生。

        忘却那一抹华光似的肌肤却不易,她已如雕像般的在屹立……”

        “……”夏冰言正以手支颐,听得入神,却没有了下文。她才醒了过来,问“没有了?”

        “就这样。”林夏回答。

        “是不是才思横溢?”季玛问。

        没等夏冰言回答,林夏已接过话头,说:“不过,也不能算绝。只是这是前人的东西,流传得久了,已在国人的心底沉淀,成了文化的一部分,因而深入人心。年代太久远的诗文,有些就是这样,不见得是在艺术上见长……”

        “这?是吗?这让我想想……”夏冰言沉思了一会,便笑了,说,“这见解倒挺别致,不过,这诗我真的十分喜欢。”

        ***

        这一上午夏冰言过得非常愉快,快到中午时都不想回行宫。她想在湖畔居随便吃一点,下午接着玩。

        季玛却不同意,坚持道:“夫人!”

        林夏知道了意思,便也惋劝道:“夫人不必,身体要紧,不要累着了。如夫人高兴,来日方长,明天我再来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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