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老六那边风景独好

　　在北唐的京城，权贵扎堆，纨绔子弟们恰似彩蝶逐花，整日在繁华街巷、勾栏瓦舍间肆意翩跹，斗鸡走马、沉醉于纸醉金迷的浮世幻梦之中，李晓钏，便是这声色犬马圈子里  “声名赫赫”  的独特存在。

                  李晓钏降生于簪缨世家，李家仿若一棵盘根错节、枝叶繁茂的参天巨树，累世功勋铸就的祖辈荫庇坚如壁垒，将外界风雨严严实实地挡在门外，让他自幼仿若置身于锦绣织就的温柔乡，于金银珠翠、绫罗绸缎间肆意翻滚，养就了一副肆意骄纵、洒脱不羁的脾性。在家中，他行六，上头五位兄长宛如璀璨星辰，各绽其芒，或凭借斐然文采踏入仕途，在朝堂的风云棋局里纵横捭阖、崭露头角；或投身烽火边疆，于金戈铁马间浴血奋战、建功立业，用热血续写家族荣耀篇章。独他，恰似一只不羁的闲云野鹤，对那正经八百的仕途学问视若敝履，满心热忱都倾注于市井烟火深处，一心探寻别样妙趣。

                  春日，暖阳恰似一层金纱，轻柔披拂京城，街头柳枝仿若绿衣仙子的水袖，悠悠轻拂，嫩绿新芽恰似精心点染的翠色眉梢，俏皮勾勒着春景。李晓钏一袭月白锦袍翩然现身，那锦袍质地细腻柔滑，仿若流淌的月光，衣摆处，银线精心勾勒的流云纹蜿蜒游走，恰似天边流云被仙人妙手捕捉、封印于此，随着他的步伐，似有风起云涌之势。腰间玉带紧实束身，一块通透玉佩悬垂其上，那玉佩仿若用整块无瑕美玉雕琢而成，在日光轻抚下，莹润光泽熠熠生辉，其上螭龙仿若活物，须眉清晰可辨，鳞甲寒光闪烁，恰似下一刻便要破壁腾空、驭风而去。他生得剑眉星目，眉如墨画，斜飞入鬓，双眸恰似藏着璀璨星河，波光潋滟间满是新奇与期待，此刻正顾盼神飞，高挺鼻梁下，薄唇噙着一抹不羁笑意，那吊儿郎当又满是探索欲的步子，活脱脱像个探秘人间的俏皮仙童，全然没了世家公子惯有的矜持稳重做派，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满是惊叹与艳羡。

                  “阿福，听闻南市新开了家斗蛐蛐场子，热闹得像煮开的热粥，咕嘟咕嘟冒泡泡，咱可不能错过这趟热闹，速速去凑个趣！”  李晓钏眉梢一扬，恰似惊鸿振翅，眼里瞬间迸射出兴奋光芒，仿若两簇跳跃的火苗，灼灼燃烧，脚下步子陡然加快，手中折扇  “啪”  地一合，在掌心轻拍，节奏明快，恰似为这场奔赴奏响的鼓点。

                  那斗蛐蛐场子隐匿于南市一条幽深小巷，恰似一位神秘佳人藏于深闺，门口彩绸飘舞，恰似招展的旗帜，招揽着各方来客。人潮如织，喧闹声、叫好声、吆喝声仿若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撞击出一片嘈杂却又生机勃勃的乐章。场子里头，简易木台上摆放着精致陶罐，两只蛐蛐恰似狭路相逢的勇士，触须剧烈抖动，如绷紧的弓弦，翅膀高频振颤，摩擦出嗡嗡战意，周身似有看不见的硝烟弥漫，剑拔弩张之势尽显。

                  李晓钏刚一入场，便似一块磁石引得周遭目光纷纷吸附而来，有相熟的富家公子满脸堆笑，如迎财神般快步迎上，“哟，李六公子，您可是这春日暖阳，盼了许久才盼到您大驾光临呐！今儿这场子卧虎藏龙，有几只‘常胜将军’坐镇，正眼巴巴等着您慧眼识珠、押宝助威呢！”  他嘴角一勾，笑意漫上眼角，仿若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大剌剌往前排一坐，那架势如同稳坐中军帐的主将，伸手探入怀中，指尖摩挲几下，掏出一锭银子，那银子在光下泛着清冷光泽，“给小爷押那只黑头将军，瞧瞧它那抖擞精气神，今儿这场胜仗，它是势在必得！”  众人见他出手阔绰，仿若砸下巨石，激起千层浪，又是一阵起哄惊叹，目光在他与那蛐蛐间来回穿梭，满是期待。赛局锣声一响，黑头将军仿若知晓使命，果真不负所望，勇猛无畏，恰似黑色闪电在罐中穿梭，几个回合下来，对手便丢盔弃甲、败下阵来。李晓钏猛地站起身，拊掌大笑，笑声爽朗，震得头顶屋梁似都要抖上三抖，双手叉腰，看着赢来的银子入袋，眼睛眯成弯弯月牙，喜滋滋地数着，那模样活脱脱像个在市井小巷意外寻到宝藏的孩童，纯真欢喜尽露无遗。

                  可若仅凭这些玩乐行径，便将李晓钏视作胸无点墨的草包，那便是管中窥豹、谬之千里了。夏日，暑气仿若一层黏腻湿布，紧紧裹住京城，京郊别院却似一方清凉绿洲，是避暑妙处。一日，李晓钏被几位友人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拖去赴一场诗会，本是满心不情愿，眉头紧蹙，仿若被强拉上战场的文弱书生，嘟囔着  “对着那花草吟诗作赋，酸不溜秋，有甚趣味”，奈何友人劝得殷切，磨得他没了脾气，终是不情不愿地去了。

                  园中的荷花开得正盛，仿若一群粉白衣裳的仙子凌波而立，层层叠叠的花瓣簇拥着嫩黄莲蓬，恰似众星捧月。微风恰似一双轻柔素手，悄然拂过，缕缕清香悠悠飘散，仿若丝丝仙气弥漫四周。众人围坐亭中，酒过三巡，面颊泛红，仿若熟透的蜜桃，兴致渐浓，便开始轮流赋诗，或堆砌辞藻赞美荷花高洁品性，如捧上神坛的颂歌；或长吁短叹夏日悠长难耐，似是困于蒸笼的牢骚，词句虽华美绚丽，却也多是嚼之无味的陈词滥调。

                  轮到李晓钏时，他先是搁下手中酒盏，那动作不疾不徐，带着几分随性洒脱，起身踱步至池边，身姿修长挺拔，衣袂飘飘，仿若踏云而来的谪仙。他负手而立，凝望着满池荷花，眸光深邃沉静，仿若穿透表象，直抵花魂深处，稍作思忖，薄唇轻启，声若珠落玉盘，清脆明朗：“芙蕖本自泥中出，不惹凡尘独抱幽。翠盖轻摇遮暑意，丹心素裹解清愁。”  诗句质朴平实，却恰似一股清泉，于迂腐陈旧间潺潺流淌，别具一番清新意趣，以荷自比，仿若在袒露内心隐秘角落，看似不羁随性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不愿随波逐流、高洁自持的心志。众人先是一愣，仿若被一记晨钟敲醒美梦，随即如梦初醒，纷纷拊掌叫好，赞他深藏不露、大智若愚，原是怀揣真才情，恰似璞玉终现华光。他挠挠头，嘿嘿一笑，仿若被夸赞得不好意思的邻家少年，“不过是有感而发，诸位莫要抬举小爷，折煞我了。”  言罢，坐回席间，又瞬间变回那嬉笑玩闹模样，可眼眸深处，多了几分旁人难察的深邃与笃定，仿若幽潭藏于浅滩之下，默默积蓄力量。

                  秋风吹拂，银杏叶仿若五彩蝴蝶翩然坠落，层层叠叠铺满街道，恰似为京城精心编织的奢华锦毯，皇家狩猎场此刻骏马嘶鸣，恰似滚滚惊雷，旌旗烈烈招展，仿若燃烧的烽火，一年一度的秋猎盛大开场。李晓钏虽对朝堂纷争厌烦不已，仿若避之不及的飞鸟，却对这骑射狩猎满怀热忱，仿若痴迷宝藏的寻路人，骑术、箭术皆是自幼在马场、靶场摸爬滚打、苦练而成，功底扎实深厚，如深埋地下的盘根，稳扎稳打。

                  他身着玄色劲装现身，那劲装贴合身形，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矫健体魄，仿若夜空中的黑豹，浑身散发着蓄势待发的张力。跨一匹枣红骏马，那马身形矫健，皮毛油亮似火，四蹄刨地，鼻息喷张，恰似燃烧的烈焰，随时准备奔腾驰骋。李晓钏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干脆，一气呵成，仿若与马融为一体，缰绳一勒，双腿一夹马腹，骏马长嘶一声，恰似离弦之箭，风驰电掣般冲入猎场，身姿矫健如飞，在金黄原野上划过一道黑色闪电，衣袂猎猎作响，仿若烈烈战旗。

                  一只白鹿在林边闪现，身姿轻盈，仿若林中精灵，引得众人竞相追逐，仿若饥饿狼群围捕猎物，马蹄声、呼喊声震得林鸟惊飞。李晓钏却不慌不忙，仿若胸有成竹的老将，驱马侧翼包抄，身姿微微前倾，紧贴马鬃，手中缰绳巧妙操控，枣红马仿若领会他心意，灵活转向。他弯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那弓满如月，弓弦紧绷，羽箭恰似寒芒闪烁的流星，“嗖”  一声划破长空，精准射中白鹿后腿，不伤要害，使其慢下脚步，恰似被缚住轻羽的飞鸟。随后，他从容勒马，翻身而下，大步上前，生擒白鹿，仿若擒获战利品的英雄。此举引得周围贵族子弟又是艳羡又是钦佩，仿若簇拥暖阳般围上来，夸赞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他将白鹿上交，面对赏赐，微笑着婉拒，抬手抹了把额上汗珠，那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仿若剔透珍珠，笑容爽朗，“小爷图个乐子，这鹿儿还是献予陛下，愿国运昌隆，如这秋日猎场，岁岁丰收。”  言辞间，满是世家子弟对家国的赤诚担当，让旁人对他那纨绔之名，不禁暗自重新思量，仿若拂去明珠表面尘埃，惊见璀璨华光。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京城仿若一座冰雪铸就的琉璃城，银装素裹，屋檐下冰棱垂挂，恰似一排晶莹剔透的水晶帘子，在微光下折射出五彩华光。李晓钏在这冰天雪地中，没了夏日诗会、秋日狩猎的热闹去处，仿若困于笼中的飞鸟，不甘寂寞，便把心思转到帮扶城中贫民上头。他深知寒冬于那些穷苦百姓而言，仿若狰狞恶鬼，张牙舞爪，棉衣单薄似纸，口粮短缺如荒年，日子过得如履薄冰、艰难万分。

                  于是，他仿若慷慨济世的财神，从自家库房取出大批炭火、棉衣、粮食，亲率家丁穿梭于街巷，仿若冬日暖阳穿梭云层，洒下温暖光辉。家丁们抬着物资，脚步匆匆，李晓钏走在最前，身姿挺拔，神情专注，往日嬉笑玩闹神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凝重与关切，仿若心怀苍生的悲悯菩萨。

                  在一处破旧小院，住着孤苦祖孙俩，屋子四处漏风，寒风仿若刁钻小鬼，呼啸着往里钻，老人裹着破棉被，瑟瑟发抖，仿若寒风中残烛，孩子小脸冻得青紫，仿若霜打的茄子。李晓钏踏入屋内，眉头瞬间拧成麻花，眼眶泛红，满是心疼，疾步上前，指挥家丁添炭生火，看着火苗蹿起，暖意弥漫，才稍展眉头。又亲手送上新衣新被与米面粮油，那动作轻柔，仿若对待稀世珍宝，还掏出几两银子，塞到老人枯瘦如柴的手中，握住老人手，温言宽慰：“老人家，熬过这寒冬，春日就来了，暖风和煦，百花盛开，有难处尽管去李府寻我，我定当全力相助。”  孩子怯生生看着他，眼中满是感激，仿若望着救命恩人，泪光闪烁。他伸手揉揉孩子脑袋，手指温暖，笑容温柔，仿若春日暖阳，笑眼弯弯，出门时脚步轻快，似这冰雪也被他周身暖意悄然融化几分。那身影在皑皑白雪中，不再是玩世不恭纨绔样，仿若脱胎换骨，带着济世救人的灼灼光辉，如寒日暖阳，暖人心扉，镌刻于街巷百姓心间，成为冬日最美风景。

                  寒冬腊月，京城郊外的小村庄被茫茫白雪覆盖，宛如一幅静谧的水墨画。李晓钏带着家丁，押送着满载炭火、棉衣与粮食的马车，沿着蜿蜒积雪的小路，缓缓驶入村子。马蹄踏雪，发出沉闷的  “噗噗”  声，车轮在雪窝里艰难滚动，打破了村庄原有的寂静。

                  村长早已听闻李晓钏要来，正站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翘首以盼。老槐树落尽了叶子，枝丫挂满冰霜，宛如一位银须白发的老者静静守护着村子。村长身着一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棉袄，腰间束着条粗糙麻绳，满脸风霜刻痕，见到李晓钏，忙不迭迎上前，双手在袖筒里使劲搓了搓，哈出一口白气，满脸堆笑又略带拘谨地说道：“李公子，您可算来了，这大冷天的，还劳您跑这一趟，可真是咱村的大恩人呐！”

                  李晓钏翻身下马，动作利落，靴子踩在雪地上  “嘎吱”  作响。他今日没穿往日华丽锦袍，而是一袭深蓝色棉质长袍，外罩黑色狐裘大氅，头戴貂皮暖帽，整个人透着利落与干练，全无京城纨绔的浮奢之气。他快走几步，一把扶住村长胳膊，笑着说：“村长，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都是北唐的子民，瞧这冰天雪地的，我哪能眼睁睁看着大伙受苦，快带我去村里瞅瞅，看看物资都咋分配妥当。”  说着，还亲昵地拍拍村长肩膀，那熟稔劲儿，像久别归乡的游子。

                  两人并肩往村里走，李晓钏边走边打量四周，眉头微皱。只见村子里屋舍破旧，不少屋顶茅草被积雪压塌，墙壁裂缝里塞着破布烂草挡风，烟囱冒着稀稀落落青烟，瞧着便是缺柴少炭，屋里暖不起来。他心里一阵酸涩，转头对村长叹道：“村长，往年冬日都这般艰难么？我竟才知晓，是我疏忽了。”  村长苦笑着摇头，眼里满是无奈：“公子啊，咱这村子地薄田瘦，收成本就不好，一入冬，粮食不够，炭火稀缺，年年都难熬，尤其老人孩子，冻得生病，可没少遭罪呐。”

                  行至村中开阔地，李晓钏停下脚步，转身对家丁高声吩咐：“把物资都卸这儿，仔细点，别磕碰坏了。”  家丁们闻声忙碌起来，抬着炭火、扛着棉衣、拎着粮食，堆成几座小山。村民们听闻动静，陆续从屋里探出头，而后纷纷围拢过来，眼中满是期盼与感激，却因腼腆，只是搓着手，站在几步之外，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这位京城来的贵人。

                  李晓钏扫视一圈村民，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各位乡亲，我是李晓钏，今日带了些物资，虽说不多，但愿能帮大伙熬过这寒冬。炭火每家先按两筐分，棉衣按人头领，粮食每家五斗，老人、孩子、病人优先照顾，要是有短缺不够的，尽管跟我说。”  声音沉稳有力，在雪谷回荡。村民们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阵阵欢呼，“多谢李公子”“公子大恩大德，咱咋报答哟”  呼声此起彼伏。

                  村长站在一旁，眼眶泛红，扯着嗓子喊道：“大伙都别乱，排好队，按公子说的领，别辜负公子一片好心。”  转头又对李晓钏道：“公子，您这一来，可救了大伙性命，以往冬日，村里常有人捱不过，今年有了这些，定能平安开春呐。”  李晓钏摆摆手，神色凝重：“村长，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开春后，咱得合计合计，咋让村子富起来，不能年年靠救济过活。”

                  待村民们有序领完物资，李晓钏跟着村长走进一间破旧屋子，屋里弥漫着草药味，土炕一角蜷缩着个瘦弱小娃，小脸烧得通红，正咳嗽不止。李晓钏快步上前，坐到炕沿，伸手摸摸孩子额头，滚烫滚烫，眉头拧成川字，心疼道：“咋烧成这样才瞧病？村里没个郎中么？”  村长唉声叹气道：“村里原先有个老郎中，去年过世了，如今要请郎中，得去镇上，路远雪深，还得花大钱，大伙实在没辙呀。”  李晓钏从怀里掏出个荷包，塞到村长手里，急道：“村长，这里面有些银子，先请郎中给孩子治病，买药抓方，可别耽误了，再寻个年轻后生，跟郎中学学医术，往后村里也有个照应。”  村长攥着荷包，嘴唇哆嗦，老泪纵横：“公子，您这……  这让咱咋报答呐，您是咱家救命菩萨啊。”

                  从屋里出来，天色渐暗，雪花又簌簌飘落。李晓钏与村长踱步至村头磨坊，寻了处避风地儿坐下，李晓钏裹紧大氅，望着漫天飞雪，若有所思道：“村长，这村子依山傍水，看着有几分地利，咋就穷成这般？”  村长往灶里添了把柴，火星四溅，叹着气说：“公子有所不知，咱村地是不少，可土质差，种粮产量低，打猎吧，山林里猎物这些年也少了，年轻人又都想去城里寻活路，村里剩下老弱病残，劳动力不足，想致富，难呐。”  李晓钏摩挲着下巴，目光炯炯：“村长，依我看，土质不好可以改良，把城里的粪肥运来，掺和些草木灰，多翻耕几次，地慢慢就肥了；山林里，设些陷阱、下套子，按季打猎，猎物也能多点，再养些家禽家畜，鸡蛋、羊奶、兔肉，既能自家吃，还能拿去卖钱。”  村长眼睛一亮，又瞬间黯淡下去：“公子，这些主意好是好，可都得要钱、要人呐，村里一穷二白，折腾不起呀。”

                  李晓钏站起身，拍拍身上雪花，坚定道：“村长，钱的事儿我来想办法，开春我送些银子，再拉些壮丁来帮忙翻地、修栅栏。咱村有手艺的人，也别藏着掖着，木工、瓦匠都组织起来，盖新房、修农具，大伙齐心协力，日子总能好起来。”  村长也站起身，挺直腰杆，满脸动容：“公子，若真能如此，咱村可就有盼头了，大伙肯定跟着您死心塌地干，只是太麻烦您，让您破费又费心。”  李晓钏哈哈一笑，笑声爽朗：“村长，您别见外，我就爱这市井烟火、乡村野趣，能为村子出份力，我心里舒坦，往后这村子，就是我的牵挂，有难处随时找我。”

                  正说着，远处传来悠扬钟声，是村里那座破庙传来的。李晓钏好奇道：“村长，这大冷天，庙里咋还敲钟？”  村长神色一凛，语气庄重：“公子，那是村里老辈子传下的规矩，每晚敲钟，一是祈愿神明护佑平安过冬，二是召集大伙去庙里聚聚，念念佛经，给心灵寻个慰藉，这些年虽穷，可这点念想没断。”  李晓钏微微颔首：“难得大伙有这份坚守，村长，咱也去凑凑热闹。”

                  两人踏入庙门，里头烛光摇曳，村民们围坐一起，正跟着个老叟念诵佛经，声音低沉而虔诚，虽衣衫褴褛，神色却安宁祥和。李晓钏寻了角落坐下，闭眼静听，只觉这佛经声似有魔力，驱散周身寒意，也抚平内心浮躁，他默默想着，这些村民困于贫寒，却仍守着质朴信念，自己生于富贵，更该珍惜福泽，为他们谋福祉。念罢佛经，村民们见李晓钏在此，纷纷围拢，递上自家烤的土豆、熬的菜粥，眼里满是热忱，李晓钏一一接过，大口吃着，赞不绝口，与大伙唠着家常，欢声笑语在庙里回荡，暖如春日。

                  夜深了，李晓钏起身告辞，村民们簇拥着送至村口，千恩万谢，目光满是不舍与感激。李晓钏翻身上马，回望村庄，暗暗发誓，定要让这片土地焕生机，让寒冬不再漫长，而后扬鞭而去，马蹄扬起雪雾，身影渐没于夜色，只留村民们伫立村口，望着远方久久不语，怀揣着对来年春日的殷切期盼。

                  开春之际，冰雪消融，李晓钏果然如约而至，带来大笔银子、数十个壮丁，还有农技师、工匠师傅。一时间，村子里热闹非凡，田间地头，壮丁们挥汗如雨翻耕土地，农技师手把手教村民施肥、播种；村里巷间，工匠师傅指挥搭建新房、修缮畜栏，木工锯木声响彻云霄，瓦匠砌墙动作麻利。李晓钏挽起袖子，穿梭其中，或帮忙搬砖递瓦，或跟着农技师查看土壤墒情，忙得脚不沾地，却满脸笑意。

                  日子如白驹过隙，秋收时节，村子大变样。田地里庄稼金黄饱满，沉甸甸麦穗随风摇曳，果园里果实累累，果香四溢；新建房屋错落有致，圈里家畜肥硕，鸡鸣狗叫，一片生机勃勃。村民们围坐在谷场，摆满丰收果实，拉着李晓钏非要他坐首位，村长端起一碗新酿米酒，敬到李晓钏面前，激动道：“公子，多亏了您呐，瞧这丰收景象，以往想都不敢想，咱村能有今天，全是您的功劳。”  李晓钏接过酒碗，一饮而尽，看着满场笑脸，眼眶湿润，感慨道：“村长，是大伙齐心努力的结果，往后咱接着干，把村子建成世外桃源，让好日子长长久久。”  言罢，众人欢呼鼓掌，笑声、歌声交织，在这秋日暖阳里，传向远方，铭记下这段由寒至暖、由贫转富的动人故事，李晓钏与村庄，也似缔结下不解之缘，在岁月长河里并肩前行，共赴锦绣前程。

                  年复一年，李晓钏于这繁华京城，在世人眼中纨绔表象下，循着自己独特轨迹，于市井烟火寻真趣，于山水自然觅才情，于家国百姓付真心，那属于他的  “风景”，恰似一幅绚丽多彩、笔笔精妙的丹青长卷，别样绚丽，独好于老六这片自在天地，悄然书写着不寻常纨绔传奇，亦在北唐岁月长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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