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是他欠他们母子的
“已经过去的事情，皇兄就不必再提了。”
谢玄穆的语气没有皇帝那般低落，甚至还有些轻松，“若不是因为这些，臣弟也不会遇到云熙了。”
谢玄穆所说的这些，其实就是他的毒。
当年的谢玄辰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谢玄穆和他也并不是亲生的兄弟，只是同父异母。
谢玄辰的母亲在宫斗中死亡，只留下来谢玄辰一个皇子，那时候他还年幼，皇后膝下有自己的皇子，还封了太子。
其他高位上的妃嫔也多多少少有自己的儿女，以至于没有人愿意将他接到膝下抚养，唯有一位高贵妃愿意接受他。
可是高贵妃本就是害死他母亲的元凶，对他也根本不好，说不得接过去不用“抚养”个一两年，就直接“因病去世”了。
谢玄穆的母亲当年还只是小小的嫔位，在后宫中因为有了身孕本就被这么多人紧紧顶着，过得十分艰难，却因为念着自己怀孕时候谢玄辰的母亲帮过自己好多次，所以顶着高贵妃的不悦，亲自去和皇帝将谢玄辰要了回来。
这也导致了皇帝对她的不喜，觉得她和后宫中那些工于心计的妃子一样，虽然到底是将谢玄辰过到了她的名下，可也因为这件事失宠良久。
初时谢玄辰十分防备，甚至将她当成了高贵妃一党，以至于谢玄穆的母亲，对外需要应付高贵妃等人的苛责和算计，对内还要接受来自这个自己带回来的孩子的折腾。
璟妃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生下了谢玄穆，谢玄穆的降生给她带回来了一些圣宠，却也仅仅只是一点点随之而来更多的是其他后妃的算计。
璟妃一边照顾初生的谢玄穆，一边照顾谢玄辰，不知道崩溃了多少次，却也因为数次夜中垂泪却还要帮谢玄辰亲手做过冬的衣裳被谢玄辰看到，他才终于明白，璟妃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所以尽管他和谢玄穆并不是同一个母亲生下来的孩子，却比亲兄弟还要更好一些。
尤其是谢玄辰发愤图强习文学武，开始参与进皇位之争之后。
璟妃多少年如一日的将他当成了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同样母凭子贵，地位扶摇直上。
直到东宫太子去世的那一天……
皇位之争，哪有不死几个皇子的，太子去世是中毒而亡，他那碗羹汤，谢玄穆年幼嘴馋，跟着喝了一小碗。
太子当场吐血不治身亡，谢玄穆中毒稍浅，却也直接昏死过去，几次差点就这么去了，璟妃抱着谢玄穆哭的几次晕厥过去。
这件事，明面上是当时的一位贵妃所为，实际上和谢玄辰根本脱不开关系，他不声不响在璟妃的房中跪了一天一宿。
谢玄辰一直觉得璟妃待自己好，是恩，不是本分，他却因为争夺皇位害了她唯一的亲儿子，实在该死。
却没想到，璟妃并没有责怪他，发现他跪了一天一宿之后，第一个反应是抱着他哭，只是告诉他，一定要坐上皇位，不能让谢玄穆白白受这个罪。
虽然谢玄穆最后活了下来，却没能彻底解了毒，从还是一个孩童时期开始，就日日受尽折磨。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又因为白家的存在，所以并没有妨碍谢玄穆学文习武，他甚至比谢玄辰的天分要高的更多更多。
以至于皇帝都开始更加偏爱年幼的谢玄穆。
谢玄辰一直觉得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谢玄穆中毒，遭受折磨，所以在后来都已经生出了把皇位就这么让给谢玄穆的想法。
却不想，七岁开始，谢玄穆突然顽劣起来，事事做不好，皇帝便逐渐不喜欢他，璟妃在后宫之中争的头破血流，终于当上了皇贵妃，亲手将谢玄辰送到了太子的位置上，却也早早病逝。
谢玄辰成功继位之后，谢玄穆就主动请命去往边疆戍守国门，甚至不屯任何私兵，只做挂名的闲散王爷。
谢玄辰根本不怕他谋反，不怕他对皇位有什么想法。
谢玄辰自从当了皇帝之后，心思更加深沉，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带有三分防备，可若是说这世间有什么人足够他信任到付出性命，那就只有谢玄穆一个人。
所以他发现自己中毒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将谢玄穆叫了回来让他当摄政王。
甚至到了如今这时候，更是愿意将皇位直接拱手送上。
他这辈子都觉得自己欠谢玄穆和璟妃欠的太多太多，是永远都还不清的。
他知道谢玄穆的本事和能力，知道他只是为了自己所以才伪装的像个闲散王爷，伪装的顽劣不堪，不做这个皇帝。
所以他才更想将皇位交给谢玄穆，可是他一再拒绝，让谢玄辰头疼不已。
尤其是他一直以来都想办法让自己不要继续在他所中之毒上内疚，也幸好，他能遇到楚云熙，一个能够帮他解毒，还能让他尘封的心跃动起来的人。
他想了太多太多，最终还是只能叹了一口气，开口道：“玄穆，楚云熙是个不错的姑娘，你真心喜欢他，皇兄就为你们赐婚可好？”
皇帝的话刚刚说完，谢玄穆就直接想也不想的摇头拒绝了。
“皇兄若是真的这么做，反而会将她从臣弟身边越推越远。”
谢玄穆的语气郑重，皇帝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能继续说出什么话。
他依旧还是将话题重新拉回了原本的事情上，“这皇位，你当真不要吗？对朕来说，那几个儿子没有几个有本事的，反倒不如给你做，朕才能安心将天下百姓交托出去。”
“二皇子敦厚，三皇子聪慧，其实目前看起来都是不错的人选，只不过……”谢玄穆话没说完，皇帝却已经了解了他的意思。
“你是想说，文轩更合适一些是吗？你也更倾向于他？”
谢玄穆点头，“三皇子到底没有氏族支持，哪怕他当了皇帝，更多的精力也只会放在这些事情上面，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百姓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不过，既然皇兄信任，这些事情就由臣弟负责，皇兄只要好好配合龚太医和云熙，将病治好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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