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道士
“我说!我说!”
地上那个不断滚动着的身影发出声响,她大汗淋漓,精心盘好的发型早已乱成鸡窝,声音嘶哑,哪里还有之前半分嚣张气焰。
江雁雁只笑着,懒散瘫在太师椅内,懒洋洋道:“说吧。”
话音一落,地上女子如释重负般喘着大气,室内一时只剩下她的喘声。
女子微抬起头,发丝贴着脸颊,眼神坚毅又带着狠绝,“这灯……是件宝贝,可以增进妖怪修为……”
“哦,如何增进?”
“最简单的便是……日夜被这灯照着,修为便能比平时修炼快上几倍。”
女子呼吸逐渐平复,使着妖力蒸干她身上湿润衣物,眼神愤愤地看着座上的江雁雁。
江雁雁笑道:“不简单的呢?”
“不简单的,”女子停顿许久,“便是使用自身妖力注入灯内,利用特殊阵法,日夜不断,足足修炼八十八日。待完成后,修为能提升一个档次。”
“最重要的是,这是无差别的。”
江雁雁眼里也藏着震惊,按平常来说,妖怪修为要提高一个档次,快的来算也要几十年,且不说这还是无差别的。要是妖力强大的,得了这宝贝岂不逆天。
“妖力强大的想得到便罢了,你这小妖怪,连我都打不过,还在这里想着偷我东西。”江雁雁哈哈大笑起来。
“又不是你的……”
女子声音太小,江雁雁并没有听见。她笑够了,又懒散窝到椅子上,指着她问,“哎,你告诉我你的名字,说不定我心软,放了你。”
江雁雁看着她吓得畏畏缩缩,又装出一副无所惧怕的模样,越发想逗她。
女子咬着牙,“我没有名字。”
“连个名字都不能说?”
女子不说话,江雁雁挑着眉,“好吧,今日我便放你一马,待来日再让我捉着了,我可不会放过你哦。”
女子身上重压瞬间消散,她面目有一瞬的愣神,转眼就反应过来,立时逃窜出去。
江雁雁轻笑,走进内室,寂静空间内瞬间充斥着雨声风声,而床榻上的司燃睡得很沉。
隔天一早,司燃一睁开眼睛就迷糊地跑到街市上,给猫猫和兔子去买吃的,等回来的时候却愣住了。
他看着屋角剩下的那个空笼子,赶忙跑去看江雁雁的窝,见窝里小橘猫还在,才稍稍松口气。
“小雪?小雪?笼子也没有坏啊,它怎么跑出来的?”
司燃绕着院子翻箱倒柜,累得满头大汗,瞥到门口那个不紧不慢的身影,扭头看去,见到小雪蹦蹦跳跳进来。
他面上一喜,赶忙过去抱住那小雪,“都要下雪了还出去跑,小心别人把你炖了……”
兔子耳朵动着,眼睛骨碌碌转。
事后司燃随口跟江雁雁提了一下,两人便一起吓小雪,只可惜兔子与人类语言不通,小兔子只瞪着大眼睛看他们。
“先别提小雪了,我有些事情想问你。”江雁雁收敛笑容,很是严肃。
她难得有这么认真的时候,司燃也逐渐凝重起来。
“什么事情?”
“你得保证实话实说才行。”
“我保证。”司燃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
江雁雁也被惊了一瞬,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问道:“那盏灯到底是什么来历?从哪里得来的?你知道它的用处吗?”
司燃被一连串问题砸的有些懵,眼神慌乱地看了眼那纸灯,嗫嚅半晌,才道:“那灯,有什么问题吗?”
“是我问你哎。”
他停了许久,纠结地双手抓了抓头发,还是诚实回答起来。
“那盏灯是我去年碰到个老道士,他给我的。说是灯长燃不灭的情况下,某些时刻我死了,便能有机会在地府与母亲重遇。”
江雁雁哭笑不得,“你寻死便为着这个荒唐的理由?你也不想想,你母亲过世□□年了,早已经投胎去了吧。”
“我……我欠母亲很多,也不知怎么了,癫狂般想着再见她一面……”
也许就能将那些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再同她说一说。
司燃脸耷拉下来,眉目间又写满愁绪。
“那你如何判断哪个时刻是死亡的时间呢?”
司燃回答,“老道士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过来,或者约个地方,告诉我哪几天适合。”
江雁雁皱着眉头,脑子一闪,忽然想到许久前看到个道士从府里出去。
她懊恼地拍着头,暗道:那老道士好的不教,竟教些歪门邪道,早就能逮着他的。
“那老道士在哪个地方?”江雁雁挽着袖子,当场就要冲出去。
司燃忙拽住她衣袖,劝解道:“别冲动,你是妖怪,老道士修为又很高,会伤了你的。”
“伤了我?哼,那我也得去会会他。先告诉我他家在哪里才是正经事。”
司燃不肯说,江雁雁只好用了点妖力,让他不受控制的说出口来。
“城南豆角巷最里头那家。”
司燃话音才落,眼神刚恢复清明,忽然便失去意识,瘫软地往下滑。
江雁雁将他扶到床榻上,细心地给他掖好被子,哄小孩似的,“乖啊,如今这算是找着源头了。这罪魁祸首,我这就去揍他一顿,才不枉费你这傻子三番五次寻死受的苦。”
她说完便像一道影子一样,瞬间窜出去,隔了几分钟,又摸着脑袋跑回来,提起桌上那盏灯,复出门去,嘴里还一直碎碎念。
“老道士,惯会害人,教孩子什么不好,教他寻死。看来不是个什么正派人士,谁家劝死不劝生啊,真是长见识了……”
咕哝了一阵,江雁雁已经来到地方,长长的巷子尽头修着一个十分不错的小宅子,门上还挂着崭新对联。
她一脚就踢向大门,整个身子却被瞬间弹远,足退了好几步才稳住。
“竟然真有两把刷子?”
她用了三成妖力,用力往大门一击,大门瞬间便裂出一丝细纹。不待她继续攻击,大门细纹瞬间扩散,只几秒,就炸开来,余下几片木头挂在墙边。
“也不怎么样啊。”江雁雁放松些警惕,只用妖力护着周身,大步往里头走。
她一边翻看东西,一边喊:“臭道士?老道士?快出来!我来找你问点事!”
“老道士!”
“臭道士!”
江雁雁将东西翻得劈啪作响,可却没一个下人来阻止她。
真是奇怪,这宅子虽小,却胜在精致,有钱盖这个宅子,却连个下人也不舍得买?
“哎呀!你是谁啊?你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报官的!”
江雁雁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玄黑破旧道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脖间套着根肥大的褐色珠串,一直吊到他大腿处,整个人又消瘦。看着古怪又好笑。
“我是谁?真是个好问题。”江雁雁上前揪住他衣领,用妖力压制得他无法反抗,“不过我现在没心思回答你的问题。你看看这是什么?”
“一盏纸灯……”老道士被扔到椅子里,颤颤巍巍地抬眼看。
江雁雁把纸灯怼到他眼前,“仔细看看。”
“只是一盏纸灯……”老道士眼神闪躲,话语犹豫。
江雁雁咬着牙,打算故技重施,从怀里掏出个黑色药丸,笑嘻嘻地说着,“这个药丸看着平平无奇,但你吃下去那刻起,便会从骨子里开始痒起,像有万只蚂蚁在啃咬吞噬你的内脏,然后渐渐地从瘙痒变成疼痛,是一寸寸碾碎骨肉的痛……”
“现下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耐力了。”江雁雁说着就塞到他嘴里,冷眼在一旁看着他挣扎。
老道士蜷缩在地上,不过几分钟便哭喊起来,嘴里头反复念叨着几个字,“我说……我都说……疼……啊……”
江雁雁指尖微光一闪,那人瞬间就喘着大气瘫在那里,好一会儿才低声道:“那盏纸灯,是我偶然捡到的。几年前,我去追一个小妖,碰上一只惨死在山林里的大妖怪。当时,它身边便有这么一盏灯,我估摸着应该是件宝贝,便捡走了。”
“后来,我多方打听询问,发现这确实是一个宝贝。只是这宝贝只对妖怪有用,能增进它们的修为速度。再多的我也不知晓了。”
江雁雁冷笑一声,忍住再踢他一脚的冲动,“再后来,你听闻有个有钱又傻的小少爷,思念母亲到痴狂,便编造这纸灯用处,以此来坑骗那小少爷钱财。”
老道士失语,从地上翻起来,畏畏缩缩地说道:“我也不是有意骗他,只是那些妖怪似乎知道了纸灯在我这里,可司少爷不一样。他命中有福,那些妖怪没那么容易伤他……”
“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不敢不敢!姑娘饶命!”
江雁雁绕着他转一圈,不打算再废话,“你平常跟司燃有书信往来吗?”
“有过几封信。”
“写一封信,将这些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你是如何捡到这纸灯,如何恐惧地将它快速脱手,如何哄骗那小傻子的,都一一的给我写清楚了。”
老道士吞咽着口水,细细想了一下他骗了司燃多少银子,又环顾了一眼这小院子,没动。
“写的越反派越好。”江雁雁凉嗖嗖地加了一句。
看他还是没有动作,江雁雁掰着手腕,骨头咔咔作响,“怎么?还想尝尝刚才的味道?”
老道士身子抖着,眼神畏惧地看着她:你更像反派吧!
“我写……”
两人僵持一会儿,那老道士最终叹着气,认命地找笔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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