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姜霖失恋1
楚濯尘好声好气安抚了那鸨母一会儿,把她哄下楼去了,回头对姜霖说:
“姜师兄,就是这样,鹂歌姑娘她,似乎不告而辞了……可我们实在不知道她是怎么立刻的。”
宁饶道:“具体讲讲这个‘不告而辞’。”
“师姐也在?好吧,我也知道得不详细,我才刚来。”楚濯尘叹口气,“但是你们也听见了罢,鹂歌姑娘不见了,楼里楼外都不见踪影,屋里东西也未动分毫。”
宁饶:“兴许她只是出来一个人走走?”
“师姐你这话说得轻巧,那鸨母说师兄才走,而此刻我又才来。这其中不过两炷香的功夫,鹂歌姑娘怎么偏偏这时候出去散步?出去散步也罢,为何这楼里上上下下、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得见?鹂歌姑娘这般女子,一人出行怎能安全?”
宁饶问:“这恰到好处的时机,怕不是遭劫了?”
姜霖沉声:“先回去看看。”
两人马不停蹄地回了芙蓉乡,楚濯尘正等在门前。见他们来了,才说:
“虽然她们说鹂歌姑娘的闺房里是原封未动,可我毕竟是个外人,不能擅入,还是请师兄来检查罢。”语毕,他让开一条路。
宁饶知道他说要检查什么——灵力使用的痕迹。
姜霖进去,宁饶出去。
这倘若这楼上楼下没人看见鹂歌踪影的话,那多半是从空中跳下的——楼外的地上、路上、后园里说不定能留下点什么。
可惜宁饶和楚濯尘一番查探,并无所获。这附近的地上,什么也没有。
姜霖出来后一语不发,看来也是一无所获。
可是好端端的人,如何就凭空消失了呢?
“倘若是被劫走的话,会是谁呢?”宁饶问他,“你这段日子,可招惹了仇家?”
“未曾。即便是以往的仇家,也不会知道我在此地的。”
“那知道你和鹂歌在这里的都有谁?”
姜霖抬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便只有师姐昨日带来的人了。”
不会是慕寒宵——他甚至懒得和姜霖打交道,何况姜霖多多少少算他师叔。
“萧逢奕……他没必要吧。”
“我不怀疑他。”大约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姜霖神色一冷,难得地出言讥讽,“但此人行事乖张、随心所欲,我倒不知师姐为何这般信任他。”
不怀疑他那还说她昨天带来的人!管忒多。
但姜霖讨厌他宁饶倒是可以理解——萧逢奕这小子未被穿越之前是个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被家里宠坏了的小霸王,风评差得不是一般。
楚濯尘道:“那鹂歌姑娘——”
姜霖:“扩大范围再找。”
就这样,他们找了一夜,仍然无所发现。寻常人失踪也要留下点儿踪影,鹂歌失踪,却竟好像人间蒸发一般,在短短两炷香的时间内,非但无人目睹,而且了无痕迹。
奇也怪哉。
就连萧逢奕和慕寒宵来帮忙,再加上姜霖雇了的那些人来找,也未寻到半分线索。
萧逢奕瞥见眼睛微红、一语不发的姜霖,拉宁饶到一边说话:“宁饶,关于这位姑娘的失踪,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看,假如她是被人绑架,绑匪若是修士,修为至少要在你我之上,才能不留痕迹。这般功力深厚的,至少要算到你师尊那辈了,这是一说。”
“当然也可以用什么秘法骗过我们的眼睛,但这些先暂且不提,我是说,绑匪费这半天劲儿绑走这个鹂歌,却没留下任何线索,他图什么呢?”
宁饶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你的意思是,若是有仇家或者别的什么高人因为姜霖的原因绑走了鹂歌,总要留下什么东西来勒索才对。如此说来,倒是我们被思维定式框住了,一心认为鹂歌可能是因为姜霖的缘故被劫走,但其实——”
“不留痕迹地、选取恰当时机离开,更像是……遁逃,也就是说,她更像是自己主动离开的。”萧逢奕接过她的话,得出结论后挑了挑眉,显然是对此喜闻乐见,“宁饶,你这个师弟,是被仙人跳了啊。”
回忆起鹂歌那娇弱的模样,宁饶对这个结论有些难以想象,而且:“她身上并无妖气。”
“谁说不是修士便是妖了?那些灵怪之流,若是用上些秘术法宝,不也可以在寻常人的眼皮底下溜之大吉?”
宁饶觉得这倒是有几分道理,只不过……“她为何自己悄无声息地离开呢?”
“我刚刚不是说了,仙人跳嘛。”
她看着萧逢奕:“一个灵怪、或者一位隐藏修为的大能,为何要在这么个花楼里和姜霖私定终身?然后又决然离开?哪怕她是因为不想跟我们回潜山才离开的,但她为什么一开始要接近姜霖?”
“用你的话说就是,她图什么,姜霖的处男身吗?”
萧逢奕一愣,扑哧笑出声来,随即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憋得浑身直颤,脸上窜起了一片奇异的红:“宁、宁宁宁饶!你什么——咳!”
宁饶顺手拍拍他,给他顺过气儿来。萧逢奕缓了一会儿,才絮絮叨叨异想天开起来:“你怎么不觉得是因为爱情呢?假设她是什么巫山神女——”
“巫山神女,别无所求,仅仅是因为恋慕姜霖而与之一度春宵,然后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宁饶接过他的话茬,很想当头给他一棒槌,“你多大了萧逢奕?”
“那她难不成真是看上了姜霖的童子身?然后又怕被带上潜山判为骗财骗色,所以才一走了之?”萧逢奕咋舌,居然把自己说服了,“这么算逻辑倒也不是不通,只是有些惊世骇俗。”
“惊世骇俗的恐怕是你的脑洞……我随口一说你还真信,”宁饶一哂,对他这个跳脱的性格服气得很,“但,兴许她确实是什么灵怪,只是不愿意跟我们上潜山才自行离去,而已。”
“那你师弟这是……”
“……被甩了吧。”宁饶和他对视一眼。“你也帮了一晚上的忙,辛苦了,回去歇着吧,下次请你吃饭。”
“你该请我切磋才是。”萧逢奕一袖手,洒然而去。
楚濯尘见他走了,过来,道:“师姐,现下这可如何是好……”
宁饶瞧了瞧那边神色疲惫的姜霖,也觉得心累:“你放他自己安静一会儿。”
姜霖不是傻子,她和萧逢奕能注意到的问题他多半也能想得到。就是不知道,为情所困,他何时能意识到,自己这是“身在此山中”了。
这一夜的结果就是,姜霖散了各人,面色灰败,回了芙蓉乡。
宁饶不知道该如何劝他,又不知道有没有必要去劝他。一时竟无事可做,也无处可去。等她意识到自己该回客栈休息的时候,又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踏进芙蓉乡的大门了。芙蓉乡里吵嚷得不行,鹂歌这个头牌凭空消失对于芙蓉乡的损失不小,鸨母和各姑娘们应付着来问罪的或听琴的风雅客人,焦头烂额。
她又退了出去,一转,走到兰桂坊的门前,问门前的接待者:“你家那位叫怀风的公子能让我见一下吗?”
这人道:“姑娘,您记错了吧,我们这儿没有叫怀风的公子。”
她想了想,觉得怀风兴许是这家老板的哪个寄养在此的亲戚,于是细细形容了一下他的模样。
侍者立刻道:“您说的是他啊,我也不是没见过,养得模样倒是好,只不过这个想来是还没有正经接客的罢……这孩子好像身子骨挺弱,从来——”
宁饶还真没想到他也是被这个兰桂梦里培养起来的小孩子:“他这么小也是?”
“瞧您的话,我们这的好孩子可不都是从小养起来的嘛,那些曲艺歌舞、点茶行酒,都得慢慢学。”
“他重疾未愈、又看着那么小……”宁饶看着他见怪不怪的神情,道,“你们楼里这样的不少?”
“哎,这就是您不知道的了,好多人啊就是喜欢玩这种小的、有点病的,大约是玩起来有别样的兴趣,我们平头百姓,哪知道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怎么想的。”
一想到那双总是企盼着望向她的眼睛,宁饶的嘴就比脑子更快地问道:“倘若我要为他赎身呢?”
他有几分为难:“这……还没开始接客便赎身,我们这儿没这样的规矩啊。”
宁饶说:“随你开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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