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比花贵
江厘嘴角一僵,好半天憋了句:“……可是我们二缺一。”
时隅把屏幕转回来,调出许答的聊天界面,把他从黑名单拖出来,打字:[斗地主,来不来?]
许答义愤填膺:[我操,我们仨在群里喊你半天上号吃鸡,你装看不见,反手来找我斗地主?]
时隅:[来不来?]
许答很有骨气地回:[不来!你今天都不让我去你家呢,我生气!]
时隅:[那我叫周火。]
许答:[……给我半分钟,我下载游戏。]
时隅抬眼看江厘,稳稳地说:“人够了。”
江厘:“……哦。”
自从上次在家里通宵斗地主之后,江厘还没再点开过这个游戏,一时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惨痛经历,看着游戏页面有点犯怵。
“你斗地主玩得好吗?”江厘状似不经意地问。
时隅横过屏幕,修长的手指握着手机,“不太好。”
江厘感到稀奇,居然还有时隅弄不太好的事?
她记得原书里,时隅和许答他们打游戏,一直都是带飞全场的存在。
他在谦虚?
结果一连玩了五局,江厘莫名其妙每把都赢了,时隅不仅如其所言一把没赢,还拖累许答输了一堆豆子。
气得许答直接轰了个电话过来,一顿哇哇叫:“隅哥!你特么老炸我干啥?我俩是一伙的啊!江厘才是地主!”
“抱歉,”时隅语气毫无起伏,“这游戏我玩得不太好。”
江厘看了眼自己水涨船高的豆子,想笑,又不好意思伤害时隅,憋得脸发红。
嗯,他确实没谦虚。
“隅哥我怀疑你就是故意来欺负我的!”许答委屈得不行,“不跟你玩了!”
时隅吝啬地回了一个字:“嗯。”
也不知这是回答人家的前半句,还是表示同意人家的后半句。
总之,挺气人的。
许答愤恨地嚷:“拉黑了!”
于是时隅从善如流地挂了电话。
对面那个被坑了豆子还被挂了电话的倒霉蛋:“……”
江厘忍不住问:“许答没哭吧?”
“没,”时隅把手机放进口袋,“不过好像快了。”
江厘:“……”你可真坏。
时隅气定神闲地起身,问:“要不要去我房间?”
江厘的脑海里倏地闪过一个词——闺房。
“好啊。”江厘杏眼一亮。
时隅家是一所面积很大的复式,装修是干净大气的简约风,内里布局别出心裁,色彩搭配恰到好处,给人一种低调却不平庸的感觉。
路过厨房,时隅淡淡往里看了一眼,时月娴同时起了三口锅,那架势好像是要准备个满汉全席。
他进去,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哈密瓜,时月娴瞥见,说:“放那吧,等会儿我切个果盘给你们送上去。”
江厘站在厨房门口,看见时隅略低头轻声和时月娴又说了句什么,然后才从厨房里出来。
时隅拿过江厘的书包,和自己的书包一起放在右手拎着,朝楼梯处微抬下巴,“上楼。”
二楼空间也不小,有三间卧室和一个超大的书房,时隅的房间紧挨着书房,不同于书房暖色调的装修,他的房间以蓝灰冷色调为主。
房间的朝向与江厘的房间一样,布局也凑巧的相似,但时隅的房间有一个超级大的阳台,法式构造,上面摆满了形形色色的花草,远看上去像阳光蘸着七彩颜料绘制的一幅油画,与整个房间的基调格格不入。
“哇!你怎么养了这么多花?”江厘下意识惊叹,走过去细看,才慢慢回过味来,扭头望向时隅,扯了扯嘴角,“这些……该不会是我之前订的吧?”
“嗯。”时隅把书包整齐地放在书桌上,走过来拿起喷壶,给成簇的玫瑰喷水。
细小的水珠挂在玫瑰花瓣上,红艳里透着纯。
江厘往边上靠了靠,听见时隅的声音随着花香一起飘过来:“很喜欢花?”
“也不是……”江厘摸了摸鼻子。
时隅拿起小剪子仔细修剪枝叶,又问:“那为什么订这么多花?”
“就……”
这怎么说?
怕卖花的姑娘挡了咱俩的好姻缘?
江厘侧了下眼神,目光都落在一边的绿色洋吉梗上,“就是想送你来着,地址不小心填到我家了,刚好你在,最后就殊途同归了。”
“为什么送花?”细细的水雾跟着喷在了绿色洋吉梗上,时隅用指腹轻轻抚了下花瓣,“又想感谢我?”
江厘想起那天在喷水广场的情景,表情有一瞬间像吞了苍蝇。
“你们的演出那么精彩,我送花是理所当然好吧?”她嘴硬道。
“至于这些花……”
江厘看着那双正在侍弄花草的手,漫不经心地说:“我觉得它们和你很配。”
她复又抬眸去看这双手的主人,瞳孔里有阳光从鲜花上折射而来的彩色。
“好像也不对,你人比花贵。”
时隅很轻地勾了下唇,眼底生出一股像是被花草的风光催化而出的春日暖意,破开了那双桃花眼里积蓄已久的冰。
“谬赞,你人比花娇。”
有温热的风从阳台的窗户袭来,吹动他们的额发,吹开满屋子花香,也吹乱了晦涩隐秘的心跳。
“咚咚咚——”叩门声突兀响起,破开一室旖旎。
江厘抽神,看见时月娴端着果盘站在门边,温柔地对他们喊:“小隅,末末,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三分钟后。
几人围绕餐桌而坐,时月娴难为情地说:“末末,真不好意思,阿姨刚才同时兼顾三口锅,没留神把干烧鱼烧糊了……”
“没事儿。”江厘毫不在意地拿起筷子,“这么多菜呢,不差那一个。”
她夹起一筷子鱼香肉丝送入口中,酸度和甜度的把控刚刚好,带着一丝辛辣,味道十分正宗,江厘竖了下拇指,“阿姨手艺太好了!”
时月娴欣然一笑,又给江厘添了一筷子,“末末喜欢就好,来,多吃点。”
陆原瞥了眼那盘缺少绿色点缀的鱼香肉丝,随口问:“怎么今天没放青椒?”
时月娴刚要开口,就听见时隅说:“我不想吃青椒。”
她愣了下,随即顺着说:“嗯,时隅没让我放。”
这么巧?
江厘心里挺开心,没有青椒她吃得更起劲儿了。
时月娴见江厘喜欢吃,不住地给她夹菜,又让陆原给她添饭,最后江厘破天荒地吃了两碗多的米饭。
“不行了……”江厘向后一仰,靠在椅子上,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阿姨,我实在吃不下了。”
时月娴瞧着江厘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好,你先去客厅坐会儿,今天也不早了,就留在这住吧?”
江厘心想江康平也不在家,自己回去住那么大一个房子也怪渗人的,于是乖乖地点点头。
坐到沙发上,江厘用遥控随便选了个综艺放着,注意力也没完全在这上边,余光瞥向餐桌。
时隅起身和陆原一起收拾碗筷,然后都进了厨房,时月娴则是上楼去给江厘收拾房间了。
江厘有些坐立不安,思索着自己该不该去厨房里帮忙,就见时月娴从楼梯上探出个脑袋,举起两套放在收纳袋里的床品问她:“末末,你喜欢粉色还是蓝色呀?”
“嗯……”江厘想起时隅房间的装潢,指了指右边说,“蓝色吧。”
“好。”时月娴转身回去。
江厘也站起来,边往楼梯处走边朝楼上喊了声:“阿姨,我帮你一块儿收拾吧!”
厨房里,时隅接过陆原手中的盘子放进洗碗机,有意无意地问:“今天家长会,老师都说些什么了?”
陆原擦着操作台上的水渍,笑了声说:“末末也问我这个问题来着,你俩还挺有默契。”
“无非就是那些和成绩有关的事儿,你成绩那么好,平时也多帮帮末末。”陆原直起腰说,“我觉得以末末的成绩,不一定非得去上补习班,不过你们物理老师劝了我很久,我想再问问末末的意愿。”
“嗯,”时隅拧开水龙头,不紧不慢地冲着手,“不管她去与否,我都可以辅导她。”
陆原把手擦干净,拍了拍时隅的肩,“挺好,是一个当哥哥的样子。”
时隅默默清洗着手指,没搭声。
十多分钟后,楼上客房布置好,时月娴嘱咐完江厘早点休息,退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时隅拎着两人的书包上来,和时月娴打了个照面。
时月娴指了指那个红格子的书包:“是末末的吗?”
“嗯。”时隅颔首。
“先放你那儿吧,”时月娴说,“今天让末末好好休息,作业什么的都明天再说。”
“好。”时隅提着书包回了房间。
客房里。
江厘洗完澡换上时月娴给她准备的睡裙,吹干头发后从浴室走出来,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打量着四周。
客房的阳台上也放了两盆花,一盆绿萝,另一盆是粉色的百合,时隅的阳台上也有这两种花。
江厘走过去,捡起掉落在花盆外的烂叶子,扔进了桌边的垃圾桶。
窗外夜色渐浓,今夜不见月亮,满天都是星星,江厘拉开窗子,从她这个房间的阳台上,刚好可以看到时隅房间的阳台。
摆在靠边上的,就是两盆粉色百合。
下午的时候,她就和时隅站在另一边的位置,放在那边的玫瑰比百合要艳得多,但没有百合香。
江厘靠在窗边,感受着习习的晚风,她忽然记起那天在保姆车上,时隅坐在她身边时动作带起来的那阵掺着薄荷柠檬味的小风。
有些奇怪。
那天他帮她接了送花员的电话,替她解围,别的什么话也没说。
他怎么会知道她需要解围?
即便原书里没明确提到过江康平花粉过敏的事,但作为他孙女的“江厘”理应是知道他过敏的,毕竟,连身为外人的时隅看样子都知道。
时隅知道花是她订的。
难道也知道她不晓得江康平花粉过敏的事?
不可能啊。
江厘无意识地用手拨了拨绿萝的叶子。
他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他上哪知道她的想法去?
江厘捏了捏其中一片油绿的叶子,心想,那就还是只有那一种原因……
剧情在那个时候已经处于迎合她、弥补她行为bug的阶段了,是它自发调动时隅来给她解围。
至于系统那个垃圾东西,也就有个屏蔽敏感词的作用。
再不待见她,再想限制她,都抵抗不了她的存在!
江厘挑起眉,一脸得意,“果然,姐就是所向披靡。”
话音刚落,耳边忽地传来两下敲门声,江厘一惊,手上捏着的那片绿萝叶被她猛然薅了下来。
“靠……”江厘瞅着手里的“罪证”,又瞅了眼痛失一大片叶子的绿萝,咳了声道,“对不起啊,手滑,手滑。”
江厘把叶子丢进垃圾桶,走过去开门,懒洋洋地问:“谁啊?”
时隅站在门口,黑色的碎发湿哒哒地贴在额前,半遮住英挺深邃的眉眼。
有水滴顺着他冷白的脖颈滑下,掉在时隅的锁骨窝里,又依依不舍地卡在那颗黑色小痣上方,迟迟不肯落入他的领口。
他身上穿着丝质的白色家居服,松松垮垮,大概是他也才洗过澡,身上潮,加之衣服布料有些透,隐约能瞧见精瘦的腰身,和若隐若现的腹肌。
时隅靠近了些许,清爽的沐浴露香萦绕在江厘鼻间,他缓声说:“我的吹风机坏了,家里只有三台,我妈他们已经睡了,不好打扰。”
“所以……你房间里的吹风机,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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